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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架的书简,望之使人眼花缭乱。我长叹一声,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君上,臣失职,未能照看
好公主。”
冥冥之中响起一道浑厚男子声音,正是应龙将军。
我眨眨眼,心头对那应龙将军不由佩服上了几分,这千里寻心之术玄奥不已,能修得如此精妙法术,这个应龙亦是有几分能耐,真真是不愧魔界威武大将军之称。
苍玄帝君微微合上双眸,应是在应答。
“鬼侯已来问候数回,更有神族使节来访,说是要见王后。”
闻言,我面色微变——终究,还是来了。
“唔,迟早便是要来的。”我庄重一笑,端着嗓子说道,“算着日子,天帝王母亦该来问罪了。”
“……”苍玄双眸缓缓张开,朝我望来,清寒双眸却似多几分看不透的复杂之色。
轩辕剑失窃,轩辕家怎会脱得了干系?恐怕责罚是免不了的了。
来者不善。
唔,看来这天,当真是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求花求评。
不许霸王、
☆、梓微
望着扑倒于地上的渔人老翁,我额角滑落一滴冷汗——这姿势,手脚大张面朝黄土,委实是堪称传奇。
较之于我,苍玄帝君则是分外从容闲淡,他面容漠然,长指间蓄起一道灵气,俯身朝囚从长老的眉间点去。
灵气袅袅,点点渗入囚从眉心,好半晌,老人家的眼睛方才将将张开。只见那囚从长老双眸迷离,俄而方才清明。
他望了望苍玄的如玉俊容,口中呢喃,“君上……”
随即又望向我的微颤面皮,神色微变,“王后……”
我干巴巴一笑,轻声道,“劳烦长老,将我二人渡过忘川去……”
语毕,我含笑静静望着那木木然的苍老面容,只是……这接下来的事情却教历过天劫,自认已见识过不少大世面的本上仙颇有些许接受不得。
经历了囚从长老一番老泪纵横呼天抢地,直喊道,“老朽无能啊!有辱先君之信哪!有负圣恩,只堪一条老命归西以报先君恩德哪……”云云,几度欲要自毁元神,且苍玄同我皆劝慰无果后,东皇公子玉颜泛黑,甚为果决地一挥长指,将其再度放倒,随后颇为淡然地将不明所以又陷入昏迷的老人家放上了忘川小舟。
苍玄小老儿十分之淡然,我却是甚有几分无言。
望着那堪媲画中人物的玄黑身影,我大窘——这魔尊大人是要哪般?怎地这般泰然地在小舟之上坐如钟磬……我嘴角微抽,心中却疑云顿生——我二人如何渡河?
河风阵阵,水声荡荡。
我干咽了口口水,望了望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俯趴于小舟上的老者,又望向那微合着双眸貌似正闭目养神的男子,但见一张如精雕玉琢的侧面,遂硬着头皮迟疑道,“君上……这,这囚从长老昏迷,何人撑船?”
“王后乃是名门淑女,贤良端厚,心手灵巧,想必撑舟之事定是成竹在胸手到擒来……”语至此,苍玄微微一顿,薄唇微勾,又是那抹万古不变的祸国殃民一笑,“孤对王后手头的功夫,可是放心得很哪。”
苍玄帝君眼也不睁,清华嗓音却伴着丝丝幽凉河风不温不火地飘入了我耳中。
“……”
河风转凉,水声一滞。
我双肩微颤,骤然无语,望了望那横在小舟之上的长篙,半晌方才干笑道,“呵,呵呵呵,擒来,荆和,自当擒来……”
好吧,本上仙自幼便心性野了些,也曾整日里留恋于几座仙山中的大泽,自然是深谙撑船之事。
撑着长篙望着忘川河,一副渔家女姿态的本上仙心头只生出了一个念想:依这东皇帝君这些时日的种
种行径,断然是心里头有何隐疾所致,改日定要请神农家的姐姐妹妹帮忙,好生为这公子诊治一番,亦不枉我同他夫妻一场。
离开忘川,已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渡忘川时我同苍玄二人是他不问来我不答,一来我专心撑船生怕一个分神将船上其余二人甩到河水中,二来那苍玄帝君似是揣着心事并未同我多言,倒也是难得的清静。
过了忘川河,应龙将军同清素早已在忘川对岸等候多时,见了苍玄同我,似是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前来恭敬行礼。
将囚从长老安置妥帖,我这才抬袖拭去了额角细汗,望向一身黑衣劲装的威武大将军。
“应龙将军,那神族使节作何说辞?”我沉下面色,语调平平问道。
“回王后,”应龙握戟抱拳,“使节说是要同上仙单独会面,以传天帝圣谕。”
“敢问将军,可识得那使节是何许人也?”
“……”应龙将军略微颔首,恭敬道,“乃是九天之上,重瑶宫梓微大帝。”
梓微大帝?我闻言,脚下一软险些扑倒,额角青筋一抽——这天帝老儿这回可真算得是兴师动众了。没成想我荆和不过一区区轩辕家小辈,竟要劳烦“三十六天第一怪老头儿”——梓微大帝亲传天谕,这不是要折本上仙的仙寿么?
唔,梓微大帝这“三十六天第一怪老头”的封号,是我母神琏人上神给封的。
以母神的话说,便是“哦呀呀,闺女儿你是不晓得啊。在这三十六天里,你梓微叔伯的怪癖是一等一的多啊,委实是支奇伟的奇葩,为娘这么些年从未敬佩过什么人物,你那梓微叔伯便是破天荒的唯一一人,真可谓是三十六第一怪老头啊。”
嗯,被一支奇葩中的奇葩称赞为一支奇伟的奇葩,梓微大帝,他是四海八荒里难得的奇士。
我心头微窘,却也略微宽心——梓微大帝其人,同本上仙的父君交情颇深,如此说来,他此番前来应当不是奉旨惩处轩辕家。
“那……梓微大帝现在何处?”我抖着脸皮讪讪问道,依那怪老头子性子,怕是不会那般安生地呆在鬼侯府吧。
“不知。神使寻见我几人后,不见王后人影,便留下话离去了。”应龙将军面冷如冰,生生回道。
“……”我扶额——这真真是个什么世道?这传旨的没了人影莫不是还要接旨的去寻旨来接么?
一时间,众人皆没了话,只隐约可闻囚从长老的绵长呼气吸气之声。
“君上,是否启程鬼侯府?”
最终,诡异沉寂被应龙将军打
破,我这才意识到从头至尾苍玄帝君一言未发,便侧过身望向那立于我身侧的东皇公子。
“……将军,”苍玄帝君一双星眸冷寒,沉声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公主何在?”
“回君上,公主安然无恙,现今正在鬼侯府的客房中,”言至此,应龙将军虎躯微颤,双膝一弯面向苍玄跪倒在地,沉声道,“应龙失职,请君上责罚。”
“罢了,”苍玄帝君垂眸,长密浓睫掩下,遮去大半眸光,只缓声道,“公主自幼顽劣也怪不得将军。不过,若是再有下次……”他音调转低声线透寒,却没了下文。
应龙身姿微颤,双肩隐现瑟瑟。
清素朱唇微抿,额头冷汗涔涔。
我双睫微闪,愣愣瞪着那一开一合的薄唇。
“往鬼侯府。”薄唇再次开合,轻轻飘出了如此这般的一句话。
撂下这与前文无半分干系的四字,苍玄帝君径自转身稳步离去,唯余一笔修长如竹的背影和丝丝飞舞墨发渐行渐远……
……
应龙微愕,清素略讶,我分外从容地以袖掩面。
“清素……清素伺候王后往鬼侯府好生休息。”清素姑姑头一个恢复如常,恭敬朝我道。
应龙将军略微施礼,便疾步朝苍玄帝君追了过去。
嗯,依着本上仙这些时日的观察再加之那苍玄帝君方才的行径,无一不显露——东皇公子之心病,只怕非隐疾,乃是隐中顽疾啊。
鬼州冥府,若说与别处真有何不同,倒也是谈不上的。只是不知是不是那鬼侯大人有意为之,将一干百姓皆赶回了家中,这大街之上行人少得紧,摆摊儿之人更是几乎无有,总之便是较别处清冷了些许。
当街一条笔直大道,青石铺地,火焰鸢尾怒放大道两侧,与那头顶上方乌漆抹黑的天景一相衬,竟是别有一番颓靡之美。
远远可望见一座颇为堂皇气派的府邸,瓦桥飞檐迫琼霄,艳蕊娇娆绕房开,不消多想,这等手笔这等气派,定是那尤好面子一物的鬼侯住所了。
“还以为那鬼侯会夹道相迎,未曾想……”我望着清清冷冷的街市,心头不解,不禁叨念出声。
“鬼侯大人曾向应龙将军探听了君上喜好,定是知晓了君上不喜张扬,故而才未相迎。”清素闻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