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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点点头,起身又对身后的众大臣道:“众卿家,是朕不贤,才有了今日之事。今后太子继位,端王与长公主共同监国,还望众卿家尽心辅佐,以成大业……”
听得这话,众大臣俱都哭倒在地,高呼:“臣等必不负皇上众望,齐心辅佐太子……”
待到众人的情绪都平复些,皇上问楼下的谦父:“李将军,如何?”
谦父看了看立在他身旁的苗傅,银牙一咬,终是点了头:“就依皇上。”
既然皇上点了头,后面的自然是水到渠成。
端王被人请了来,他得知监国一事,涕泪横流,百般推辞,最后禁不住众人苦劝,终是受了。
端王安排人扶了皇上去后面休息,一转身擦干了眼泪便来与我商量怎样起草退位诏书。
我知他心中早有成算,也不表态,只说听他的意思。他便着手下的谋臣拟了拿与我看。诏书的内容并不出人意料,说什么自皇帝登基以业,日理万机,十分辛苦,以致龙体有恙,为着大楚江山所虑,于建元三月初十退位,授大统于皇太子梁衍。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道以梁衍名义下发的旨意:
尊梁枞为睿圣仁孝皇帝。
封端王梁植太傅一职,采邑五千,监理朝政。
封定国长公主梁玉虎为定国大长公主,与端王一同监理国政。
封李益为正一品的枢密使,统领楚国国防和军队。
封李谦父为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
封苗傅为正三品御营都统制……
总而言之,但凡参与事变的人大大小小俱有封赏。
事到如今,我能说什么呢?我点头道:“十二哥所想甚是周全,妹子并无异议。”
于是众人商定,第二日一早,皇上宣布退位诏书,新帝登基。
这一场戏演到这时,终是谢幕了。
宫中诸人早已被监视起来,根本不让我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
原本高高在上的九哥,受了如此打击,却依然保持着做为皇帝的尊严与高贵,我望着他转身而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痛楚。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诏书拟定后,谦父并未即刻让我们出宫。
待到晚上,已是亥时,我才回了自己的慕园。
此时在慕园的承嗣与尚卿正急得如锅上的蚂蚁,他俩人听报见了我的车马,远远就迎了出来。
承嗣还好,尚卿披头就问:“长公主,出了什么事,为何皇宫外头有那么多待卫,为何您一去一天,我们派去的人任何消息也打听不来。”
我示意她禁声,等到进了屋,屏退了左右,才一五一十将消息告诉了他二人。
待他二人听罢了,无不惊骇。
承嗣点头道:“原只道李将军已死,却原来是诈死。李益明着是退隐,实则一直与端王联系,图谋大事。如今他父子二人一个是枢密使掌管军权,一个是大将军,镇守一方,其势力比以往更是强大了。”
尚卿亦道:“自古皇权都是用血染就的,仁皇帝虽是被迫退位,可好歹新帝是自己的骨肉。端王、李氏一家更不用说,筹谋了许久,终是扬眉吐气了。孟氏父子固然可惜,却也可敬,落得个忠良的名声。
只是公主您,原本受太后、皇上的喜爱,地位超然。只是如今长公主成了大长公主,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端王的心意如司马昭之心,您受了仁皇帝的重托,自然要处处维护新帝,这样一来,与其说同端王共同监国,不如说是同端王相互争夺。
您本是真性情的人,朝政不适合您,这样一来,无异于在火上炙烤。
今后,怕是您疲于应对,却又不落好,怕您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苦笑一声:“原以为在故京的日子不好过,谁知道,也只不过是缺东少西受人轻视罢了,原以为明睿死后的日子不好过,谁知道,也不过是儿女情长伤心过度罢了。如今倒是重人敬重,明睿又过得这样得意,可我这心怎么反倒如此的不安稳。
看来原本不喜欢的日子却是最好的,起码不用整日用太多的心思,整日提心吊胆。
可事到临头,我又能如何?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由天命罢。”
承嗣听得这话却是摇头:“公主,恕卑职直言。您既受了仁皇帝的托负,端王一支必视您为眼中之钉,此事并不是您想尽力而为,就能无愧于心的。
在外人眼里,您本就和仁皇帝是一起的,当初在甘露寺,谁不知您的大名?
如此一来,您与端王,必然是针锋相对、势如水火。只是他现在手中有兵有人,朝中大臣怕假以时日也要归其麾下。
您如今是赤手空拳,拿什么和他制衡?若不能和他制衡,您甘心做傀儡也可,只是如此一来,您能放得下仁皇帝的托负吗?”
百一七章 待君来
更新时间2013…11…21 14:42:19 字数:2137
百一七章待君来
承嗣一语中的,说出了我的困扰。
我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我想与端王共理国政,怕是我肯他也不肯。
我想与端王好好相处,兄友妹恭,怕是他肯,他手下的人也不肯。
退一步说,我想与端王相互制衡,怕是空有其心,却无有其力。
我看向承嗣,问他:“你的意思?”
承嗣道:“卑职初听这事,一时心中也没有个成算。只是卑职想您心中要有个计较,到底是要如何?
若是想平安度日,从今以后事事依着端王就可。
若是想不让皇位旁落,与端王相处就要有所争夺。
若是……”
承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尚卿,见我二人听得仔细,他便立起身,看了看门外,这才回过头来低声道:“若是您想助仁皇帝复位,那便要从此以后培植自己的势力,无论中在军中,还是在朝中,或是在士子中,都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其实,今日在宫中被软禁的这段时光,我想了许多。从我携诏书闯城、入李营再到甘露寺,从迎太后、居临安再到如今的望京阁之变,一桩桩、一件件,在我眼前闪过。
做这些事时,我并非一时兴起,却也并非是有什么目的。我只是简单的凭着本身在做,凭着我的感觉,觉得对,就坚持,就尽力。也仅此而矣。
我在想,我究竟要的是什么,我追寻的又是什么?是对平安岁月的渴望,是对太后与皇上的忠诚还是对家国天下义不容辞的责任?
皇上与端王,一个是我的九哥,一个是我的十二哥。
我对他们的感情厚薄也只是缘于小时后他们对我的态度。
对一个公主而言,究竟是谁做皇帝与她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是采邑的多少,不过是驸马的好坏,不过是儿孙的前程。
若在以前,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可如今我已是大长公主,有着监国之权,采邑、驸马、前程自己都是能说上话的,都不是别人随便就能左右得了的。
那么,今时今日,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我又该怎么做?
望着承嗣与尚卿的眼神,我有片刻的迟愣。随后我问道:“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
承嗣又看了看尚卿,低声道:“卑职愚钝。正是不知您心中想的是什么,您要的是什么,所以才想不出您今后该走哪条路。只是,您以前的作为,在任何人眼里,您都是仁皇帝一党的,若从今以后依从端王,怕是要受人诟病。若是真的与端王相争,怕的是手中无人,举步为艰。”
是啊,走哪条路,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事情一步又一步,一环又一环,将我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上,除了咬牙向前,我还能如何呢?
此时尚卿问我:“您适才说孟常待坠了楼,不知生死如何?”
我道:“似是性命无忧,却摔得不轻,腿像是断了。如今落在苗傅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尚卿又问:“那二公子呢?”
我摇头:“一早入宫时还见得他当值,后来事发,就不见他的踪迹,想必定是苗傅等人怕他不顺从,使计捉了去。”
尚卿点头道:“不管您走哪一条路,都要与孟氏共进退。如今太师已亡,常待又受了重伤,孟家也只有二公子可以依靠了。
只是二公子年纪尚轻,在军中并没有什么威望,又有李将军、苗傅等人压制,三五年内恐难有建树。
我的意思,虽然暗箭伤李将军是孟常待,可他是臣子,也情有可原。为今之计,您不如设法,先保住他的性命。
他本在朝臣士子中就有威望,如今孟氏父子做出如此忠烈的事来,更是让人叹服。有他助您,您才好行事。”
不得不说,尚卿这一番话却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