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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好半天她才开门,眼睛有点红,我径直跨进屋来,她什么都没问,我将卷好的画纸在桌子上,铺开,用四个杯子压住四角,盯着画中人看。
她走过来,看了一眼画,就捂住嘴巴,背对着我蹲下来,肩膀轻轻颤抖,这是个隐忍的姑娘。
“叶洛,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无论他多么好,也有唯一的不好,就是他不喜欢你,这点有多致命你应该知道。”
我摸摸画上宋华原的脸“明天你就要离开了吧,以后,你难免会惦记他想起他,也难免痛苦挣扎,你躲不开,可这种感觉不会太久的。”
我想了想自己如今对师傅的态度,有些冷淡,有些无关。但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这种冷淡——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专一的人。
停了一会,我起身,说:“我走了。我把他的画像给你,想他的时候可以看看,一直等到你说起他就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的那天,就扔掉吧。”
叶洛仍蹲在那里,我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她说:“万物皆有裂痕,可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叶洛姑娘,务必自己珍惜自己啊。”
帮她带上了门,我定定望着天上的月亮,叹道“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缺。”
“年和。”是师傅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没转脸,对着河面低低喊道“师傅”。
“我刚刚听到你对叶洛姑娘说的话了。”
“是吗,刚刚对她说那些话,其实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因为我自己做的事比她还傻。”
师傅没有做声,我继续这些说不清是说给师傅听得还是自言自语的话,从叶洛身上,我看到了我的问题的根结。
人啊,都是当局者迷,刚刚这番道理,我是万万不可能从我自己身上看出来的,偏偏老天眷顾我,让我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的傻姑娘。既然我已明白个中道理,正好当事人都在,我就把这些过往说清楚,我喜欢他4个月,总是要让他知道的,不过,不是表明心迹,而是撇清。
我问他“你知道我喜欢过你吗?”
可我没等他回答,“大约4个月前,你刚来在我们家,你站在院子里,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对,风华绝代,所以那时起我就喜欢你,只一眼,我看你的第一眼。”
我突然有些哽咽,说起往事来总是有些激动。
“所以我求爹爹让我学武,他向来不管我,随口就答应了,也恰巧我和你的院子相邻,然后我每天都会到西楼上去,那里可以看见你,有时候啊,你在里面作诗,夜阑人静,你念,我听,有时候我也在上面跟着你小声念,然后马上跑回房记下来,有时候,你在里面吹笛子。对,你喜欢吹笛子,总是吹那首《盼君归》,我甚至还帮你重新填了词来着,每次啊,听到你吹,我都跟着唱。”
我轻轻哼起来,可马上就停住了,“然后,有一天,我看到你在院子里吻一个姑娘,现在我知道啦,她叫林苑。我和她其实早就见过了。”
我努力把语气放得轻松些。“我曾经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
我深呼吸一口,“如果不是从叶洛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执念究竟要到什么时候,还好我来找叶洛之前就想清楚了。”
我努力笑了“师傅,谢谢你给我一段珍贵的痛苦,让我更明白更值得的爱是什么。”
“更值得的爱是什么?”师傅哑着嗓子问。
我抬起头望着水面,“更值得的爱是有回应的爱。”
过了一会我突然发问“你听我说这些一点也不惊奇吗?就是——我过去喜欢你这件事。”
“我一直知道。”也许是我听错了,可师傅的话给我一种哀伤的感觉。
“看来宋华原说的没错,你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宋华原知道你……”
“是啊,我告诉他了。”
我努力轻松“师傅,今天我说的这些话,就算告别你啦,我最喜欢你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其实——现在,我好像都不怎么……算了,师傅,我回房了”。
我拔脚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还是很温热。
如果我没猜错,一般话本子里情节发展到这个地步,才子都会把佳人拉回怀里,从背后紧紧抱住,然后说“不要走。”
或者——“我爱你。”
可师傅没有,他拉住我,声音很轻:“年和,能把《盼君归》唱一遍吗?”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他却说得那么坚持。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叫他人忆佳人。柳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我轻轻唱起来,脑海里都是从前的画面,唱完,他松开了手。
我大步向前走,同叶洛一样,背挺得十分直。
第二天叶洛用过午膳就要下船了,中午在席上,宋华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偶尔给我夹菜,叶洛低着头,恢复了她一贯清冷的表情,而林苑也维持着她比叶洛更清冷的表情。
师傅依旧一身黑衣,骨节突出的手优雅执着筷,吃得很少。
到了下船的时候,我们都去给叶洛送行,我们站在那,看她好看的背影走下船,可走到一半,她忽然转身,逆着人流冲上来,她应该舍不得宋华原吧。
她咬着嘴唇,拼命推开周围的人,那种不管不顾的表情让人心一震,我抬头看了看宋华原,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叶洛。
叶洛这时冲到宋华原面前,紧紧抱住他,她个子没我高,头顶只到宋华原的脖子,她就这样贴着他的胸膛,眼睛紧闭,应该可以听到她喜欢的人的心跳吧,我想,有些心疼她。
一阵风吹来,鼻尖有淡淡百里香的味道,我在心中默念“温柔的勇敢”,温柔的勇敢,说的是你吗?宋华原。
宋华原没有搂住她也没有推开他只是任她抱着,然后是一贯礼貌的口气:“洛洛,船要起了。”
叶洛松开手,眼睛睁开,视线从宋华原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我脸上,说:“叶洛谢谢你们了。”然后头也不回走下了船,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第二章(4)
“宋华原。”我望着叶洛离开的背影喊他。
“嗯?”
“你勇敢吗?”
“不勇敢。”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
船开了,林苑有些不舒服,师傅便扶她回了房。只剩我们两个人在甲板上,宋华原的手微握,手指轻轻敲打着斑驳的栏杆,眼睛不知道望向何方,我望着他,望了很久,心中竟生出一抹难以名状的感觉来——说不清,道不明。
那天晚上我去他房间找他借书,没人开门,我一推,竟然推开了,索性进屋等他。
他的桌上有一副半干的水墨画,上面是一个女子,倚在楼上栏杆上,头低着,他还没画完,只有一个轮廓,我提笔帮他画完,顺带加了一轮月亮。
最后仍觉不好,在左下方题下“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才觉满意。我搁笔,觉得这幅画好像就是从前的自己,又暗自唏嘘了一番。
这时我抬眼,看宋华原倚在门口看着我,也没进来。
“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每次都这样。”我埋怨,想起那次在苍原上,我正解他的腰带,他醒了,也一声没吭。
“你专心画画,我怕吵着你。”他恢复了往常的笑意,向我走来。
我站起身说,“那个,我再来跟你借两本书。”
他立在桌前,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兀自拿了画看,神情专注。
我正要强调一遍,他放下画,转身从桌上拿了几本书递过来,他握书的手修长漂亮,我接过的时候碰到,很凉。
拿到书我突然有些慌,拔脚跑了出去,走时门也没有带。
船又行了5天,在运河边的一个渡口停下,说是要靠岸休息一个晚上,我十分欣喜,喊宋华原去吃花酒。
我敲他房间的门没有人应,在船上四处转了转,也没看见他,正郁闷时,不远处的门开了,是林苑的房间,宋华原从里面走出来,他抬眼看到了我,立马朝这边走过来。
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看到林苑倚在门上看着我,依旧是冷冷的。
“在找我?”他看着我。
视线收回,讨好的笑“是啊,宋华原我们吃花酒去啊~”
“……”
这回进花楼的时候,比上回有经验多了,我摇扇子也和宋华原一样好看了。
这边的姑娘们好像身材都比较娇小,声音也更软,我们刚跨进门的时候,她们齐声喊“公子~~~~~~”,霎时我骨头都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