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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不在,谭雅身子又不安稳,樊氏如同出了笼子的小鸟,三天两头地要往知府家去。
谭雅心知她行事不妥也不管,只放她去,还是与阮小七赌气:哼,这回让你丢个大脸。
等刘氏都听到了这风声,跑来骂了一番谭雅,问她阮小七丢了脸,难道你不丢脸?作为主母,家里妾室妇德有失,也是你没管教好,理家失职。
谭雅将头一扭,不在乎道:“反正他说了,当做卖到知府家里去了,丢的也是他的人,他回来我也这般说。”
刘氏去了几次水寨找阮小七,底下人认得她,倒也不骗她,只说不在,问去哪里,却无人肯说。
刘氏无法,只好劝谭雅:“小芽儿,你是最明白的孩子。你将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与姑姑讲,跟我还有什么隐瞒的?”
那日之事无论刘氏怎么旁敲侧击,谭雅始终不肯露出一丝一毫,刘氏急了,道:“你什么都不说,只跟他怄气,哪知那男人外面花花世界乐呵着呢,苦的可是你自己。”
谭雅日夜也为此悬心,听见刘氏也这般说,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还将咳嗽引了出来,咳得不停,“哗啦”吐了一地。
刘氏见她这样,心疼得不得了,帮着谭雅收拾完了,也跟着哭,边哭边骂:“那不是人的小贼,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怜我的小芽儿。
娇滴滴的小娘子嫁给他,给这么揉搓,真是畜生不如!我就看那日必是他打了你!”
嘴里喊着:“定是打完了你躲起来不敢见我,还骗我说不在。”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去水寨找阮小七算账。
谭雅好容易止住了咳嗽,靠在床上,闻言急道:“姑姑,别去啊。不是他打的,是他。。。推的。”
刘氏回过头,问道:“推你也不行啊,你好好给姑姑讲,到底当时是怎样?”
谭雅实在怕她去找阮小七,只好将那日之事讲了一遍,又恨道:“他几日不回家,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非说我跟李家五郎有事情,说我后悔没嫁到李家去。
我与那李五郎只是在元洲老宅说过几次话,以后并无来往,哪有什么牵连,他凭什么平白无故地编排我!”
刘氏听完,心道谭雅当时被瞒着所以不知晓,但崔四娘放出来的传闻可是满京城都传开了,阮小七八成是从哪里知道了。
刘氏叹口气,坐在谭雅旁边,拍了拍她的手道:“原来却是因为这个,你为何不和他好好说清楚,结果闹了误会。
难道不知道,现在你与他使别扭,你又没个娘家依靠,如果再失了郎君的欢心,以后可如何是好?”
谭雅扭过头面向墙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依然嘴硬道:“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他要是赶我走,我马上就走。”
刘氏看着她不肯面对自己,也知道是赌气话,顺着她道:“嗯,然后呢?元洲老宅也没人了,族里又靠不住。
当时出事后你与我一路走过来的,没遇到阮小七之前,我们是怎么过的,你忘记了吗?随便一个地痞无赖都能要了咱们的命啊。
再说,我本以为是他厌了你,那个难办,男人一旦变了心,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原来却是因为吃醋,这却好了。
小芽儿,你向来聪明,这明明是因为他将你看得太重才起的误会,你怎么还能将这疙瘩结下了?明明可以当时就能说清楚的。”
谭雅被问得一顿,是啊,明明几句话就能讲明白的,自己为什么非要说些赌气话,结果矛盾越闹越大呢?
当时要是阮小七好好问,又或者谭雅没有气阮小七几日不回家,两人根本闹不起来。
偏偏阮小七打翻了醋坛子发脾气,谭雅被他都哄惯了,哪里受得了他朝自己发火,后来又被推了一下,谭雅便委屈的天都要塌了。
☆、第63章
阮小七虽常常面带笑容;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其实却是个翻脸无情的狠人。
刚成亲时阮小七隐了自己真正秉性,什么都哄着谭雅,就是有时两人意见不合;也只顺着谭雅说话;
这次吵架,阮小七爆发了出来,一旦他露了本性;谭雅又从没见过他发脾气;不免心寒了起来。
只因为谭雅认识的男子都是谭玉那样的读书人,就是生气也是自家生闷气。
比如谭玉;不满意崔氏了,从不当面吵闹;只冷着她;往妾室那里一去,待崔氏自个想明白了再回来。
阮小七虽然年纪大谭雅许多,但从来光棍一人,周围的那些也大都是粗人,一言不合伸手就打乃是常事,
他就是有些细腻心思也只是知道怜惜疼爱娘子而已,哪里懂什么女儿家的心事。
如果那些日子阮小七还如新婚时一样常常陪伴哄着,谭雅也就能渐渐打消恐惧,偏偏寨子里事多又杂,阮小七心里烦躁,也失了原来的耐心。
而在刘氏眼里,或者大部分长辈都会如此想,只要不是真变了心,小夫妻们小打小闹的,都是小事情,自然是劝和不劝分。
她前头的郎君就是个暴脾气的,知晓那起子人性子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回过头好了起来又恨不得能舔你的脚丫子,何况,阮小七可比刘氏前夫要强上许多。
刘氏道:“吵架没好话,别因为一两句口角就不想好好过日子。
要是你换做我,碰到那个你前面姑父那样的,喝醉了就往死打我,还要怎么着?去死不成?”
可就是刘氏说破了嘴,谭雅死活别不过这个劲来,一心认为阮小七就算因为嫉妒才与自己口角,也是他的错,不该信不过自己,
嘴硬道:“他爱回不回,我是不会遣人找的;他不在家,我还自在消停呢。”
刘氏说又说不通,打又打不下手,直唉声叹气,连声说真是一对冤家。
此时的那个冤家在干什么呢?
阮小七的手下没骗刘氏,他是真的不在寨子里,而是去了外地筹粮。
如今粮价居高不下,有钱都买不到,种粮食的自家人都不够吃,上头赋税也交不起,哪还有闲粮去卖?
千辛万苦想方设法地才算是筹完了,阮小七气都没缓一下,又忙着找那些习武的人家,看有没有人过不下去卖儿女的。
还真有,一个世代卖艺为生的人家没了口粮,为了养活儿子只好卖掉女儿,正好被阮小七捡了着。
仔细一问,见性格坚毅,手脚稳妥,也不在乎大价钱,用几斗粮食换了这一对身手好的姐妹。
因刘氏成亲不能常伴谭雅,自己以后风险也大,阮小七早就惦记要找个有手脚的护着谭雅;于是就打算让那两姐妹在她身边当个护卫,以后就是嫁人也不外嫁,一直留在她身边。
本打算找完了人,东西收拾好就回去的,结果又出了点事情耽搁。底下人忙完这一通就要去妓院消遣,却与那里面的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这还不算,还将那人打死了。
被打死的人在当地可是有头有脸的,那头家眷非要打官司让人赔命,阮小七为这个走不开,
告诉那两姐妹以后只能听夫人的话,认她当主子;派人将这两姐妹送到家去,说让谭雅自己看着安排。
老管家带了人过来,谭雅此时正在喝药,她闻言心里一冷,难道真是如自己所想?一下子将药全吐了出来,咳个不停。
琉璃在她身旁又是拍背又是揉胸,谭雅摆摆手,示意不必。然后强忍住心酸,故作镇定,让琉璃收拾了一下,端庄坐好,这才低头打量跪在脚下的两个人。
那两个女娘穿得一模一样的,十三四左右年纪,抬起头来,长得也十分相像。
要说怎么好看却没有,谭雅心里暗自称奇,看着不像是妾室的样子。
两人齐声求夫人赐名,谭雅向老管家看去,老管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不敢轻易说话,只传达了来人的话说是阮小七买家来的,以后就跟着夫人。
刘氏这时刚好才从谭庭芝院子里过来,正看到这一幕。刘氏心道: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好你个阮小七!待要细问,老管家却说不知。
她是个急性子,几步上前,待将两人面貌一瞧,再往手上一看,松了口气,示意老管家带着其他人下去。
连琉璃都下去了,那两人还跪在那里不肯走,刘氏眼睛一瞪,还没开口,谭雅冲着刘氏摆摆手,对那两姐妹道:“名字一会儿取,你们下去吧。”那两姐妹才起身行了礼,下去了。
刘氏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只听你的,别人支使不动,这才好。
我看这两人手上都有厚茧子,是练家子,应该是派来服侍你的。礼数也还算周到,但还是让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