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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酒!”
可人家却不理他,只是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沉沉地说:“安静一点,我想
和你聊聊我自己不可以吗?”
南小声嘟哝着:“我又没说要听……”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宽大的、布满老
茧和伤痕的手捂住嘴。
“我出生在城外的一户农民家,不折不扣的贫下中农,家里可谓是一穷二白。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我家里甚至只能吃土维生,我伯伯就这样饿死了。后来虽
然改了制度,没了人民公社。但家里本来就没一点底子,几亩田也不算自己的,
只能说是承包,所以上交以后就没多少剩的了,到了七十年代末也没有好转,这
时我便生了下来。真真是不恰当的时候有了不恰当的我。”
以芗看看南微眯着眼,但显然没睡着,不禁放宽心继续说下去:“家里因为
多了张嘴巴要喂,情况自然越来越差。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家里确实一天只吃
两顿,甚至困难时只吃一顿。当我长到上学的年龄时,爸妈虽然很想供我上学,
但实在是没钱,所以我也只能呆在家帮忙干农活。我十六岁的时候,见这个家实
在是没法支持下去了,便同他们商量去城市里打工的事。他们早被生活的负担压
得喘不过气来,见我想出去闯荡,以后家中也可少个吃饭的人,连忙答应了。”
“在没到城市前,我以为这里是遍地黄金。结果来了之后,发现生存的竞争
比农村还要残酷,人际关系要更复杂。我连小学都没读过,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
外,完全就是文盲。怎么可能找到好工作?最后只能去建筑工地砌砖。那时候改
革开放正如火如荼,经济迅猛发展,但在整个局面上也处于失控边缘——黑社会
非常横行。我们这些小小的工地也不能幸免,被逼迫着要交保护费。可是我们的
这组包工队的头儿很是吝啬,没有交足。惹得黑帮的头目大怒,我们所有人都被
爆打一顿。当时城里最大的一股势力是‘剪刀党’,他们的老大叫韩元。他那天
正巡视到这里,看到我们这样本来也是没什么反应。可正巧被他瞥到我,见我长
得还象模象样,就硬是把我收过去,当了他的贴身小侍。”
南听到这里就晓得不对:什么叫“贴身小侍”?以芗可不仅仅是象模象样,
当初还少年的时候可以想见是如何的俊美潇洒,绝对让人眼前一亮。那个韩元看
了他的脸就要收他,哪会有什么好事?
以芗看到他的表情就猜到他的想法,于是点点头:“就如同你所想,他要我
一直呆在左右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这个人完全是性虐狂,他玩我的时候从来不做
什么前戏,直接就进去。所以我的肛门总是处于裂开的状态,不停地流血。后来
由于被插得太多,又没有间断,终于发了炎症,高烧四十二度,差点没把命送掉。
在我把这个人渣干掉后,自己的那里已经溃烂,治疗了三年之久。”
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样强大的以芗也曾经这样痛苦过。自己从没注意过
他的屁股,现在应该好了吧?
“傻瓜,现在当然是好了。只不过再也不能被异物插入,否则会完全崩裂。”
以芗温柔地笑,用手指点点南高挺的鼻子,“其实这还不算什么。他的性虐主要
表现在如果没有虐待的刺激,他就无法达到高潮。他惯用的手段是用夹子夹住我
的乳头,用鞭子抽打我的身体,尤其喜欢打我的腹部。他说我的腹部结实紧绷,
美得不可思议。当我的腹部被打出伤痕后,他就用盐撒在伤口处。刚开始时我忍
住不叫,想不到让他狂兴大发,虐待得更厉害,直到我叫出来为止。后来我才知
道,他就喜欢听到哀叫声,这样他就能兴奋。所以从此以后,我总是叫得很卖力。”
“他的花样还很多,除了这些还有让我骑特制的木马,硬要让我的下体穿过
一个完全无法容纳它的洞,痛到不可承受,每次我都以为要断了时他才让我把它
拿出来。还比如放震荡器,他总是把它调到最大档,让我在公共场合都几乎不能
自抑。可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露出丑态,于是几乎象在受尽地狱酷
刑。除了这些,套阴环也是他的有数伎俩,由于戴的时间太长,我最后为了拿下
它,痛晕过去三天。”
“举凡种种,他最喜欢的还是用鞭子抽打我,他自己本来就是流氓出身,对
力道掌握得非常好。那些伤痕总是一两天就能痊愈,一个月就看不出来。但那一
丝丝的抽痛却能持续几个月之久,他打的地方靠近内脏处,所以受的内伤从来是
外表看不出来的。直到有一次他失去了一大笔的军火,于是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手上没了轻重,把我打到肝脏出血,脾脏轻微破裂。在加急病房住了三个月才保
住小命。但后遗症就是肝功能极差,喝不得一点酒”
以芗捂着南嘴巴的手掌心湿湿的,慢慢得浸透了整个手掌。他没有说话,只
是极尽温柔地拿纸巾擦干南脸上的泪和自己的手掌。他微笑着说:“我的宝贝啊,
难道至今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以为我这样好欺?这样的苦楚我当然不想永远承受。
所以那几年一直在秘密培养我的势力。韩元虽然对我虐得惨无人道,但在外面还
是很护着我的,给了我很大的权力。到后来俨然我就是第二把手。于是最终我揪
准机会把他给干了,控制住剪刀党。然后又陆续吞并了其它黑社会的势力,统治
了城中的黑道。”
他用下巴轻轻蹭着南柔软的头发,叹息着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踏入黑社会
这条不归路,但命运对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在那些绝望的岁月里,只能咬
牙自己生存。一有时间就自学文化知识,虽谈不上什么学有所成,好歹高中水平
是有的。那些日子啊,黑暗到我几次想自尽,但想到乡下的爸妈和那遍野的山花,
就又勉力活下去。”
南抬头,在泪水的冲刷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加闪烁。眼睫毛上似乎还颤颤地
留着一滴水珠,显得不能承受这般重量似的。他歪着头,灯光全无中越发动人:
“那伯父伯母后来怎么样了?”
以芗平和地说:“他们没等到我发达,就因为三年自然灾害时吃土留下的肝
上的毛病,提早去世了。死时都肚子浮肿,肝功能衰竭。这已经是我们家族的遗
传病了。”
南怔住,此时任何话都不能抚顺那种哀怆。
“我当时悲痛欲绝,觉得人生对我而言只有苦难,活着毫无意义。可后来痛
苦挣扎中,又发誓要报仇雪恨,因此苟活了下来。现在想起来,当真是感激那时
的仇恨。生比起任何东西来都要更珍贵,没有生就没有了一切。我现在所想的就
是好好活下去,即使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长,但总要好好享受。该要的就要,
不想要的就拒绝。不要犹疑,我们的生命也就这短短的几十年。”
以芗自始至终都是那般平静。但正是这种平静,更显出那痛到骨髓深处的悲
痛。它只会在每天每夜牵绕着你,让你永远疼痛。就好象溃烂的伤口一直在化脓,
永无痊愈的日子。只能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痛,但又不能在表面显露。多少个夜晚,
他都要独自忍受孤独的侵蚀和自我的宽恕。于是,救赎的只有肉体,灵魂仍在不
断下沉,下沉。
南看着他阿波罗似的俊美脸庞,突然意识到自己心心念念所不能超脱的苦恼
和憎恨在他的面前是这样渺小,自己所受的苦难和他比起来也完全是不值一提。
在他平静的眼眸之后,又是多少历练和惊涛骇浪。自己这样的小打小闹,至少对
自己生命的不确定又该是多么可笑。相较与他,自己简直幼稚万分。
幼稚,不曾体会生活真正艰辛的幼稚!
以芗用拇指抹去最后一滴泪珠,近似无声地说:“南,你要自己选择要走的
路。你想放弃的就要坚决放弃,如果迟疑下去,你最终会发现已经来不及放弃。”
他拉起南,扶他上楼。尹南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心想:这个男人的眼里到底
装了多少东西?他又从中看到我的什么?
只是在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要去选择人生,而不是等着人生来选择你。
10
第二天一大早,南就爬起来。他慢条斯理地刷牙、洗脸,然后就坐在电话面
前发呆。一双手臂伸过来抱住他,以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想什么?是
要给唱片公司打电话吗?”
南叹息:“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