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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微笑着说:“放心,放心吧,这并不完全是坏事。”
土司放心地“哦”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想听活佛说下去。这时扎巴和土司侍从把黄色锦缎伞幢给他们拿过来遮住阳光。
“你看; ”活佛指着箭说,“你看金箭镞是插进了草皮,如果是横着落地就会是大难临头,无可挽回。甲波爷有灾但会逢凶化吉,也许是有下面的人来犯上,但不会对你造成大的伤害,你会转危为安的。”
“这小难就没有办法避过吗?”土司心里很不舒服,他双手在两膝间一撑不甘心地说。
“这是躲不过的,是由因果缘起的。”
“什么因果?能告诉我吗?”
“不,这是天机,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要紧,从今天晚上我和郎泽寺僧众就为甲波举行禳灾仪式,念十三天消灾经。”
“马上就念吧,不只是郎泽寺念,布隆德所有的寺庙都念,这样就……”
“但是……”
“什么?难道还有不吉吗?”土司不太高兴地说。
“但是卦中说,这支落地的箭还要重新补射在靶心上,必须由一个从朵康西南或南部来的外乡人,而且是属土马、今年刚二十二岁的青年在明天太阳刚升起时来补射这一箭,则一切就安然无恙了。好了,我这就回寺里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去!”活佛说完便不再言语,合掌行了礼,也没看土司,自己就起身和寺里的喇嘛们回寺去了。
他们的话只有贴身侍从听到了,其他人都不知活佛跟土司说了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来判断,看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大家也松了口气。
土司马上镇定地宣布赛马会的射击比赛开始,人们都高兴地欢呼起来,射手们跃跃欲试地做好了准备。土司又吩咐头人马上回官帐召开涅巴会议,在会上才告知他们活佛说的话,大家都惊惶起来,很快就议定了寻找补箭手的方案,并迅速地开始行动起来。
午后没人来报任何消息,土司开始焦躁起来,但还是耐心地等着。
到了下午终于有人来汇报,但消息却令人沮丧,土司开始沉不住气了,对一个个失望而归的头人、侍者和下人发起脾气来,有个下人因为申辩了一句就挨了揍还差点被挖了眼。
在下午的比赛中,主席台上就坐的只有土司家人、贵族和嘉宾们。几年的光阴已使土司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更加标致动人,她们已经是高贵优雅、娉婷楚楚的大姑娘了。平日里姐妹俩就穿戴得高贵美丽,节日里就更加的华美,魅力胜过所有着锦缎戴珠宝的贵族姑娘们,她们是赛马会的又一亮点。萨都措和沃措玛坐在母亲身边,她们旁边还有从曼图亚农庄来的头人阿格塔绒阿爷和阿婆。两姐妹知道父亲的那一箭给他自己、给大家带来的不安,可惜她们不是男儿,但还是想为父亲做些什么。当丹真管家从土司官帐来到比赛场的主席台前,土司夫人丝琅悄悄问道:
“找着了吗?”
管家失望地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特别地看了看萨都措一眼。萨都措和沃措玛开始坐立不安了,姐妹俩相互使了个眼色,沃措玛就对母亲说:
“阿妈,我想和阿姐去转转,我坐累了,可以吗?”
“不陪陪阿婆阿爷吗?”阿妈说。
她们转头看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摔跤比赛的两个老人就掩嘴笑了,萨都措说:“阿妈,你看,他们都看得入迷了,才不在乎我们陪不陪他们呢。”
“什么?你们是在笑我和你们的阿爷吗?”阿婆不知她们说了什么,见她们看着她和头人在笑。
“不不,我们只是笑阿爷专心的样子,你看他自己都把双手抱得紧紧的,他在使劲儿呢。”
“真好看呢,”阿婆摇摇手低声说,“你们两姐妹就会捣乱,不想看就去别的地方玩吧。”阿婆点了下沃措玛的额头说。
“好啊,那我和沃措玛就不陪你们了。”
“别找借口,我早就看出你们俩不想看了,去吧去吧!”阿妈轻轻责备道。
“上哪去?”阿爷随便问了句,目光却没有离开赛场。
“没事,看你的吧!”阿婆对两姐妹挥挥手,姐妹俩马上站起来,走出主席台。
萨都措想到处走走,一是想打听射箭手的事,二来就是想看看桑佩岭马帮里的那个青年。她们慢悠悠地行走在草原最近时间才形成的交易大市场里,赛马盛会打破了草原的宁静,也给草原带来了许多惊喜,可以说赛马盛会中人们的服饰也是一道让人目不暇接的优美风景。
布隆德节日盛会里藏人的男女服装装饰可谓极品。布隆德草原以及周边地区、康藏南北农区、牧区的服饰,真是五光十色,花样百倍。仅是头上的珠饰、发压、耳坠和各种款式的皮帽、呢帽、缎子帽就让人眼花缭乱,就更不用提他们的衣袍、裙饰有多美了。每次这样的集会,其实也是一次服饰和财富的大展演,各地来的富豪、贵族肯定是不甘示弱的。天空湛蓝清澈,草地碧绿如毯,人们头上、身上的红珊瑚、绿松耳石、玛瑙、金银珠链等和各种对比强烈的服装色彩形成了色彩斑斓的海洋。这些上百种的康巴服饰,华贵端庄,美丽典雅,充满魅力,可以说它们是吸纳了朵康天地日月的美丽精华,仿佛世间所有的华贵、美丽和浩浩气派都融入其中了。
萨都措和沃措玛走过赛场来到集市。往日还那么宁静的草原在盛大的节日里沸腾了,在莲花般盛开的帐篷城外,热闹的集市就自然形成,这里有康南康北康东的商人、云南中甸的马帮,有出售丝绸锦缎、珠宝、地毯、皮毛、器皿的,有出售茶叶、盐、马鞍、笼头、铃铛、茶桶和佛具、佛像、唐卡等手工艺品的,有出售藏刀、银碗、木碗、灯盏、海螺的,品种真是多不胜数、琳琅满目。还有许多来做骡马生意的,马市就在赛马场不远,这里的人一般是汉子,就是不买卖马匹,喜欢马匹的男人们也会到这里来逛逛,看看那些漂亮的马,摸一摸,评一评,心里也很愉悦。也有远邻近郊的农牧民带着虫草、贝母、糌粑、奶酪等来以物换物,正是这些来交易林林总总物品的人们在这儿忽然之间形成了草原的大街市。达官贵人,各地商人,平民,僧人,流浪艺人,行乞者,路经这里磕着等身长头的虔诚朝圣者,使集市丰富、鲜活,充满了生机。那些身材高大剽悍的汉子们迈着耀武扬威的步子,说起话来铿锵抑扬,在与商者讨价还价时,声音就很低了,他们把手伸进对方宽大的衣袖和经销者在衣袖里摸着指节,比划着价码,这是藏人做生意讲价的规矩和习惯,从来不大声讨价还价,更不会骂骂咧咧,他们谈生意都很文雅,也不张扬,在低声的几句交谈中,在各自的表情里,在互摸着对方的手指后,当生意的价位使双方都满意了,大家会心地一笑,说声“就这样?行!”就敲定了,所以在市场是不容易看见为了讨价还价而喧哗吵闹、或是怨天骂人的场面,就是生意没谈成也只是各自遗憾地笑笑,便没事啦。
姑娘们身上的金银饰配啷啷咝咝地轻响着,伴着她们唧唧喳喳的说笑声,远处格萨尔说唱艺人苍劲婉转的说唱声从另一处人群里飘来。萨都措和沃措玛从各种人群里穿过,身边走过的人似乎都散发着不同的气味,汗腥气、羊皮袍气味儿、印度香、檀香之类的香料味、茶叶的清香等等都充溢在这片草地上。赛马盛会后的各类比赛并未影响各货摊前的生意,虽然此时来购物或交换的人不太多,但也并不冷清。有些牧民正以虫草和贝母等特产换取着他们所需的日常用品,而经商者把这些特产运到达折多去卖,获利是三五倍,其他各种畜产品,获得的利润一般都是百分之百以上,如果马帮里人手多,资本足,一年要跑好几趟,获利相当可观。农区到牧区从事经营活动的商人不少,一般资金雄厚的还是要数寺庙商和土司、贵族商,这类商业的资本巨大,经营范围广,贩运路程远,商业路线除川藏茶马道外,还远及成都、上海、昆明、大理、漓江等,利润颇高,可谓一本万利,有的还远涉到了印度、尼泊尔、英国等。去年,郎泽寺和翁扎土司的商队从雅州买回茶叶运到西藏去卖,又从西藏买回氆氇、佛具等,高价在康区出售,由于享有特权,托运可以不付费用,差民以支差形式出马骡和苦力,关税也可偷漏,所以利润是相当高的,这类商业活动所贩运的主要商品,经营方式、资本额等都是比较特殊的,利润一般说来都是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几个穿得漂亮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