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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却这般,可谓是真侠客也!”
林青儿并未在意这孙长老说的什么,只觉得他长篇大论,把陈年烂谷子的事嚼个没完没了。看那孙长老的胡子已经被酒水浸了半湿,心里想,这老头子一边说,一边喷口水,实在讨厌。就想耍耍他。便拿着自己帕子,偷偷在面前的芥末碟子里沾了些芥末,转脸却发现吕三多的脸色突然变得怪怪的。
吕三多发现林青儿在看他,忽又变回那副轻浮放荡的样子。林青儿当没看见,拿着帕子递给孙长老。
“孙长老,您的胡子湿了!用这个擦擦吧。”
孙长老接过去,说,“谢谢。唉,林姑娘,不要错怪我们汪帮主的一片苦心。你年纪轻,犯下这样的错,周老先生定不会饶了你!现在,你要知道错,由我们草鞋帮的兄弟护送你去熊家堡把那血菩楠还了人家,熊霸天熊帮主也是讲理的,跟我们草鞋帮也算有些交情,林姑娘请放心,有我们帮主做担保,不会有事的。”
林青儿哼哼哈哈地点头,就等着看孙长老擦胡子。
孙长老终于说完了长篇大论,刚要用那帕子擦着胡子,忽然大叫,什么味道?
林青儿忍着不笑,心想,还能是什么味儿?孙老头,你不会连芥末味都不知道吧?!
可是下一刻,林青儿顿时不会笑了。她闻到的不是芥末味。而是一股股香气。
这时,包厢的四扇红木雕花窗都被一阵风吹开。
林青儿觉察一阵冷冽的同时,嗅到那香风,居然几分熟悉。
趁着那月色,林青儿惊觉,有一缕缕紫色烟雾正徐徐弥漫而来。而这时,萧音仿佛柳絮,绵绵软软地铺开了一张网……
就听见三长老扯着公鸡嗓大叫,“帮主!是妙音娘子!”
孙长老也吼道,“帮主快走!这里有我!”
林青儿重复道,“妙音娘子?”她想起,竹林内,跟熊四分开之前,也有这样的香气,这样的紫烟,这样的萧声。
她还要看看那妙音娘子的真面目时,却忽被烟雾中探来的一只手将她拦腰抱起。林青儿大叫,“我自己能走!”她才不要什么臭帮主,臭长老,抱着呢!她挣了下,感觉两片软唇贴着她的耳根轻声道,“别动!夫君不会让那些臭帮主,臭长老抱娘子的。”
是吕三多。
……
“汪帮主,妙音娘子,究竟是什么人?”
“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她长的什么样子?为什么她一出现,我们都要避开?”
“没有活人知道妙音娘子的真面目。因为见过妙音娘子的人,都已经死了!”
林青儿倒吸一口冷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汪病夫没再派人回去支援,这几日,更没提及孙长老他们。
孙长老一定是死了。那么熊四呢?林青儿倒吸一口凉气,熊四定然也死了。
林青儿默默道,“汪帮主,我想给孙长老他们上柱香。”
汪病夫道,“林姑娘,待会儿,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你最好别出去。此处并不安全。若想上香,我叫人买些香来,你在客房里,略表示下心意即可。”
林青儿只得点点头,她清楚,若她现在轻举妄动,必然引得草鞋帮上下对她怨怼,毕竟,孙长老是因她而死的。
而林青儿更明白,这只是开始。除非,除非她快些逃开草鞋帮的控制,这样,她林青儿的生死,就不再需要汪病夫用命来担保了。
林青儿回到客房,吕三多紧随身后。
自上次妙音娘子出现,吕三多保护林青儿有功,被汪病夫大加赞许,于是,决定将吕三多带在身边,以后就是总舵的人了。汪病夫看出吕三多与林青儿之间挺奇怪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以前有什么关联,只是吕三多一到林青儿身边,林青儿就浑身不自在的,倒是很少耍小姐脾气。于是,汪病夫就故意让吕三多随行林青儿身边保护,大有一物降一物的意思。
这几日,吕三多施展打不死便粘死你的架势,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林青儿左右,甚至,林青儿如厕,都不放过。
为防止林青儿偷溜,吕三多在她手腕上系上一条绳子,吕三多隔着门,扯着绳子,听着林青儿在里面恨恨骂他。
“吕三多,你懂不懂男女有别?本姑娘要方便,你还寸步不离的跟着!难不成,那县衙夫人真把你抓去,阉成了太监?”
吕三多笑道,“是啊,县太爷夫人是把我抓去了。可我跟县太爷求饶,说我刚娶了媳妇,还没洞房呢,我可是家里的独子!如果现在就阉了我的话,将来我一死,我们家可就真的灭门了!我说啊,县太爷,您是父母官,虽然我是外地游客,可也是小老百姓啊,您就算多发挥点爱心,给我这个外地的混蛋娃子吧。让我跟我娘子为了我们家开枝散叶。青儿,你别说,这县太爷还真是好人啊!县太爷他老人家可说了,要我一定把你找回来,等你给我生了大胖儿子,我再回去领罪。”
林青儿蹦跳起来,跺着脚骂道,“吕三多!谁是你娘子?!谁要给你生儿子?!你做白日梦呢吧?!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驴?对啊,我养驴的,你不是喜欢我的小灰灰吗?你要是跟我回去生儿子,你要多少小灰灰都行啊!到时候,咱们给小灰灰也找个小媳妇,生一堆小小灰灰,青儿,你说好不好?”
“吕三多!你再胡说,本姑娘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娘子不用跟相公客气!嘿嘿!娘子不客气的时候最迷人!”
刚说到这,茅房的门突然打开。吕三多刚一愣神,手上的绳子嗖地一紧,整个人被林青儿拽了进去。随后,茅房的门就被咣当踹上。
在不远处盯着的几个草鞋帮的人见势,连忙走上前劝解。
“林姑娘,吕三多有什么不是,放他出来,让我们带他去帮主跟前领罪。”
林青儿大叫,“你们都别管!谁要你们管!本姑娘忍这小子很久了!你们去告诉汪帮主,今天若不让我把小子收拾服帖,我林青儿就算死在这,也绝不跟你们走了!”
吕三多也随口道,“两位大哥,不用担心。是小的油嘴滑舌,惹林姑娘生气了。林姑娘气坏身子,可怎么上路?都是我一人惹的祸,让林姑娘出出气,就好了。林姑娘,你别生气!要打要骂,随便你!就是你不承认是我娘子,也不要把我的一片痴心,当成驴心啊!”
林青儿娇叱道,“闭嘴!给我跪下!”
那几人听罢,也不好冲进去。
隔着门,听着林青儿对吕三多拳打脚踢,吕三多哎呦哎呦地叫唤,那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看来林青儿下手不轻。
“姑娘,我错了!”
“姑娘,我错了!”
“姑娘,我错了!”
这几个人守在茅房外,被那臭味熏得难受,也觉得没什么事,便退到了十几步远。
可是奇怪的是,这吕三多叫了足有半个时辰,也不见停下来。
几个人琢磨着,情况不对劲,就算吕三多没被打死,林青儿一个姑娘家也该打累了吧。遂走到茅房外,敲了敲门。
“林姑娘,别打了,看在我们几个的份上,就饶了吕三多吧。姑娘再打下去,小心累坏自己。”
谁知,里面仍是吕三多一个人在求饶的声音。
几人觉得不妙,一脚踹开茅房的门,却只看见一客栈小二蹲在角落里,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求饶。
一人拎起那小二,吼道,“林姑娘和吕三多呢?你怎么在这里?!”
小二哆嗦着,“大,大爷,他们从这墙头爬出去了。”
“去哪?”
“这,小的不知道啊!”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放他们走!”
小二跪地求饶,哭诉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啊。那小哥给我一两银子,叫我在茅房里等着,一会儿,就叫我便扇自己耳光,边求饶。小的就是一时贪财!小的不要这银子还不成吗?”
几人拖着那小二去见汪病夫。
“报告帮主,不好了!”
“什么事?”
“那林姑娘和吕三多跑了!”
汪病夫气得全身发抖,那秃鹰似的眼睛,射出阴鸷的暗蓝。手里的茶杯已经摔得粉粹。
“什么?!从哪跑的?!你们这些双眼睛,都是瞎的吗?”
几个人垂头丧气,“从茅房翻墙逃跑的。”
“茅房?!”
负伤
“从茅房逃走,这主意不错吧?”
吕三多刚笑嘻嘻地凑过来,林青儿张嘴啐了他一脸口水,“呸!亏你想得出?!哎呦!离我远点,闻闻你一身茅房味!”
吕三多偏不听,癞皮赖脸地又贴过来,“我一身茅房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