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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安结结巴巴的开口,“双……小姐……”她可不可以不这么看着自己?
说重点!艳无双凝眉就瞪,没能力还没眼力见儿,活该她被发配在这偏院留守。
侍安震惊于新主子突然展现的气场,但也没敢忘了回答,“回小姐,月华阁年产不过十匹说的是对外贩售……”
不用说的太多,艳无双已经明白,怪不得那人也好,太子爷也好,甚至上京饭庄的吃客都大部分身穿月华缎,原来还可以内定……
艳无双握着毛笔的手指不由得的收紧再收紧,那人骗了她!以年产不过十匹为由频频抬高月华缎的身价,几年来从她这里到底坑走了多少!
侍安歪歪一下,抓住桌边稳住了身形,她有些腿软,“小,小姐……”这位主子这是怎么了?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高昂的声音,“太子带回的那个没规矩的哑巴呢?哪呢?快滚出来!”
又是没规矩?她才没规矩!她全家都没规矩!
正处于发现被骗了钱后极度愤怒的艳无双瞬间撇头外看,冷冷的目光穿过空气,听到侍安的耳里,居然嘶嘶作响。
侍安正待要说些什么,前帘哗啦一下就掀了开来,一位穿着亮黄色宫装的女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侍安即刻下跪,“恭迎大公主!”
艳无双眯着眼睛看过去,满头的金钗玉簪,满脸的怒气冲冲。身后四个侍女两个嬷嬷一字排开,每一个也是拿看十恶不赦的目光看着她。
侍安偷偷扯扯艳无双的裙角,快跪呀!
艳无双一脚踹开,正有气没处发,刚好,来了一个,他的姐妹是不是?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下跪!”一个丫环上前就是一声怒喝。
艳无双无名指抚上眉头,她又被人看轻了呀!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冲上前,“哪里来的乡下愚妇!”说着,齐齐伸出了胳膊就要抓住艳无双的手臂。
艳无双眯着眼睛,不躲也不避,只待四支手臂伸到近前,双手猛然快速点出。
下一刻,啊——一个音两个声,是两个老嬷嬷又齐齐收回了手臂。
她们的十指指尖上,赫然是十根绣花针!
十指连心啊,于是两个老嬷嬷叫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颤微微地抖着双手都忘了唤人来拔。
侍安哆里哆嗦地越加伏低了身子,心里暗暗叫苦,这新主子来脾气来的可太不是时候了。谁不知这宫里除了不能得罪太子,就是不能得罪大公主!
大公主,龙珠,今年十六岁,出自敏贵妃,是皇上的第一位公主,产于敏贵妃最当宠的那年。是所有龙子龙女中唯一被皇上带过的一位后嗣,至今还拥有着唯一可以随时进出御书房的权利!
嚣张跋扈?皇上说那叫天家威严。
大声大嗓?皇上说那叫率性坦荡。
别的公主在宫内绣花的时候,这位公主在陪着皇上骑马狩猎;别的公主需要学习各种礼仪规矩,皇上特批大公主随意。
有多少人说过,如果不是大公主生为女子,也许现在的太子就是她!
而这样的大公主,又怎么会允许有人当面如此挑衅?
“好你个没规矩的哑巴!”大公主紧盯着艳无双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你先是抢了月盈的布料,现在又敢在本宫的面前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艳无双冷冷回视,注意到她的眼睛同那人的眼睛一样狭长带媚。
侍安再三拽动艳无双的衣裙无果,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大公主息怒,这位双小姐是个哑巴……”停顿一下想了想,好像也不能成为不见礼的借口,侍安心一横,冲口而出,“她也是个聋子啊。”
哎?
大公主因这意外的答案愣住了。人家听不到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见礼自然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正蹦着喊疼的两个嬷嬷也惊讶地停下来了,那她们这针不就白挨了?人家那也可以说是自然反击。
“公主,快看,那就是郑小姐的布料!”一位侍女发现了衣架上已经成品的衣裙大叫道。
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大公主转身看过去——
粉蓝的色调,不会太浮夸也不会太沉闷。大公主暗叹一声,月盈的眼光就是好。
向下,是万朵盛开的野蔷薇,一簇簇一丛丛,花瓣或张或闭,形态自然逼真。
“哼,其貌不扬,手艺却勉强入得了眼。”大公主情不自禁走上前观赏,手里的裙摆举到眼前,才发现那些蔷薇花瓣上的露珠也清晰可见,娇艳到欲滴的地步。
大公主刚才还有些欣赏的神情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大皇兄素来行事不拘,交友也是重才不重势。如果穿着这样绣工不俗的裙子的人出现,那么,他即使看不上她的容貌,恐怕也要分一部分心过来吧?
“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认识太子的?你做这件衣裙是想引起大皇兄的注意吗?”
大公主甩手放下裙摆,缓缓走近艳无双,从上到下再次打量一番,“就你这样的容貌,还身带残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妄想攀天鹅的癞蛤蟆啊。”
鄙夷的目光最后落在艳无双明显长连在一起的眉毛上,伸手就要抬起艳无双的下巴……
艳无双端坐未动,目光不闪,只是袖间却银光乍现。心中打定主意,谁若再敢来欺她,她就是死都得拉上一个垫背的。
☆、088 看我,再看我!
大公主的手指堪堪停在距离艳无双下巴一寸的位置,她突然想起来了刚才老嬷嬷的遭遇。
听说身有残缺的人这精神多半也会有问题……
大公主倏地将手指缩回掌心,转向拿起了磨了墨却未使用多少的砚台。
“不会说也不会听,是吗?”大公主走回衣架那里,砚台高高举起,倾斜,污黑的墨汁顺着前襟的方向一泻而下。
转眼间,春意盎然变成了脏污万里。
大公主随后甩出砚台,“本宫想,你一定现在恨不能也看不到吧?”
砚台“砰”一声碎在侍安的脚边,侍安抖如筛糠,不敢抬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给我砸!”伴随着最后一句话出来的是大公主亮黄色的背影。
数个侍卫应声闯入,挂着衣服的衣架率先被推倒,哗啦,衣架散开,新衣服覆在了地上的砚台碎片之上,浓重的污渍瞬间吞没还没沾染上的袖角。
盆景,书桌,梳妆台,就连雕花的实木大床都被掀翻在地。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满地已是狼藉。
大公主的声音从院门外伴着呼呼的风声,穿过没有任何阻挡的内室,清晰地送进来,“选妃大宴,本宫恭候大驾!”
声音远去,侍安爬起来就去捞那件浸在墨汁中的衣裙,“天哪,这该怎么办?就是现在去洗也洗不掉了呀……”
侍安抖开衣服,当看到衣服的大半都已经变成黑污色时,彻底的傻眼了,“小姐——”
书桌之后,艳无双坐在唯一没遭毒手的木椅上,双腿并拢,纤背挺直,神色仍如常。
侍安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小姐,您不是吓傻了吧?可是,您现在傻有什么用?刚才奴婢给了您理由,你就照着装一装都好过现在得到这样的对待吧?小姐,您到底在想什么呀?”
艳无双没回答,有人回答了。
卸了门扯了帘的门口,龙炎一步跨进来,直奔艳无双,“你以为这件衣服毁在大公主的手里,爷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吗?”
两个小太监搬进来一把新椅,第三个小太监放上鸭绒软垫,第四个小太监重新点起火盆。然后四个排排站,挡住了来自门口的寒风。
龙炎轻掀袍角坐下来,冲着侍安说道,“把那衣服拿过来!”
侍安震惊于第二次得见太子爷的冲击之中,一时跪在地上都忘了见礼。如今听到主子的厉喝之声,立刻不打磕绊地跪行着,把手里捧着的衣服送到了龙炎张开的单手里。
龙炎看也不看,转手就掷到了艳无双的身上,“拿着,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就是要把它弄干净,然后还得穿上它参加十五的选妃大宴!”
我不!艳无双瞬间抬头,毫不犹豫地直直对视过去。
龙炎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轻蔑地笑,“你什么时候有了选择的权利?”
艳无双的眼中顿时生腾起怒火,他那天明明说过做完这件衣裙就送她走的!
“你是哑巴还真好!”龙炎视若不见,缓缓站起,转身临走之前,又回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阿双,乖!”
说完即走。纪良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带着刚才带进来的东西,一股脑又带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