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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前一世云浓也是上过历史课,读过上下五千年,听过百家讲坛,看过无数小说的人,综合她的认知,她都觉得天佑帝现在的作为不像是要换太子的节奏。
就看看现在那个风头正键从来都不知道收敛的李贵妃娘娘,那个皇帝会希望将来出一个嚣张跋扈任用私人的太后?还有王妃,太子妃宫氏出身士林领袖的宫家,在读书人心中,池家和宫家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存在,而且,宫家更高在全族都热衷教育事业,育人无数可家中子孙无一人在朝堂之上,这是多完美的皇后人选啊,反观池霜,从曾祖到兄弟,都是政坛里混着的,弄不好将来就来个尾大不掉给你看看。
再说靖王跟太子相比,太子是皇后生的,那是嫡子,靖王是宠妃生的,就一庶出,在讲究嫡庶的老臣心里,绝壁就是两个概念,何况皇后出身绥远侯府,虽然现在绥远侯府两位舅舅都还远在边关,朝里并没有能给他撑腰的人,但是亲,在边关可都是掌着兵的,如果皇帝想换太子,不得先将这两个正牌小舅子给解决了么?
说完出身说能力,太子已经年过二十五,从成亲之后便开始跟着天佑帝实习,虽然没有大的政绩,可人家也没有什么过失不是?云浓私以为这也是太子的聪明之处,你要是什么都比皇帝强,那还要皇帝做什么?而靖王,今年才十六,跟人家差了十年,现在再追,这场马拉松可有得跑了,何况裁判也不是真心向着他的。
再看周边关系,别人云浓不知道,但慧安长公主可是天佑帝唯一的妹妹,如果天佑帝有心提拔小儿子,怎么可能看着妹子跟李贵妃和靖王疏远跟终将倒台的太子走的那么亲近?至于染尘师太就不必说了,她可是皇帝的枕边人,从南平侯遗孤,到宁府长媳,再到染尘师太,一个经历这么许多的女人,连这个政治敏锐度都没有?将疑似亲生的秦翰弄去给东宫做侍读?
因此,云浓对靖王并不真的有多么的畏惧,如果靖王一系低调些,像福寿两王一样,安心做个王爷,或许她还会有所担心,毕竟自己一个五品官之女,没有能力跟一个王爷叫板,违逆他的意思,可靖王?再由着李贵妃折腾下去,真心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就凭这一条,云浓也不能一头扎进去,不但自己,连自己将来的孩子都跟着成了炮灰。
而现在,她只要抢在靖王来迎娶自己之前将自己嫁了,相信这位对自己的将来有“野心”的青年,不会做出强推人妻这种坏名声的事。要是等他登基之后还想着自己?咳,先要他登基再说吧。
“你不怕他?他可是王爷,就连长公主和师太现在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秦翰对云浓的淡定有些吃惊,“如果他真的一意孤行,只怕――”目前他可还是靖王,秦翰就怕云浓头脑发热将情绪带到人上,像对自己一样直接给靖王脸子看。
这家伙又开始瞧不起自己了,确切的说,他瞧不起女人,以为有些事只有男人们才懂,云浓有些不满,“他又什么可怕的?若是老实低调一些,以后还可以当个安乐王爷,若是,只怕求一生安稳都未必可以。”
“你?是不是云大人告诉你的?”秦翰不由冷了脸,朝廷的事也可以在家里女人面前胡说?
第九十八肥章
云浓伸出手指挑开车帘向外张望了一下;又拿了帕子沾了沾鼻子,在一个男人面前擤鼻涕她实在有些做不出来;“你真以为女人们都没长脑子?琴棋书画哪一样是容易学的?可永安的贵女们哪一个没有两把刷子?她们不懂这些,要么是关注点不在外面;要么是她们不能表现出对这些事情的关注,你以为人家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得?当然;这也有你们这些男人的劣根性在;生怕女人比你们强了,恨不得捂了她们的眼耳口将她们养成傻子,才会老老实实的守在内宅为你们这些男人生儿育女,奉夫为天。”
秦翰已经被云浓这奇谈怪论给弄傻了;“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什么男人女人生儿育女的你怎么大张口就出来了?”
瞧瞧?云浓给了秦翰个白眼,当她傻呀,在别人面前说,不过为什么可以在秦翰面前说?因为知道他喜欢自己?还是因为他刚才说相信自己?
车帘缝隙中透过的晨光将秦翰黑曜石般的凤眸照的熠熠生辉,云浓有些晕,晃晃头不去与他对视,“我这不是在跟你说么?”她瞟了一眼一直垂着头装背景墙的白荻,“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要是有什么事,她也跑不了。”
“这些我都是自己想的,其实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儿,偏偏有些人身在局中,确切的说是被贪念迷了心智,在他们眼里,”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秦翰面前一晃道,“这位是个没娘孩儿,舅舅又离的远,老婆还不会生,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作为,哪里及得上另一个年纪小,长的好,娘又正当红?噢,现在还多了个当权的老岳丈?”
“行了,我知道你有多聪明了,快别再说了,”秦翰心里一叹,这丫头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成天脑子里想的跟旁人不一样?用她刚才的话来讲,就是跟别人的关注点不一样?“今天的话到我这儿就完了,再不要跟旁人说起,妄议朝政,还是储位的事,是死罪。”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敢跟你讲一讲,”免得你会以为我对靖王有什么想法,就是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讲,而且讲了也未必有人相信,所以她才挣扎的这么累,就像自己刚才所说,想攀附靖王的人,看到的自然是太了的短板和靖王的长处,哪里会相信一个女子所说的话?
如果将这此话告诉祖母和像样,以自己一向在他们眼中的印象,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会引起胡氏的怀疑,直接将她困在府里满十五就送出去。
只是跟他才讲?秦翰心里砰砰直跳,到底自己在她眼里是不一样的,他看了白荻一眼,“咱们的事我会先跟师太说的,将来有她帮着,谁也拦不住咱们的!”
“啥?可别,”云浓直接被秦翰的话吓的头也不晕了,连堵着的鼻子也通了,“你可别胡来啊,师太可是准备给你在高门里再寻个贵女呢,要是知道你的打算,我成什么了?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打算了,咱们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
“你说什么?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宁愿找个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也不想跟我?”秦翰头一次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只因为眼前人的一句话,风眸一瞪,“你不许我告诉师太,是怕坏了你的好事吧?”
不论云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要的都不是自己这样的人,云浓直着脖子叫自己别胡来的神色,已经清楚告诉了秦翰,她并不是在说假话,这认知让秦翰如坠冰窟,“你就那么讨厌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不能再叫他再陷下去了,云浓轻咳一声,“我的性子你也了解,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做什么世家的宗妇么?尤其是那些宅门里的争斗,想想就烦,而且我也没有想找个穷小子,左右云家也是有些家底的,我再低嫁也不可能寻个市井平民,男人么,只要没有什么野心,就不会做出卖妻求荣的事,这样平安清静的过一生不好么?”
“其实侯府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我爹是个好性子却没有什么大主意的人,至于夫人跟三弟,以你的性子,也未必镇不住,秦家外头也没有什么亲戚,”云浓肯跟他解释自己的想法,秦翰觉得自己好像能喘过气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明白的,自问还是可以护住妻儿的,而且,你这样的容貌,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护得住的。”
有那么一刻,云浓差点儿说“好,我等你来娶我,”可是,她自失的一笑,她从来不是将命运交付在一个男人手上的人,何况,秦翰跟染尘师太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叫染尘师太点头,无异是与虎谋皮,她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车外有人轻扣车壁。
“好了,马上就要拐弯儿了,我也该下车了,这些事你都不必考虑,我自有分寸,”秦翰的目光在云浓略带苍白的脸颊上流连片刻,一咬牙道,“我走了,你病了,见了师太也不必强撑着,今天左右师太是另有目的,你只管请她安置你去歇着便是。”
车外轻扣声再次响起,秦翰一掀帘跳了出去,只留下沉默不语的云浓和一脸怔忡的白荻。
“姑娘,您要不要歪一歪?”半晌,白荻缓过神儿来,轻声道。
“算了,我估摸着也快到了,再弄乱了头发,”云浓摆摆手,“白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