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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理由我自己就否了,时日越久,我越觉得谦父对我一片真心,他又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后一个理由却让我害怕。
谦父无暇顾及之时,也只是在宫中昏迷的那几日。他是迎回太上皇的功臣,亦是护驾的功臣,宫中自该是处处周全的,怎么会有人、怎么敢有人将他的东西顺手牵羊?
除非无人追究,除非无人在意……
想到此我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
尚卿见我如此,以为我是为着簪子的来历发愁,便提醒道:“我见杨待卫办事十分牢靠,不如这件便交给他来办,也不急,慢慢查,慢慢访,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便把这事悄悄地交给了杨承嗣。
转眼又是元旦,这一年,楚金两国议了和,罢了兵,又迎回了太上皇,北狩之耻得以洗刷,皇上又得了嫡长子,宫里比去年庆祝得自然更热烈。
我虽说不拿大主意,可细小、琐碎的事情总要替皇后分担的,也是忙了个团团转。
等到有闲空功能稳稳当当坐下来时,却又要过上元了。
去岁过节,最爱上元。如今过节,却最怕上元。
便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免再乱想些别的。
于是当庆雪向我来哭诉,说士吾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要将那个岫云接回府里时,我便萌生了去见见那个岫云的念头。
待初十一这晚,收拾停当,我只带了尚卿与承嗣两个,便去了妓馆。
对于妓馆,承嗣总比我们要熟悉些,他在前头领路,我们跟着他在一间间结彩张灯的楼阁间穿行,感觉十分怪异。
妓馆在扬淮河房,河分内河外河,内河在临安城中,外河在临安城外。
内河之内,便于做寓所,便于交际,当然更便于淫冶。
河房之外,家家都有露台,朱栏绮疏,香帘纱幔。
若是夏月,美人浴罢,露台杂坐,又有两岸水楼中,茉莉风起,女儿香动,十分香艳绮丽。或是携美登船,船上宴歌弦管,妓人凭栏而笑,声光凌乱,耳目不能自主。
如今是冬天,露台上并没有妓人,内河之内画舫也少,倒是楼阁之中,歌舞玩乐,腾腾如沸。
待进了最气派的一家,承嗣便点门说要岫云姑娘陪酒。谁知那鸨儿却道岫云被一拨客人接到画舫上唱曲儿去了,怕一时回不来。
我试探着问“这拨客人里可有位姓梁的大人?”
那鸨儿眼睛眨了眨,笑道:“什么姓凉姓热的,咱们这里开门做生意,那客人的名姓却也不敢多问。”
承嗣乖觉,顺手便递上了银子,又说我们是梁大人请来的客人,记错了地方,来得晚了。又说梁大人与云姑娘的交情匪浅,说不准备哪天云姑娘便也能与皇家攀上亲戚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的,还请妈妈行个方便。
这鸨儿听承嗣说得有模有样,也不再疑他,便差了人摇了一只小舟带我们去追内河上的一只画舫。
九七章 乘画舫
更新时间2013…11…1 8:42:59 字数:2092
九七章乘画舫
这只画舫足有两层,上头高挂红灯,待我们上得船来,只听得里头丝竹管弦人声鼎沸。
船上自有帮闲的来问询,我们只道是同梁大人约好的,并不要他们通传。
我与尚卿立在船头,承嗣便进了里头查看。
过了一会儿承嗣出来,低头对我道:“皇叔却是在里头,还有孟常待、谢编修并几位,却是不认得。”
我看了尚卿一眼,心道既然来了,便进去看看,回去和庆雪也有话说,凭怎的,他们还笑话我不成?
想到此,便随着承嗣进了里头。
里头却是别有洞天。
不只有分开的雅间,更兼装饰得十分富丽。
承嗣停到一间门口,推了门,请我进去。我整了整身上墨绿的团花袍,正了正头上的冠,咳嗽一声,向里迈步。
饶是我心里有准备,可看见这样的情形还是难以接受。原来酒已过了三巡,座上的客人都各自为政。
有的便和他身后那相好的勾肩搭背头挨在一起说悄悄话,有的便三两个人在一处吃酒划拳,有的推开窗去看窗外夜景,有的便只顾搂了妓人喂酒喂菜无所不致……
门一开,风吹了进来,将屋里的幔帐翻得呼呼做响。
众人只觉得我冷风进来,不由都抬头向这边看,于是我看见居中而坐和相好的说话的是士吾。吃酒划拳的是文博与谢臻。剩下几个也不太认识,左右都是些士子们。
却是立在窗边看夜景儿的让我十分意外,却是完颜石抹!
认识我的人,在这里见了男子装扮的我都是一愣,不认识我的人见我如此大模大样的进来,也是一愣。
倒是士吾反应得快,他推开身边的女子,笑道:“还当是谁,原来是十四公子,怎么这样得闲?我正说时候不早了,要散了呢,走,咱们这就一同回去。”
我哪里不晓得士吾的心思,便朝他一恭扫地,叫了声“叔父”,又对文博、谢臻等人点点头。
谢臻曾在效外饮宴时见我过,他还只当我是孟大师的族侄,倒是十分亲热,十四公子、十四公子的叫着倒是顺溜。
我笑道:“叔父,怎么侄儿才来,您就要走?时候还早,不如再吃几杯。难不成您怕我回去跟小婶子说什么吗?”
士吾脸上倒并不尴尬,他笑道:“男人们在外头寻些开心,妇道人家懂些什么?”说罢似觉得不妥,便干笑两声,又道:“叔父心里有数。”
说着便将我向众人一一引见了,又唤人重新筛酒再制杯盘。
待我坐下,便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我虽不是来者不拒,却也略应酬了几杯。
待酒一下肚,这心里的事便又被勾了出来。瞅着石抹只是不悦。
我悄声问士吾:“怎么有个金人跟咱们夹在一处,好不尴尬。”
士吾适才与我说他是大夏的皇室,因大夏已遭金人灭国,特来我朝投奔的。
因此他听我这样一问倒是有些惊愣,过了一会儿方笑道:“既看出来了,也不瞒你。确是金人,还是皇族。”
见我假装吃惊,士吾道:“你也不用如此,若没有朝廷的默许他又岂能住在这里?”
我问士吾:“那您怎么敢和他同桌吃酒,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士吾低声道:“我哪里敢和他同桌吃酒?还不是看他和谢臻常有来往?那谢臻是谢右丞的侄子,谢右丞又深得皇上信任。
再者,又有道远也常在其中,这位又是向来不吝惜银子了,故而才在一处吃过两回酒。”
我暗道:看来皇上还是应了他了。好贼子,夺我明睿不说,如今又变着法子来拉拢我朝廷的重臣,你真当别人都是傻的吗?
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动声色,只坐在桌前冷眼旁观。
因着我在场,士吾众人便都放不开,拘谨起来,那几个不认得我的见士吾没有兴致,也都不再玩笑。
又吃了一会儿,便都散了。
趁着众人下船之际,我悄悄对石抹道:“大公子住哪儿呢,我的马快,不如送大公子一程。”
石抹听我这样说,知我是有事了,便笑道:“那就叨扰了。”
我低声道:“如此我在前面的小巷子专候大公子。”
说罢便带了尚卿、承嗣先走了。
尚卿与承嗣对我此举很是诧异,承嗣眼中虽疑惑,却并不相问。尚卿则问道:“您如此,怕是有什么打算罢。”
我嘿嘿一笑,问尚卿:“你平日里不是说最恨金人吗,今夜教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何,有没有胆量?”
尚卿惊道:“您是想……万万不可,咱们两个女流,如何能敌得过他?”
我看了承嗣一眼道:“杨待卫在此,咱们三个,又是趁他不备,总是有些胜算。不然过了今夜,再要他的性命,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尚卿不再说话,却看向承嗣。
承嗣低头想了想,这才道:“也不知他带没带随从,若是一个人,小的倒也敢试试,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去找些人来,埋伏好了,以免他伤了您。”
我摇摇头:“人多口杂,此事就在今夜。成则我幸,不成则我命。你只管布置便是。”
万幸,石抹并未带别人,只身前来。所以为免他起疑,我坐在车内道:“请大公子上车。”
于是当石抹一手掀开车帘,一脚向车上踏时,便有承嗣从后头双手捧刀砍了过来。
杨承嗣,长公主府的待卫长,为人机敏忠诚,功夫在楚国虽不是数一数二,却也是一流的。
便是这样一个人,手拿利器乘石抹不备却没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