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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不足两日,京中又传出了张士昌明尊新帝暗中与金人暗通款曲的谣言。于是前一刻还欢喜的百姓又害怕起来,争着往家里运米买面,以备围城之需。
京城的米价便突然爆涨,如此一折腾,有米的商家便囤着不卖,想再等时机,没米的百姓又心急如焚。于是,大军还未到京城,京城里便出了好几起因买米不成而引起的爆乱。
城中百姓心中惶惶,守城的兵士们日子也不好过。若说原先随着张氏与李谦父见仗还能说一句各为其主,如今新帝已然登基了,名正言顺又人心所向,他们若再与王军相抗,那便是谋反之罪了,当时的张氏连一个李谦父都敌不过,如今面对浩浩而来的大军又如何自保?
城中情形如此,张氏的日子也不好过。军民整日人心惶惶,谣言漫天飞舞,饶是他铁腕镇压了几回,也是弹压不住。眼见楚军不日便到,那金人却也不肯出兵相助,光凭他自己,几万军马一座孤城又如何是好?
正当张氏因着这些事情整日愁眉不展时,突然又在自己的卧房之中看到了一封谦父写给他的书信!
这可真是让人胆颤心惊魂飞天外了。
于是,当大军离京城还有三十里时,便有张氏派人牵了牛羊去劳军。
当大军行到城下时,便有张士昌亲自出城相迎。
接下来的事,更是顺理成章了。
谦父接管了城中的兵权,士昌跪接了九哥的圣旨。文博与父母团聚,我也终于见着了终日惦念的母亲。
一切来得似乎是太顺利了些,想像中刀光箭影、血流成河、矢石满天都没有发生,多日来的担心忧虑都成了杞人忧天。
想想当日谦父装成金人诈开城门已是高明,如今有了文博,竟是兵不血刃轻易便得了城。
心中纵是对文博于我的轻视再不满,可我对文博的钦佩之情却又添了几分。
该拿的拿到了手,该用的也用了个尽。
团聚了几日,文博便张罗着要启程赶往临川。母亲、孟学士一家自然是要随着的。
临行前一夜,尚卿附在我耳边道:“长主公可知今日我见了谁?”
我此时已是心满意足,见尚卿神秘的样儿便笑道:“莫不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
尚卿笑道:“却也不是。是李将军。”
我腾地坐起身来:“他找你做甚?”
尚卿见我如此神情,嘴上虽不说,可眉眼里却俱是笑意,她道:“李将军说如今眼看就要到寒食了。京都习俗,满十五岁的女儿是要在寒食这日行笄礼的。长公主今年正好十五岁,明日便要走向的,他说是赶不上了,便托我将这个给您。”
说罢便从身后递过来一只雕着缠枝牡丹的红漆匣子。
我见了这个,并不去接,只冷冷道:“尚卿,你糊涂了。我及不及笄,与他有何关系?我要他的东西,这又算怎么一回事?这东西从哪来,你送哪去,我却是要不得。”
尚卿一笑:“我也是如此回他的,可他却道此事非关私相授受,也无关男女情事,只是臣子对长公主的祝福。若长公主有朝一日能用得上,也算他的一点心意。”
见我不理,尚卿又道:“我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李将军却也坦荡,曾当面将这盒子里的东西示我。我见了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又看李将军说得至诚,便大胆接了。”
“坦荡?至诚?”我哂笑一声:“尚卿你不是说你也算是识人的吗,怎么竟觉得李奸是至诚之人?”
尚卿敛了神色,想了想,这才道:“李将军在长公主面前自是戏谑了些,可身为一军统帅,却并非您想得那样阴险狡诈的。不然,他又如何能服众?您还是看看东西罢,若是觉得不妥当,我再送回去。”
我看了尚卿一眼,觉得她说得也似有些道理,便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我原以为,按李谦父的说法,既然是贺我及笄之礼,这盒中定是枝钗了。
谁料打开一看,我却愣住了,盒子里方方正正地躺着一枚印章。石料只有拇指粗细,顶部稍尖些,底部方正。通体碧绿,却又于绿中泛些温润的黄,通身简单雕了青松、石阶、远山的图画,底部弯弯绕绕的也刻了东西,我却是不认得。
我问尚卿:“这么绿,是什么,玉吗?这又是什么字,怎么看不出来?”
尚卿笑道:“这不是玉,这叫寿山石,是印章中最好的石材。而这种颜色这样温润的更是难得。”
我撇了撇嘴:“你又不曾见过,怎么就知道这个难得?还不是听那李奸说的?你就替他吹吧。”
尚卿道:“寿山石黄红色的多些,这样碧绿的,我却是没见过。那字倒还认得,是小篆中的‘楚娥’二字。”
“楚娥?这两个字念楚娥?”
“正是。”
我长舒了口气,这个李奸还真是,还真是会挠我的痒痒。粗俗如我、无才如我,最喜欢的不是首饰不是衣裙,却是这些曾被我那些姐妹们讥为附庸风雅的文房清玩。
当日他曾笑我“王女为娥、美女为娥,似你这般既不是王女又不是美女的,却拿了枚楚娥的闲章,可真是可笑。”
可如今,他却将这样一枚刻着“楚娥”的闲章送了我,是什么意思?
再一次讽刺我?如今我与他已无来往,似是没这个必要。或是知晓了我长公主的身份,觉得以王女、美女形容我恰如其分,便刻了这个讨好我?他要讨好也是讨好九哥,如此费周折讨好我又有什么用处?
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我都说了,本是各为其主,又并无私人恩怨,也不至于如此。
真的是出于真心,只贺我的笄礼?他一个大男人,心坚如铁,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下得了手,怎么会为我这样屡屡惹他恼他让他失了体面的人费这样的心思?
是了,一定是也想像文博那样迷惑我,好借此实施他那不可告人目的。一定是这样。
想到此,我问尚卿:“你怎么看?”
尚卿摇了摇头:“也说不太好,只觉得李将军对长公主也并非全无真心。”
“你的意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莫说是旁人,便是自己,谁又说得清?依我之见,纵是他对您有什么企图,可能花这样的心思送这样的礼物,也是难得。
他既然说是臣子对您的贺礼,您也不妨收下。究竟以后如何,且留心细看便是了。”
我沉吟片刻,对尚卿点了点头:“若是这样说,便罢了,且收下吧。”话虽这样说,心底里却早笑了好几回:便是那李谦父再奸,这印章却是好的,他既然送我,我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嘻嘻,李谦父啊李谦父,本宫自是说不上聪慧,可却也不是谁的当都肯上的,你也以为你可以是第二个孟文博吗?
三一回 倚何人
更新时间2013…8…31 9:33:01 字数:2076
三一回倚何人
半倚在去往临川的马车上,舒服得我真是不知所矣了。同车的婉娘见我如此,笑道:“您既是不骑马了,怎么也不换上女装。看您这做派,活脱一个宝贵随性的少年公子。”
我捏了一樱桃放嘴里细嚼了,这才道:“头来时对外人道我是孟家的十四郎,怎么回去就变了样?还是不换了,省得麻烦。到了临川再说罢。”
婉娘看了我一眼:“您这一身装扮却也利落,比咱们这丝丝络络的却不知要强多少。我是有父母管着,不然,也要学您的样儿,穿一穿这男装呢。”
我听了嘿嘿一笑:“若说穿男装却也不难,只有一宗,你这一双小脚可怎么穿得了靴子?”
婉娘听了,不由面上一红:“别人倒罢了,您也取笑我。”
“婉娘,你听不出来吗,我这哪里是取笑,是羡慕。”
婉娘自知我是真的羡慕,她也自知她这一双金莲是好的,嘴上虽说我是取笑她,可神情却很自豪。
我偷眼看她:弯弯的两道眉,圆圆的一双眼,又兼面如银盆唇红齿白,又兼神情安适笑语殷殷,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怪不得母亲如此钟意于她,暗地里问我将她许配给九哥可合适!
合适,自然是合适的。
孟氏的威望、孟家兄弟的本事,又有君臣之份,又有郎舅之情,又加上婉娘本就容貌出众性情宽和,这样的婚事,有什么不合适的?
若在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敢想,婚姻大事,便是贵为皇子也是做不得主的,可如今不同了,母亲贵为一国的太后,九哥如今又是九五之尊,便是想娶谁想要谁还不是一句话吗?
婉娘觉出我在打量她,便道:“可是我生得丑,长公主见了好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