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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父笑道:“虎,我是与你来道别的。”
我心里一惊:“怎么刚回来就要走?”
谦父却并不答话,他笑着看着我,身子却越来越远。
我着了急,伸手去拉他。可哪里还能够得着,只能眼睁睁看他没了遗迹。
我想喊,却喊不出来,似有什么压着胸口,心里虽明白,就是动不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终是睁开了眼睛。还未来得及看别处,眼泪到是忽地落了下来。
我坐在床上,有片刻的迟愣。适才是梦吗?怎么那样真,就像活生生在眼前一样。可不是梦吗?若不是梦,谦父又何来道别一说?
我望着泛白的窗棱,知道天快亮了。
我知道我应该理一理思绪,将这两天的事想清楚些。我也知道昨夜尚卿与我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我应该按照太后的意思这几日在府里待着。
可我却不能,我做不到,如今谦父生死不明,我又怎能稳稳当当的在府里坐壁上观?
众人曾说我贞敏,其实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贞”倒还算得,“敏”却谈不上。
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境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人不免议论我如何慧眼识珠,如何会审时度势。其实我根本不懂他们说的这些,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本心来做罢了。
以前是如此,难道如今怕太后不喜,怕皇上不喜,怕自己所受的宠爱不如以前,便不做了吗?
想到这,我打定了主意,纵是知道这样难免不好,可我也不愿独善其身。
好容易挨到天亮,我早早地收拾妥当,带了人去楚园见太后。
结果太后打发人告诉我她这几日身上不爽快,不见人。
我不甘心,又去宫里求见皇后,皇后依然是避而不见。
孟太师与文博自然是在宫里,倒是打听得文诚今日不当值。
此时此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但凡有一线之机,我也是要去争取的。
于是又匆匆往太师府去。
却不想在去太师府的路上遇见了端王的车马。
端王虽是刘皇后的儿子,却并不像他母亲那样张扬。恰恰相反,他虽聪慧却并不骄矜,虽受宠却并不得意。想当年父皇对端王要比对太子还要宠爱三分。
自夺宫失利后,端王更加深沉。或是为避嫌,也或是真的无心权术,他也不常上朝,倒是整日的饮酒玩乐,与文人雅士、和尚道士来往甚密。
我看着端王的车马心中一动,李夫人与刘皇后是亲姐妹,谦父与端王亦是表兄弟。
若谦父真的是不省人事,皇上、太后纵是不肯告诉我,难道也要避开端王吗?
如今李老将军未致,临安城中与谦父有关联的也只有端王一人,我何不探探端王的口风,再图别的?
想到此,我掀开车帘,喊了声“十二哥”。
此时已然是初夏,端王的车马却并未换上轻薄的车帘。便是车窗上的帘子也罩得严严实实的,倒不像是里头坐了个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
我见无人应我,便催着车夫向前赶了赶,又喊了一声:“十二哥。”
过了一会儿才见端王掀了车帘,露了半张脸出来。见是我喊他,笑道:“十四妹这是去哪儿啊?”
端王从来待人都是这样的,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拒人以千里之外。我在宫中时他便这样对我,我被封了长公主后他亦是这样对我。
因此我并不觉得如何,忙笑道:“也没什么事。妹子近来抄些经书,只是抄得许多却不懂其中深意,想着十二哥与这上头是顶明白的,这才想上您府上登门请教呢。不想在路上便遇着您了,可是巧不巧?”
听我这样说,端王笑了笑:“说巧却也不巧。愚兄今日要出城的。”
若在平常,人家既然有事,我便不会再说什么。只是今日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了他有事无事?
我笑道:“如今城外景致正好,十二哥莫不是约了文人士子雅集?妹子尝听人说十二哥诗词歌赋有太上皇的风采,只是不曾得见,今日正好无事,不如您也带了我一同去见识见识,如何?”
端王怎么也没料到我能说出这番话来,他干笑了两声:“却不是雅集,却是皇上吩咐了差事,要出城去办的,倒是辜负了十四妹的一番心意。”
我轻笑道:“这两日皇上龙体违和,想必也是不能理政的。能有什么要紧事要让十二哥这样紧着去办呢?”
端王也是一笑:“正因为圣上身上不爽快,愚兄这才要去枫桥杨神庙为他禳解。”
枫桥杨神庙我是听说过的,它最引人的地方倒不是杂剧百戏、仙佛台阁,而是消病去灾的法子。
当地人每有小灾,便做一面小白旗,到庙里禳解。说是这样一来便能去病。
我未料到他要去杨神庙。心里暗想:若是谦父真的至今未醒,那我趁机去杨神庙替他禳解一番,或许也有用。
想到此,便笑道:“十二哥与皇上如此弟恭兄慕的,难不成便只撇开妹子一个吗?这杨神庙我却是从未去过的,今日正好与您同去,也正要为皇上尽尽心。”
饶是端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见我如此不依不饶的,脸上也是不好看。
他干咳了两声:“不是愚兄拦着,今日这事是讨了皇上口喻的,不用仪仗,只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若再带上你,怕是诸多不便。妹子的这番心意愚兄替皇上领了,等回来后也一定回禀给皇上。这回你还是回府歇着。等下回,下回一定带着你,可好?”
话说到这份上,我要再赖着,那可真是没皮没脸了。我干笑了两声:“十二哥也忒拿妹子不当外人了,妹子轻易不求您什么,便只想和您出城去看看,您也不许。您也不怕我心里气恼。”
一席话便把端王给说乐了,他笑道:“你呀,也少在这拿话给我听,我这是正经事。快回府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事已致此,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与端王告辞。
我想着既然去不了杨神庙,那还是去太师府吧,便吩咐车夫掉转马头。
路并不很宽,我们的车辆又都十分宽大,两车相错不免有些忙乱。此时一阵风吹来,我掀开窗帘望去,去无意间看见被风吹起的车帘下露出一双靴子。
七八章 掌中伤
更新时间2013…10…15 14:12:10 字数:2128
七八章掌中伤
端王常以文人自居,若不上朝也不着礼服,只是道袍、丝履。今日既然是轻车简从不想惊扰百姓,自然穿得也并不扎眼。
这双靴子太过诡异了。又大又肥,决不是端王的脚。只是,既不是端王,那会是谁呢?
我心里一惊,不管是谁,很显然端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却又要出城……
我吩咐身边的人:远远地追着端王的车马,看他出了城后去哪里,又见了些什么人。
等那人领了命走远了,我心里这才踏实了些,又命人道:“去孟太师府上求见孟二爷,按我的原话,就说孟文虎想与二爷一叙。申时清风楼专候大驾,请二爷务必赏光。”
安排好了这些,我便坐车回了慕园。
怕自己胡思乱想的,我待换好了衣裳,便带了人去后院看玉瑶。
一进门却见玉瑶正在抄写经卷。
玉瑶原写得一手好字的,或是多年没有拿笔了,看她虽写得认真,那笔墨运用得却是十分生涩。
见我看她的字,玉瑶似是惭愧,笑道:“许久没有拿笔了,心里明明知道该怎样下笔,可手就是不能随着心意。竟想不到以前是随心所欲的事,现如今却是如此艰难。”
我随手拿了支笔,又将墨用水调得淡了些,就着案上的宣纸也写了几个字。
玉瑶歪头轻声念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已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便笑道:“姐姐,您以前不是说过吗,不论是写字还是别的,墨不能太焦,亦不能太淡。且浓淡之间本无一定之规,讲究的只是个分寸吗?
这墨研的本是极好,只是这纸是玉版宣,半熟的宣纸是不太能吸水的,写起字来便显得墨太焦了些。若是换上澄心堂、或是四尺丹这样的生宣,倒是正好。”
玉瑶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我又道:“姐姐在这里还住得惯吗?只是这几日事情多些,妹妹也不曾与姐姐逛逛这临安城,等闲了,咱们去城外画舫上坐坐可好?”
正说着,香锦领了使女们端了水来。
我与玉瑶站在水盆边洗手,须臾间却看见玉瑶手心里有一道的疤,像一只狰狞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
见我吃惊,玉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