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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017待到山花烂漫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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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没有躲。

    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够自己躲避的。

    掸子的木柄没头没脑地砸上来,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但痛得倒不真切,
比起他和海洛因打拉锯战时的折磨,这真是小意思了。

    但痛的不是肉体,是心脏。

    他知道他辜负了妈妈。她本想抱孙子的,本想风风光光地做一回婆婆,本想
让儿子回来继承田地,然后是儿子的儿子,接着是儿子的儿子的儿子。

    现在,都不可能了。

    他的心隐隐抽痛起来,一丝一丝地痛,很温柔地便刺进你的心脏,血无声无
息地流下来。

    永无至尽,永不痊愈。

    他终于明白以芗的痛。外表虽看不出来,却足以致命。即使再热闹的地方,
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荒野一片。

    强壮的是躯体,灵魂则不得超生。

    尹妈妈打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门口,尖叫道:“你给我
滚,永远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我也再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南怔怔地看着妈妈,痴痴地说:“我不走,这是我的家。”

    “你……”尹妈妈手指颤抖地指向他。

    她本是个只晓得做农活的女人,哪会耍什么嘴皮子,也想不出什么来申讨南。
从头至尾都不曾流过眼泪的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很绝望地哭。

    她不知道该怎么拉回儿子的心。在她想来,聪明如他既然告诉了她全部,一
定是没有丝毫挽回余地了。

    除了号啕大哭,她已无法表达心中悲愤。

    可她也没别处可去哭的,娘儿俩总共也就这一间屋子,只能坐在人仰马翻的
另一边,委委屈屈地哭出几十年的艰辛。

    她觉得,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南不说话,从地上爬起来。扶好桌子。拾起破碎的碗,丢掉。把还完好的碗
碟、筷子端到屋后洗干净。拿来拖把清理了一番地面。然后便去洗今天母子两人
换下来的衣服,晾好。最后铺好屋子里角落处的床——这是给妈妈睡的。自己则
拿出些棉被和席子,草草弄了个地铺,便躺到冰凉的地面。

    虽然以他的身体,他是很不适合受这地气的。

    他轻轻叫了一声:“妈,早点睡吧。夜露深重。”

    那边没有回应,只传来一阵阵的抽泣。

    一晚上,哭声低低咽咽地持续着。南失眠,他的妈妈也不曾合眼一分钟。

    但他不敢劝。

    没有立场,也没有力度。他说了只会让妈妈更伤心。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边抹泪边出去种田,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他叹气,跟着走到田里想帮她一起干。

    但却被她驱逐出来,厉声喝道:“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

    他只能坐到远远的一棵树下,看妈妈劳动,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

    肩头此时被按上了一只手掌,他回头一看,是顾群。他于是点点头。

    顾群看看尹妈妈的身影,轻声问道:“怎么?尹妈妈生气了?”

    他再点头,然后说:“顾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再陪她几天。”

    “可是……”

    “求你了,先回去吧。”

    顾群沉默地看着南,眼里闪动着浓浓的怜惜。良久才低低地说:“好的。”
他没有再安慰,而是转身离去。他知道,此刻的南不需要他的关心。

    他需要的是救赎!

    一个多礼拜下来,尹妈妈依然对他不理不睬。但对于他所做的饭菜、打扫的
房间还是在无声中接受了。脸色由最初的铁青、愤怒、伤心转为冷淡。天知道,
为这事她都快流干眼泪了,流到再无可流。

    南想再呆下去,但形势已不允许再磨蹭了。他只能订好回程车票,但为了多
留一会儿,硬是买了最后期限那天的末班车,并打电话给以芗告诉他要回来了。

    他始终留恋着不肯去,可又不得不尔。于是他在回去那天特地烧了一桌自己
最拿手的菜。等妈妈回来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两人默默吃完,南默默洗碗,默默擦桌。最后,他“啪”地跪在地上,朗声
道:“妈妈,我不求您原谅。但请放心,我会堂堂正正地做人,也会一直回来看
您。不管您是否还理我,我一样会回来。”

    说完,他庄重站起,背好行李,迎着微风慢慢走去。

    当他搭着火车回到城里时,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他踏出火车站的大门,环视
四周,忽然见到左手边的阶梯处站着个男子,还慢慢向他走来。在灯光下,赫然
是以芗!

    他惊道:“你怎会来接我,都这么晚了。”

    只见以芗扬着令人心痛的笑容,把他抱入怀中,喃喃道:“我想你,想你到
发疯。”

    18

    南就这样被紧紧抱住。这样的紧。

    这样的紧。

    就好象生死离别的恋人再次相会,须臾都不能分开。

    他在一瞬间,就说不出话来。

    该说什么呢?

    这样的刻骨,原本就是一种无言深处。用语言又怎能刻画出那在辗转反侧中
所感到的椎心。南想:穷尽这一生,他都还不清以芗了。他是何德何能,如此人
物怎么就会属于他呢?

    以芗在他耳边轻轻低诉:“南,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我好象迫切到了无
法控制的地步。你一定要明白,我曾经这样怕过,现在还是这样怕,怕你不要我
了,怕你离开我,怕你对我倦了。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我该怎么办?你摸摸我的
心脏……看,到现在还‘砰砰’直跳。”以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慌乱地拉着南
的手,去摸他厚实胸膛后边沉稳跳动的心脏。

    南一下子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触摸着真实的跳动,他的手都颤抖起来,只好
笨拙地环过以芗的身体,抚慰地拍着他的背,嘴里说着:“我明白,我明白。你
一定要相信,不会有离开那一日的。我会陪你到断气的一刻。”

    以芗还是抱得死紧,喃喃道:“你可要保证,你可要保证……”

    月光很清冷地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只见南一面抚着以芗的背,一面安慰
着。空旷的火车站门前就两个人站在那儿,久久地站在那儿。

    第二天,南一大早就赶到录音室去做他的唱片,而以芗则睡了个懒觉。因为
这天正是他去医院拿检查报告的日子。南回老家的那天,他便去医院做了彻底检
查。但其实很快他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因为他连想念他的宝贝都来不及。

    他以为他的宝贝不过离开几天,自己能好好度过去。可在南走的第二天,他
便焦虑起来。一会儿担心宝贝没吃好饭啦,一会儿又担心他睡觉会着凉。总之,
坐立不定,寝食难安。偌大的一栋别墅,在他认识南之前也照样一个人住,现在
却觉得分外空旷,寂寞到无法忍受。被子上留着他洗完头时的清香,墙壁上有他
的涂鸦,餐桌布也是残存了他吃红烧肉无心落下的汤汁。

    以芗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说“思念成疾”,他想自己真快要疯了。倘若有
一天南真要离开他,自己还能强迫他吗?如果就任他走了,自己的后半生又该怎
样过呢?他会不会心痛而死?

    这般想着,司机已经送他到了医院。他戴上墨镜,深呼吸一口,迈着坚定的
步子进门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白着面孔出来,魂不守舍。脑中还回荡着医生的话:“尹
先生,您已经是严重的肝功能衰竭了。从您的病史和片子来看,原本您就有先天
的肝功能缺陷,后来好象受过重击,肝脏大出血。最近又遭硬物捶打,一直在恶
化的病情终于突然爆发。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多……也就半年多时间了。”

    医院外正是明晃晃的阳光,热烈地照在以芗的头上,于是他的心也滚烫起来
:想不到,想不到家族的遗传病终于还是落在他身上,他还是没能逃过去,他还
是在离幸福唾手可得的地方倒下。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南一辈子,让他免于生活的艰辛、免于社会的压
力、免于别人的歧视。但现在,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不能再做宝贝的守护神
了。

    不能了!

    他该怎么办?他是否要推开南,和他呆在一起已毫无出路可言。他的南呵!
那么坚强又脆弱的南,怎能独自面对他的病痛和离去呢?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的
心剧烈收缩起来,象被人鞭打过一般。

    这可不行!他的南值得更好的,理应有更好的归宿,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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