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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扬长而去。
五天后,私人飞机载着以芗和刚刚清醒不久的南回到自己的城市。南转进当
地最好的市立医院接受治疗。他很乖,每天都顺从地接受治疗;以芗也每天来看
他,削苹果给他吃,推着他医院的草坪里晒阳光。
一切都很好。多么安宁的一副景象。
但……
“给……给我,我不行了,我要,我要!”南哆嗦着唇,从床上爬下来,甩
开护士的手。脸上一片苍白,眼神散乱,苍瘦的指节把住门,另一只手在空中无
目的地飞舞。害怕的护士只能在一边看着这个接近癫狂的小伙子。
以芗推门进来时见到的景象就是这般,才回来两天,也就是他清醒不过四天,
南已经忍不住毒瘾,开始全面发作了。
南一看到他,就宛如碰着救星一样。紧抓住他的肘关节,死命的掐住,仿佛
要握进骨头里般。他的嘴唇泛出青紫色,瞳孔在慢慢放大,喘息着道:“以芗,
以芗,救我!我要白粉,我现在就要。我快不行了!”
以芗心剧烈地疼痛,简直要剥夺他的呼吸。看着南这个样子,他觉得比当初
自己脾脏破裂还要痛苦。但他的脸色还是毫无波动,只是淡淡摇头:“南,我没
有的。”
南猛地抬头,探究地看他,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意思。立刻用力推开他,朝他
大喊:“为什么你没有?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
以芗艰难地点头:“是的,我是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可……”
“可是什么?你既然这样说了,就给我弄白粉来啊,我要它,没有它我就要
死了!”南穿着病衣,脸色病态得不象活人。他恶狠狠地瞪着以芗,手愤恨地朝
他甩来。
以芗一把握住他挥过来的手,轻轻一带,就将他抱入怀中,哽咽地说:“我
不能,我不能。这样做我们俩都要毁了!”他一下子把头埋到南的劲窝,闷声道
:“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南却不理他,发疯地捶他坚实的背,歇斯底里
地喊:“我不管,我就是要!如果你不想看我死,就给我。”
“啊!啊!啊!”他突然尖叫,两只手扯住头发拼命拉,完全没了理智。
以芗见状,立刻用力制住他的手,嘴唇慌乱地盖住南的。南于是挣扎着要用
脚踢他的下体,但被以芗用大腿紧紧夹住。南更加疯狂,狠命一咬,把以芗的嘴
唇咬破。只见鲜血直流,但以芗还是不松口,还把舌头伸进去,用牙齿巧妙地撑
住南的上下唇,不让他有空间咬自己的舌头。
几个护士在旁边看得呆住——从来没见过这样血腥、撕咬、痛苦着的接吻。
整个病房只剩下他俩的声音,纠缠的、迷茫的,久久回荡。
经过这一次的发作后,以芗终于认识到不能再耽搁了,他于是果断地派车子
来送南到戒毒中心。南看着近似于防暴警察的医护人员走过来,不禁害怕地缩到
以芗的身边,抓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怜地说:“以芗,我不要去。你和他们说,
我不要去。”
以芗其实又怎舍得,但形势是他不得不尔。因此他硬起心肠:“南,你必须
去,必须把这个毒瘾戒掉。”
随着他的话音,医护人员走到病床边,不顾南的死命抵抗,严严实实地给他
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就抬着他往外走。南被悬在空中,转头哀求地看他,什么
话都没说。
以芗瞧着他那眼神,只感到心都碎了,那滋味永生不能忘记。
南被强制去戒毒了,外界当然不能这么说。环球唱片于是给出了一个解释—
—他为了消除心理阴影,和家人一同出国去散心了。乐界和歌迷也不是低能,自
是不信。但即使再三逼问,环球也死不松口,他们当然是无法,只能姑且当作不
成理由的理由。
在南被结结实实地绑走后,以芗数次想去戒毒所看望南,但都被阻于墙外。
说是戒毒期间,为防止南情绪波动,最好还是不见。
他只能黯然而回,独自在家中寝食不安。吃饭时,想南可吃得惯大锅饭。睡
觉时,想南是否会睡不着。洗澡时,想南是否每天洗头。
他越想越痛,我的南呵!事情为何会到达这般田地?
他度日如年地等着南回来。
三个月后,南从戒毒中心回来。以芗欣喜若狂,虽然他的宝贝看起来还是这
样憔悴。但医生给的报告写得明明白白——尹先生经细心治疗和心理教育,已完
全戒毒。
终于,他的宝贝又是正常人了,灵魂也再次属于自己了。
以芗畅快地笑,紧紧拥抱着南。
这时的他当然看不到南乖巧依偎在他肩膀上的那张扭曲和疯狂的脸。
其实,南怎么可能戒掉呢?他在接近崩溃边缘挣扎了三个月,就是等回来的
这一天。那时,他就可以再次吸食他美丽的海洛因了。不用每天做早操,不用每
天看心理医生,也不用上那狗屁思想教育课。
只享受针筒刺进皮肤里那一刹那的销魂,如登极乐世界。
于是在他回来的一礼拜里,他象恶补一样每天打,饥渴得好象是多年未曾碰
过生人的吸血鬼。他每次都边打边想:这才是人生!
结果,在他重新开始吸的第八天,也是一个周六。他清晨很早爬起来,躲到
楼下客房的厕所里去打针。他抖着手从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他藏好的纸包,凑到水
龙头边兑好比例,接着抽入那用了近百次的针筒。他微笑地瞧着,还放到窗边的
阳光下欣赏那旋转着的白色颗粒在水中漂浮。陶醉了一会儿后,他便精准熟练地
把针刺进皮肤。
当他正闭眼享受的时候,突然感到不对,身后仿佛有两道几乎要刺穿他的目
光。他的心“咯噔”一下,慢慢转头。
然后,他就见到以芗站在门口,穿着睡衣,两眼瞪大,悲愤地看着他。
15
南眨着一双早没了光泽的眼睛,不明白他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自己起床时,
他明明睡得正沉;怎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能找得来?他一边想,一边就那样狼狈
地窝在马桶上,那样子比路边讨饭的乞丐还要不如。
以芗走上两步,一股雄壮的气势立刻压到南的身上:“你在干什么?”
南嗫嚅着,抬着头看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以芗又走上几步,黑色身影罩在南的头上。他的表情由原来的悲愤转成了痛
恨:“我问你在干什么?”阳光从厕所的窗户照进来,直直地射在以芗的脸上,
更显出他极端痛苦和挣扎的表情。那种巨大的压迫完全迸发到南的身上,南哪见
过这样的架势,被震得只往里缩,嘴巴里吐不出一个字节。
居高临下地看他,以芗的手缓缓伸过去,从南的手中硬是夺过那支针筒。他
拿着瞧了瞧,然后冷笑。猛地把它丢在地上,南见状,连忙扑过去想抢救。可以
芗已先一步地用拖鞋踩在上面,狠命地碾着。南“啪”地坐在地上,那双苍白的、
可见骨节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想拨开以芗的脚,嘴里还嚷着:“你不能,你不能
这样做。”
“我不能?嘿嘿,我就是要把这个玩意给弄碎了,弄得彻底没法再用。”以
芗的力气自是虚弱的南比不上的,他边继续用力踩边硬着声音道。
南就象没有听到一样,仍是不依不挠地拨着。见到他这种委琐、没有尊严的
样子,以芗实在是忍不住。他一把揪住南的头发,拉到盥洗台旁边,让他的脸对
着墙上的镜子,咆哮道:“你看看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就是你
想要的?你到底要把自己毁到什么程度才甘心,还是想把我也一并毁掉?这几个
月我为了你连饭都吃不上几口,现在给我的结果就是这个!你说,你说,这日子
还怎么过下去?”
看着自己双颊下凹,眼睛深陷进去的模样,南伸出干涸的手颤巍巍地摸上去。
心中一片悲凉:几个月不照镜子,现在自己竟成这般衰老,力气连五十的老头大
概都要不如。昔日的尹南早已不在,只有那具面目依稀相似的躯壳在苟延残喘。
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他眼睛紧紧一闭,不忍再看那面目全非。眼角处的细小皱纹微微蜷起,仿佛
再无力承担似的。以芗见他如此,心中痛若发狂,不禁尖锐地逼问道:“你给我
说。在戒毒所你到底戒掉没有?”
眼睑轻轻一颤,南睁开眼,声音讽刺到极点:“在那种地方能不戒吗?只不
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