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姨?你回来了——诶,你怀里的就是南越太子?”
只听那妇人细声应道:“是,公子。”
那少年似乎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我瞧瞧,什么女子敢称天颜?”
——话音刚落,那少年靠了过来。
眸如明星,黑白分明,闪烁着漫天的星子。俊彦如玉,眉目清冷,带着高贵的疏离与天生的冷漠,浓浓的好奇之意化在了这张俊颜上,宁赐半清醒半昏迷之间,还是暗自赞叹了一句:好隽秀的少年!
不料,那少年撇了撇嘴,下一秒吐出的话,让宁赐差点抓狂:
“——不怎么样么!面黄肌瘦,半死不活。跟死没埋似的。”
我XX你XXX!
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宁赐在心里破口大骂:本太女这是被人易了容!易了容你懂不懂!
“公子恕罪,这位小姐已经易容,”那个被称作容姨的妇人平平板板的道,“南宫大人,洛公子,桑大人已经等在前厅了,请公子速去。”
那少年似乎不情愿的嗯了一声,挪动脚步,片刻间护卫们已簇拥着他远去了。
☆、二十七、放血
前厅,灯火通明。
待得那少年赶到时,厅中已经坐了三个人。
左手第一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颊瘦削,下颌一缕灰须,偶尔用手一捋,眼中精光暴闪。显然是个内功精深的练家子。
左手第二位,坐着一个少年。一身黑衣,容貌清秀俊美,双眉斜飞,微带不羁。只是眉间偶尔闪过一丝忧虑,左手不自觉地覆上了右臂的伤口,似乎是疼痛难忍。
右手第一位,是个年迈的尼姑。慈眉善目,低头轻诵佛号,手中一串念珠,双眉低垂。
少年一踏入厅门,三个人立即起身,齐行礼道:“公子。”
少年笑了笑,在厅正中间落座,抿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西湖龙井,凝视着那个中年人:“南宫叔叔,这次多亏了你一路调度。”
南宫亭捋捋胡须,眉间愁色隐现:“承蒙公子夸奖,可是这丫头虽然已被我们擒来,接下来该如何做,却委实…。”
他说不下去了,其余众人也是这个心思。那少年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却转头瞧向那个负伤的少年,神色殷殷:“洛羽,我听人汇报,你受伤了?”
洛羽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这可真真叫做阴沟里翻了船。本以为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擒来易如反掌,谁曾料得那小女孩居然学的了‘水玉功’?匕首的招式凌厉,丝毫不下于前年我与西凉昭瑜太子交手之时。”
“那小女孩的招式学自西凉,能抵挡你一招半式不足为怪。”那被称作公子的少年道,“我只是担心,要是她的匕首上有毒,只怕会损伤你的……”
“北凌,你担心过了。”洛羽皱着眉头,“路上我曾经让容姨瞧了伤口,容姨束手无策。”
“什么?”云北凌惊道,“容姨也毫无对策?”
这时,一旁的尼姑开口了:“公子,洛公子,二位不必担心。”
“嗯?”云北凌立刻转头向她,“桑姨来自南疆,可有方法?”
桑落英低垂双眉,手捻佛珠,徐徐开口:“南越第二位君后出身南疆,是南疆不世出的解毒高手。所著《奇经注》中记载了天下奇毒及其解法,皇苏后人世代流传。但凡皇苏女子,都曾经背过这本医术。”
听罢,洛羽喃喃自语:“要我去求那个小丫头?”
桑落英道:“不必。只要能设法取得那女施主的手腕血,和金银花水服下,即有解毒功效。”
众人正在思索间,只听得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这样反而有毒效!”
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个被称作容姨的女子。只见她疾步进来,走到洛羽前面,反手搭上他的脉搏,屏气凝神良久,方才喃喃地道:“是我失策了。原本不应当这么复杂的。”
洛羽抬头:“容姨?”
“那皇苏女子的血万万不可服用。”容繁凝神瞧着洛羽手腕的一线黑色,缓缓地道:“方才我替那小女孩把脉,发觉她近日正在服用一种毒草‘风合三酥’,这种毒草对皇苏女子体质无害,可是一旦被外人误食,即有断肠摧心之效。洛公子不可大意。”
云北凌望着她:“那么容姨,轻侯的毒应当怎么解?”
“放血。”
容繁一言惊起四座:“每日割腕放血,如此七日,待毒血流尽……”
落羽苦笑一声:“那我也就死了。”
容繁不理会他的打岔,却瞧向一旁静默的桑落英:“桑大人,您来自南疆,可曾听说过一种毒草叫做‘风合三酥’?”
桑落英依旧垂着眉,声音不急不缓:“贫尼在《奇经注》中见过这个名字。”
容繁轻轻应了一声:“正是。南越第二代君后极喜欢吃的草药,一旦中了毒,越施法解救毒发越快。唯一的方法,就是放血。这种方法虽然没被记载,但我年幼时曾在师傅的行医札记中见到过。”
云北凌皱了皱眉:“连续七天放血,怎能受得住?”
容繁道:“请公子放心,属下定然保得洛公子无恙。”
大厅中陷入一片寂静。良久,南宫亭轻咳一声:“公子,如此,那女子是否……”
“暂时留着,以待发落。”
云北凌眉头紧皱,心思不定。随口道:“先以宾客之礼待之,派人守住,莫要让她乱走。”
言罢,顿了顿足,拂袖出了大厅,向北而去。
------题外话------
今日心情不好,加更一章。
另,第一卷《陌上年少:当时只道是寻常》即将结束。
☆、二十八 皇苏女子是妖孽
就这样,宁赐在凌宸宫中住了下来。
一连三天,她始终规规矩矩坐在阁中桌前,提笔临摹着王羲之的字帖。临完一张,即就近烛火付之一炬。前来窥测的凌宸宫弟子们百思不得其解,将之报告给南宫亭,后者却只是轻轻一笑,眉间忧色一闪而过。而云北凌左右闲来无事,常常去见宁赐,自称是凌宸宫少主挚友,前来探望。宁赐初始尚不加理睬,后来也渐渐假以辞色。两人暗地里都是各怀心思,倒是相安无事。
是夜。冷月无声。
夜已三更,玉绳低转。宁赐悄悄披衣起身,推开阁门走了出去。
这是她第二次走出阁门。前一次被人强行抱来,尚处于昏迷之中,对四周景象打量不清。此刻月色清冷如水,四周人迹全无,晚风微凉,拂过阁前绿池夏水,月影微荡。宁赐披衣静静站在池塘前的八角亭子中,凝视着远处苍茫山岭,下意识紧了紧自己衣角,面色却是丝毫未变。
七年来的苛刻培养,足以让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忘记童真天性,变得冷静沉着,深思熟虑。她的眼眸中有超乎常人的冷静,可是毕竟年龄尚幼,当她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时,刹那间身躯一震——
“宁赐?夜半不睡,为何?”
宁赐霍然转身,正对上一双清冷眼眸。
月华如水,金波浅淡。少年披一件浅蓝长袍,袍下睡衣雪白宛若白莲。精致锁骨一抹成字,肌肤莹莹,手腕一点朱红。愈发衬得整个人如一朵玉雕白莲,月下蒙了轻纱,看不清触不到,他却无处不在的风骨宛然。
宁赐怔怔瞧了他良久,渐渐地,唇边绽开一抹笑容。刚才,她仿佛看到了……温亦儒。
“临水的阁子月色正好。倘若不趁此机会品味一番,日后不见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是自二人相识以来,宁赐说的话最多的一次。云北凌欣然一笑:“如此,倒是我打扰宁赐了。”
宁赐微微一笑,后退一步,在清冷的长石凳上坐下,随意拂拂衣袖,语调宛然雅致:“无妨。多一个人,也是可以看得。”
云北凌听了也不与她客气,在她身旁坐下,吩咐暗处弟子摆上酒杯,亲自提起酒壶为宁赐斟上一杯酒:“听闻大越皇宫中多藏美酒,前两日我向少宫主要来这瓶‘春竹叶’,赐儿尝尝如何?”
宁赐一动不动坐着,静静看着他月下斟酒,动作行云流水。将酒杯端起,宁赐微微嗅了嗅,怔然片刻:“国藏‘春竹叶’?”
宁赐记得小时候被提去参加祭祀大典,国宴上的贡酒就是国藏“春竹叶”。原产于吴中杜家的窖藏美酒,入口清香甘冽,绵韵悠长,是不可多得的佳酿,与东齐“桃夭”美酒并称于世。宁赐好酒却不贪杯,然而此刻见到美酒在前,黑亮的眸子却也不禁放出光芒。伸手端起酒杯,细细品来,唇齿间甘冽芳泉四散溢开,一丝笑容慢慢浮上了面颊。
而一旁的云北凌,早就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