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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点头道:“母亲知晓,你放心,那刘氏在世一天,我也不敢先她而去。你自己在宫中也要万事小心,当心着了那贱人的算计。”
我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话,将食盒中的东西取了出来,提着空盒子同了香锦匆匆往回走。
待离瑶华宫远了,我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不免落到了肚儿里,用手摸了摸鬓角儿,虽是冬月,却出了微汗。
我和香锦相视一笑,正要再走,却不想从旁边的路上来了一队侍卫。
我和香锦有意避人,走得便是曲折小路,如今却没想到竟与这队人面对面碰上了。
我忙学着香锦的样子低头敛衽,退到了一边,等着他们过去再走。却不想那个领头的却问道:“你两个是哪儿的?”
自有香锦恭身答道:“回大人,奴婢们是含璋殿的。”
那人又问:“含璋殿离此遥远,你们来这里做甚?提盒里又是什么?”
香锦忙道:“回大人,奴婢们是奉了十四公主的差遣去浣衣局的,提盒里是十四公主吩咐的东西。都是些女孩儿家喜欢的,就不便给大人看了。”
这个由头是我们来之前就编排好的,浣衣局虽说离瑶华宫甚远,可好歹是一个方向。
那人听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又问:“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
听了这话,我原本在肚子的心又忽地提了起来,想必香锦也是一惊,好在她十分伶俐,笑道:“大人是侍奉皇上的,奴婢们在内宫,轻易也不得出来,自然是未见过的。或许是奴婢们长得太过平常,所谓千人一面,大人这才看着眼熟罢。”
那人听了这话,似是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在我们都以为他要走时,他却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这一句一定是问我了,我怎么不说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可他问到眼前,若是不应答,怕是就要落了马脚,我捏了嗓子,尽量将声音放得婉转自然:“回大人,奴婢嘴笨,不敢多说。”
那人听了竟是一笑:“原来是能说的,只是难听些,怪不得不吱声。”
我听得这话心中大怒,要按往日的脾气是要骂人的,可如今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只能将怒气往下压了又压,默不做声。那人似是也觉得问了我们这几句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便道了声:“如今外头不太平,在宫里你们也要仔细些,不可乱走乱逛的。”
我们自然是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
待看着这一队人远远地走了,香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吓死奴婢了,适才他说看着眼熟,奴婢真以为他看出来了。”
我望着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对香锦道:“不怪他说看着眼熟,我确是见过。”
见香锦不明就理,我也不解释,甩开步子,匆匆回到了含璋殿。
适才那个人我确是见过的,那年我十二岁,父皇为九公主选驸马,当朝臣子的子弟凡年龄相当、品貌端正、文才过人、武艺超群的都被考察了一回。
这人似是姓李,他父亲是边将,在与大夏的对抗中是立过军功的,当时他便作为青年才俊中的一个,参加了九附马人选的选拔。
其实也不是所有公主都能享受如此的尊宠。大楚国地处中原,虽是物丰民富国库充盈,奈何四周强国林立,虎视眈眈。西有大夏,北有大金,东北有契丹,至于西州回鹘倒是与大楚交好,却是弹丸小国,自保尚且吃力,哪能顾得了别人?
于是大楚的公主们除了一部分与朝中重臣子弟联姻外,很大一部分是要与这些国家和亲的。像九公主这样能不去和亲还能亲自挑选附马的,在整个大楚不说绝无仅有,那也是前无古人。
无他,唯宠爱耳。
九公主的生母亲是父亲的一个妃子,温柔贤德,容貌虽不是最好,胜在气质闲雅举止端方,且是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才女。父皇的妃子是才女,父皇更是大楚有名的才子,礼乐射御、吹拉弹唱、书画琴棋、打马蹴鞠,就没有一样不精通的。
因此,才子才女生出的女儿自然与众不同。她排行第九,父皇亲自赐名玉瑶。
玉瑶,美玉,光明洁白,珍贵美好。哪像我,玉虎,虽然也是玉,可怎么就觉得那么长大粗糙。
玉瑶的美好是众人皆赞的,她聪慧又温柔,贤淑又有才情,但这些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美貌。
是美貌,惊如天人,不输洛神,一颦一笑中自有一份婉转风流,让人欲近又不敢,欲远又不舍。
其实皇帝的子女,哪有丑的?父皇的二十三位公主更是风姿各异,个个称得上是国色。可便是这些国色,却衬得九公主有如鹤立鸡群一般。
文人间的气质本就相通,玉瑶自然与父皇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她的容貌又是如此的出众。这样的女子,想不招人喜爱都不能,想不让人宠都不能。
玉瑶的婚事着手的也并不晚,只是自古好女便不能轻易许人,更何况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玉瑶?父皇爱女之心也忒过了些,自以为天下男子似没有与之匹配的,挑来选去竟没一个入眼。直到玉瑶十八岁了,已不能再等,这才有了与众朝臣子弟中大张旗鼓的挑选驸马一事。
第三章 崇礼楼
更新时间2013…8…3 18:15:13 字数:2376
第三章崇礼楼
我当然记得那日的饮宴。因着那日我见到了孟文博。文博是废后孟氏的亲侄、朝中孟学士的长子,年方二十,品貌自不必说,单是文才学识,这般子弟中便无人能出其右,他又是今年新科的状元,琼林赴宴、御马夸官,怎生的得意啊。
便是宫中女子也都闻其大名,如今知晓父皇在崇礼楼大宴各方才俊,今年新科状元亦在其列,怎能不争先恐后欲一睹为快?更何况众才俊楼下饮宴,若九公主独坐楼上挑选郎君,似也太明显了些,怎么也要些姐妹陪伴的。
因此,宫中这几个未出嫁的,年纪又不太小的,便都左右相陪。
待我们于楼上坐好,那些个才俊便鱼贯而入。那些个家世好的坐得便离主位近些,差些的便离门近些。
最开始我并未注意到孟文博,倒不是他哪里不好,只是这一群人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相貌都是不凡,单凭外表,谁又比谁出众?
到了后来,父皇便出了一个题目,让大家就戍边为题,各抒已见。
其中有主张应他国之请,开放边境城市,以示抚慰的;也有主张将边境百姓内迁,从此以绝后患的;还有要征乡民为兵,以抗夏、金的……林林总总,各执已见。人人都要在父皇面上表现,人人都想抱得美人归,此时此地,虽不是战场,虽不能斗个你死我活,却也是人人争先,寸步不肯相让。
当时座上只有两人未发一言。其中一个便是今日在路上盘问我的李家公子,另一个便是那孟文博。
就听得父皇开口道:“众家儿郎的见识果然不凡,想我大楚将来能得众家儿郎相辅,必是愈加昌盛。”
众人皆跪地山呼:“万岁圣明,我等将皆尽所能,以效犬马。”
接下来便是歌舞。宫中的歌舞,自是不同凡响。那些伶人的腰肢若细柳拂风,眼波如秋水含情,更兼歌喉婉转,身姿玲珑……
那些才俊们适才也辩过了,也饮了酒,如今见一群妙龄女子在自己眼前扭来晃去,便有些把持不住,或双目紧盯,或手舞足蹈,或拿了酒杯却迟迟不肯吃下,或假做无意眼睛却往楼上瞟来……
我当时虽看不清父皇的表情,可我想他一定是得意的,不然也不会安排这样一场歌舞,若没有这场歌舞,那才俊们的这些丑态又怎能够看到?
歌舞罢了,父皇便问众人:“众家儿郎,今日可心悦?”
这本是一句平常话,主人请客人吃酒,饭罢都要问一声“用得可好,吃得可饱”,客人们也都会致谢,道一句“酒足饭饱,多谢盛情”。
因此众人便异口同声道:“我等甚悦,多谢万岁。”
原本我们都以为宴会将尽尾声了,谁料到那孟文博此时却站起身来,朝上深施一礼,说道:“臣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此话一出,莫说是厅堂之上的才俊们,便是楼上的我们也被他的无礼吓得脸色发白。
此时便听得父皇问道:“是何事让卿忧虑,又是何事让卿喜悦?”
文博恭身答道:“适才皇上问我等戍边之策,微臣心中思虑再三也难成一策,不能为皇上分忧,故而忧虑。后又饮美酒,又观歌舞,见我大楚太平昌盛,我皇英明神武,故而欢喜。若有失礼这处还望皇上宽恕。”
显然,父皇对文博的回答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