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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叹了口气,说:“军事上的失败,是因为国军的一班高级将领,不学无术,愚昧无知,为中外所讽讥,为社会所鄙弃。对于战略战术的修养,不仅毫无根底,而且不加切实研究,甚至连军校时期所学得一点知识,也已经抛弃殆尽。还有,自从抗战末期到现在,我们国民革命内部所表现的贪污腐化的内容和实情,真是光怪陆离,简单令人不能想象。
“至于在政治上、经济上、教育上、外交上等方面的失败,我也没有必要单独跟你陈立夫…一把原因说清楚,但是,党的失败,是因为对革命领导中心产生了动摇。关键时刻,李宗仁、白崇禧逼我下野。对于我个人,不仅不认为领袖,不认为同志,甚至视为囚犯,肆意轻侮。想起来,我感到十分痛心。”蒋介石很悲愤。
陈立夫面对蒋介石的慷慨陈词,感到很厌恶,同时,也感到鄙视,但碍于自己今后还想在政坛上有一席生息之地,他忍住了。
蒋介石见陈立夫不语,便愤然离去。
从此,蒋、陈之间的矛盾更公开、更尖锐化了。
蒋介石所设想的国民党“改造”,并不是一次单纯的思想整风运动,而是一次人事上的大调整和权力的再分配,因此,势必有人要成为此次运动中的牺牲品。
最初蒋选择的打击目标是桂系,“改造”的主要意图是以“蒋总裁”的党权压“李代总统”的政权,为蒋东山再起铺平道路。
到1950年6月,情况发生了变化,原定为“改造”主要目标的桂系已经不复存在,于是陈立夫、陈果夫和他们的CC系便成了“改造”的重点对象。
7月下旬,蒋介石下令免去陈果夫“中央财政委员会”主任职务,裁撤“中央合作金库”(原由陈果夫任董事长),裁撤“中央农民银行”(原由陈果夫任董事长)办事机构,保留名义,只留保管处,一举削去了CC系的三大经济支柱。
7月21日,蒋介石召集全体国民党中常委谈话,惟独没有通知CC系的“大炮”萧挣和邵华。
在这次会议上,蒋介石点名批评了陈立夫。
7月26日,蒋介石宣布由他个人拟定的“中央改造委员会”及“中央评议委员会”名单,除谷正纲和张道藩外,包括陈立夫在内的相当一批CC要员没有位置。
陈果夫只挂名为安慰性的“中央评议委员”,此时,他已是缠绵于病榻之上的垂危之人。
吕月初,蒋介石又下令改组由陈果夫任董事长的农业教育电影公司,让蒋经国接办,这就又削掉了CC系掌握的一大舆论阵地。
在此之前,围绕“行政院”授权问题,陈诚与CC派也闹得不可开交。
按照伪宪法规定,“行政院”向“立法院”负责,行政命令唯有经“立法院”批准才有法律效力,但在李宗仁当“代总统”时,为使亲蒋的何应钦能以“行政院长”身份抗衡李宗仁,蒋介石曾授意CC系掌握的“立法院”授予“行政院”以行政命令代法律的特权,此项特权,在李宗仁赴美后,已由“立法院”收回。
1950年3月,陈诚由台湾“省主席”升任“行政院长”,他组阁后不久即表示希望“立法院”能再度授权“行政院”,使行政命令具有法律效力。
当时“立法院长”孙科不肯去台湾,“立法院”工作由副院长陈立夫主持。
一日,陈诚当着蒋介石的面交涉此事,被陈立夫拒绝。
陈诚不肯善罢干休,遂即以“行政院”名义致函“立法院”,要求代行许多本属“立法院”的职权。
“立法院”接函后予以讨论,引起了“立法委员”的群起猛攻,迅速将此案否决。
陈诚得知授权案被否决的消息时正主持“行政院”院会,他当场大发雷霆,称授权案被否决是CC系反对所致,从此之后,“行政院长”除了陈立夫无人能够胜任,本人决心马上辞职,“行政院”院会立即休会。
这在台湾政坛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此后,陈诚又多次向蒋介石建议,把陈立夫、萧挣等送到火烧岛监禁。
同年7月12日,在台湾的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240人联名上书蒋介石,要求实施本党改造,清算CC派。
对此,蒋介石不得不认真考虑,不管怎么说,他与二陈的关系毕竟是渊远流长的,要他真正下决心踢开二陈,真有些为难。
经过深思熟虑和反复权衡利弊,蒋介石还是决定抛弃二陈。
7月22日,蒋介石在台北主持了国民党中常会临时会议,通过了《本党改造之措施及其程序》,会议决定授权蒋介石进选15至20人组成“中央改造委员会”,原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均停止行使职权。
7月26日;蒋介石发表演讲说,提出成立“中央改造委员会”,负责重新组织国民党,使过去庞大的组织由大改小,撤销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和监察委员会”,改以“中央评议会”代替,并宣布了酝酿已久的国民党改造方案和新的“中央改造委员会、中央评议委员会”名单。
蒋介石这次发动的“改造”运动,其结果是解除了二陈为代表的CC系的党政大权。
至此,执掌国民党党权达20年之久的二陈,代替整个国民党,代替蒋介石负起大陆失败的整个责任,从而被排斥在权力之外。
至此,“蒋家天下陈家党”的历史彻底结束了。
至此,二陈在国民党中的政治生命划了一个句号。
至此,二陈所领导的CC系成了一个历史名词。
被蒋介石一脚踢开的陈立夫、陈果夫在痛苦中呻吟,在沉思中自省。
但离开政坛的现实告诉他们,必须在后半生的历史中做出新的选择。
3.孤岛伤离别
陈立夫在家里连躺三天,不出门,不见客,茶饭不思。
夫人孙禄卿,虽年届5旬,仍风韵犹存,身体介于苗条与丰满之间,皮肤白皙而不见皱纹。闲暇之日,便吟诗作画,笔耕不止,近日,见陈立夫愁眉不展,早知缘由,便日夜陪伴,细语宽慰,千方百计让陈立夫开心。
陈立夫从夫人良苦用心中得到安慰,但从政20余年,一直是亿万人之上,呼风唤雨,左右逢源,遇难呈祥,逢凶化吉,过着可谓人上人的日子。20多年的政坛生涯,虽也有相互倾轧,明争暗斗,但自己在蒋的庇护下,结党营私也好,争权夺势也罢,一直没有甘拜下风,特别是自己和果夫兄长一起经营的CC系,在国民党内部已是根深蒂固,气势非凡。没成想,自己的CC势力竟像国民党失去大陆一样,来势凶猛,防不胜防,真乃“无可奈何花落去”。
陈立夫想不开。
孙禄卿对陈立夫百般柔情地说:“不管你为官还是为民,禄卿誓与你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陈立夫很感激,但没说什么。
孙禄卿取来纸砚,为陈立夫写了一首诗:
争名夺利几时休,
起早眠退不自由。
身骑驴骡望骏马,
位居宰相望王侯。
不愁衣食担劳禄,
哪怕阎王就取钩。
续子荫孙图富贵,
更无一个肯回头。
陈立夫细细读来,用疑惑的眼睛望着孙禄卿。
孙禄卿笑笑说:“这首诗并非禄卿所作,乃是抄于古人,无奈禄卿不记得是何人所作。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抄送于你,是让你从此诗句中吸取教训,不必为权势得失而烦恼不堪。”
陈立夫听了孙禄卿的话,又把诗句读了一遍,然后放在案头。
孙禄卿见陈立夫情绪有所变化,便开导他:“我们都过了半辈子了,什么看不透,何必要为身外之物争执不休?”
“身外之物广陈立夫有些激动了,“我为党国呕心沥血20余栽,没有功劳有苦劳吧,到如今却被蒋一脚踢开,公理何在?”
孙禄卿给陈立夫倒上一杯清茶,递给他:“事到如今,你应该看破红尘了。既然你知道蒋家的为人,还争一席委身之地干什么?所以我说,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把权力、金钱等等都看作是身外之物,只有身体是自己的,我们应该好好保养,安度晚年才是。”
陈立夫叹了一口气:“唉!安度晚年?如果在台北,恐怕不会有好的晚年可度哇。”
孙禄卿说:“那咱们远走高飞啊!”
陈立夫一惊:“远走高飞?”
孙禄卿道:“对,咱们远走高飞。你想想,宋子文走了,孔祥熙走了,他们是发了国难财以后,在国民党危急时刻走的。我们一生清正廉洁,上不愧党,下不愧民,中间不愧自己的良心,而且我们一直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