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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闻讯,连连唉声叹气,在屋子里团团转。
蒋经国见父亲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便关切地说:“父亲,你要注意身体啊。”
蒋介石愤恨地说:“卢汉、刘文辉,我待他们不薄。竟如此负我,真让我痛心!”
蒋经国安慰蒋介石道:“自古叛军没有好下场,不是不报,时辰不到。父亲,他们总有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蒋经国劝蒋介石想开一些,并说成都已无险可依,西康又是刘文辉的老巢,如不早离开成都,恐遭大祸。
蒋介石经儿子这么一说,也有同感,决定提前离开成都。
临走前,蒋介石还到黄埔楼主持了在大陆的最后一个会议。会上做出了以下决定:
一、中央党部和行政院撤迁台湾。
二、西南军政长官公署主任张群呈请辞职,准予免职,由顾祝同兼任其职。
三、撤销西安绥靖公署和重庆卫戍总司令部,撤销刘文辉西康省主席,邓锡侯、潘文华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主任,卢汉云南省主席职务。
四、任命西康警备总司令部司令贺光兼任西康省主席。
五、任命胡宗南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主任兼参谋长;
任命杨森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主任兼川!陕甘地区绥靖公署主任。
六、任命王城绪为西南第一路游击总司令,唐式遵为西南第二路游击总司令。
做好上述安排以后,蒋介石在蒋经国、陈立夫、俞济时等人的催促下,离开了那幢灰色的二层小楼。
蒋介石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中正楼前他的塑像旁边,心情复杂地转过脸来对胡宗南说:“寿山,川西会战,就全靠你啦!”
胡宗南见蒋介石泪水盈盈,一副负重不堪的样子,也顿起怜悯之情。坚定地说:“校长放心去吧,川西就交给我了,学生一定不负校长重托。”
蒋介石抬手指着自己的铜像说:“我走后,请把这东西收起来。”
胡宗南有些不解地道:“校长,您这是怎么……”
蒋介石并没看胡宗南一眼,摆摆手:“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胡宗南忙说:“好吧。”
陈立夫忙上前挽扶蒋介石。
蒋介石却甩了一下袖子:“不用,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呢!”
陈立夫站在一边不说话。
蒋介石钻进了轿车。
这时,俞济时提醒说:“总裁,听说北校场附近发现有便衣的陌生人逛街,我们从小门出去吧。”
蒋介石从轿车里探出半个脑袋,非常因执而傲慢地说“不!我是从南大门进来的,我还是从南大门出去,这是我的脾气。我就不信,中央军校所在地,马上就会成为共产党的天下!”
轿车驶出南大门,胡宗南、陈立夫、俞济时等人还在原地招手。
蒋介石叫驾驶员把车开慢些,他要好好看一看国民党在大陆的最后一座城市。
街上一片混乱。
一些违背带扛的老百姓熙熙攘攘,边挤边叫,一看就知道是难民。
难民们城里的往城外逃,城外的往城里逃,都在寻找安全的地方。
路上人多又乱,虽然有警车开道,后面又有装甲车护卫,蒋介石的车还是被水泄不通的难民堵在了路中间。
驾驶员伸出脑袋,大骂难民不长眼。
难民们不管它那一套,照样拥挤不堪,根本不管来了什么车,车上坐着什么人。
司机又骂一个难民,却被蒋介石拦住了。
轿车艰难地向前行进。
蒋经国明白父亲的意思,自己也在逃亡之中啊。
车无法前行,蒋介石便细心观察街道两旁兜售衣物的人们。
蒋介石发现兜售衣服的,除女人的一些时装外,大部分是军服,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制眼的下级军官或蹲或站在太太、子女身边,陪着他们销售衣服。
此情景很狼狈,惨淡。
显然,这些下级军官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蒋介石看到街上的情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蒋介石鼻子发酸,他突然想起了唐太宗李世民的一段话:“老百姓之所以穷困潦倒,流离失所,那是因为赋繁役重。
那是因为官吏贪得无厌,诱发百姓揭竿而起的缘故。”
“国君的患难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本身,如果国君身躯挺立,臣民影子就不会弯曲。”
“官吏浪费浩繁,就更加重赋税;加重赋税,老百姓就要愁苦;老百姓愁苦,国家就要危险;国家危险,国君就要灭亡。”
“国君依靠的是国家,国家依靠的是臣民、老百姓,苟剥老百姓奉养国君和官吏,就如割自身肉充饥,肚子吃饱了,身体也就完了。”
此时,蒋介石仿佛感到这些话就是针对自己说的,心里只是一阵发慌,接着便不无自责地叹道:“大家落到这个地步,悲乎,怨乎,哀乎,中正是有责任的啊!”
蒋介石的轿车驶出市区后,一路通畅,很快就到达凤凰山军用机场。
蒋介石登上由伊复恩驾驶的“中美号”专机,正要进入舱内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蒋介石眼泪汪汪地望着这座古城,望着脚下这片土地。
蒋介石思绪万端,愁肠百结。
这是四川盆地最富饶的坝子。
西部粮仓,天府之国的富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她才饮誉中外,才养育了那么多子民,才成为中国西部的风水宝地。
蒋介石不忍离去。
此时此刻,蒋介石有许多话要对这片富饶的土地说,他知道,此去台湾,何时回大陆,已不敢去想,也不去想了。
他不想让这么宽阔肥沃的土地成为共产党的天下。
蒋介石飞走了,成都这座古城更显得孤寂了。
实际上更感到孤寂的是他的部属和弟子们,是垂死挣扎,还是坐以待毙?
陈立夫连日来坐卧不宁,蒋介石与他的谈话时时回响在耳畔,他想了很多,想到了今后和蒋介石的关系,想到了国民党的命运,想到了已去台湾的哥哥病情是否已恢复,想到了夫人与子女们的安危,想到了自己的出路……
陈立夫想到这里,心里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垂死挣扎!”
一天,他把内调局还未逃走的特务们召集在一起,装模作样地给他们打气:“只要坚持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党国即可以复兴,蒋总裁一定会回来的。”
但他的话再也不起什么作用了。
重庆解放后,人民解放军的枪炮已在成都城郊隐约听见。特务们关心地是自己的财产,自己的性命和家眷子女的安全。
内调局里人心慌慌,大都忙自己的事,甚至连值班的人也找不见。
面对这种状况,陈立夫确实也感到为难了。他知道,特务们都是搞情报的,对眼下的局势了如指掌,光靠打气,他们是听不进去的。
陈立夫知道说大话对于特务已无济于事,就想到了这帮特务们眼下的具体问题。
运送台湾的飞机极少,国民党一些重要人物都难以安排,何况这帮小喽罗呢。
陈立夫只得把事情推给蒋介石的侍从室主任谷正纲。说成都飞台湾的飞机全部由谷正纲控制,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也不能乘飞机。
陈立夫又把特务们召集在一起,声嘶力竭地说:“大家一定坚持住,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成都是不容易被共军占领的。”
这时,一个特务站起来顶撞他:“你让我们坚持到底,可你为什么先把家产和家眷运到台湾?”
陈立夫大声说:“我一定和大家坚守在这里,我保证,我绝对最后一个离开大陆。”
一个特务说:“蒋总裁飞了,李代总统飞了,我们在这为谁卖命!”
一个特务说:“让我们在这等着束手就擒啊。”
有人跟着喊:“共产党恨透了我们CC系的人,落到他们手里肯定掉脑袋。”
“赶快给我们安排飞机!”
“对,赶快让我们离开大陆!”
“留在成都,只有死路一条!”
会场上一片混乱。
陈立夫让大家静一下,他喊破了嗓子,却没人听他的。
还没等陈立夫讲完话,特务们便一哄而起,夺门而出,四散奔走。
特务们争着抢着登上飞台的机舱。
但是,毕竟机少人多,结果,只有少数人逃到了台湾,大多数人被遗弃在大陆。
当时由阎锡山代理“行政院院长”收拾残局,在成都组成一个战斗政府。
内调局未逃走的人员以及新八军未能成立而回来的资遣特务,也参加“战斗政府”。
“战斗政府”在警卫军中成立了一个通讯总队。
独揽西南军政大权的胡宗南,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