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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儿赶着马车,十分快活,把魔音的口诀和技法讲了一遍。
梅奇内功精湛,记忆力也好,一个时辰,已能熟练吹奏。
孟老儿遂把马车停下来,敲敲马车厢:“喂,俺把马车给你们,自己赶着走吧!”
梁季龙、欧阳鸿飞摇摇晃晃从车里出来,满面羞惭地向两人致谢。
孟老儿道:
“那几个家伙的穴道还有一个时辰才会解开,该往何处就去吧,这救命之恩嘛也不必谢,他日共破九龙山时再会吧。”
说着从车厢后解下马匹,与梅奇各上一匹马,招招手,疾驰而去。
梁季龙道:
“惭愧,和他们交过几次手,到头来还让他们救了命。”
欧阳鸿飞道:
“梁兄,龙虎宫和邢家庄的人都在搜索我们,这天下虽大,又到何处容身?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老弟,这个仇已经结了,如要活命,只有让龙虎宫和邢家庄完蛋。
你我别无其他路可走,就与风魔剑客他们一路,借他们之力,报我们的仇吧!”
欧阳鸿飞叹了口气:“把马解下来,骑着走吧:”
“别垂头丧气,龙虎宫中还有我们的人,想法子联络上,还愁龙虎宫不倒?”
上官莹冰被打发在前头等梅奇孟老儿,
她昨夜十分好睡,可天不亮就被叫醒了,梅奇让她先走,说见面时再详告。
她就这么糊涂跑了二十里。
由于不放心,她就勒马在路边等着。
好不容易才把两人等到,不禁生了气。
盂老儿笑道:
“天阴啦,有你这小子受的!”
说完,手起一鞭,径自朝前溜了。
梅奇忙把昨夜的事讲了个详细,她的脸色才转了过来。
“照此人所说,娘亲被邢天波掳去,果真是为了剑谱?抄的剑谱不是和原谱一样的么?
为何定要那份原谱呢?他没有讲么?”
“没有。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奇怪,莫非原谱上有什么稀奇古怪么?”
“我想一定是。”
“只要救出娘亲,我让娘亲把剑谱给你看。”
“这个,只怕不妥。”
“为什么?”
“我是外人,怎能看你家家传……”
“啊,明白啦,你是‘外人’,与上官家毫不相干?”
“这……”
“不对么?”
“不对。”
“哼!”上官莹冰挥鞭赶马,一溜烟走了。
梅奇也赶紧策马追赶,心里满不是滋味,责骂自己实在太笨,又惹姑娘生气。
整整一天,上官莹冰不与他说话,只搭孟老儿的腔儿。
第二天,他赔了不是,才被恕了罪。
这一路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上官莹冰也没再使过小性子。
来到苏州石湖畔的晓月宫,已到了岁末。
上官莹冰面对破损的家园,不免又引起一阵伤感。
经她逐屋检查,并问过守园的仆役,夫人并未回来过。
经过大劫之后,一家人全搬到仆役住的平屋中,上官莹冰和娘亲住一屋,她翻遍小屋的各个角落,均都找不到剑谱。
孟老儿劝她不必着急,等夫人来了再说。
看园的仆役还有十多人,上官莹冰交代他们,千万不要对外人露出她和孟、梅二人住在家中之事,并让他们一看到夫人回来,就赶紧先报知她一声。
孟、梅二人就住在她隔壁,三人无事在一起聊天,她还让他们两人指导她的武功,日子过得满快活。
梅奇教她练五鬼屠龙剑,和家传剑法掺和着用,威力极大。
这样的日子安安静静过了五天,孟老儿在这五天里不去打搅他们,去和仆役们拾掇花园,或是坐在一起晒太阳、唠家常。
如果有什么人进来见了他,只会把他当成个下人。
第六天早上,上官夫人回来了。
她是坐马车回来的,后面跟着四个人。
一个是丫环杏儿,另三个都是男的,一个就是邢天波。
孟老儿不动声色,叫一个仆役的小儿子去花园另一头报信。
上官莹冰和梅奇在那儿练功,坐在平屋跟前瞧不见他们。
除了孟老儿不动,其实仆役都急急忙忙迎接女主人,他们把他给遮住了,他便借机溜到一棵大树后,再从大树那儿溜到房子后边。
上官夫人脸色苍白,没有笑容,问仆役们:“小姐回来了么?”
“没有呀!”仆役们按事先定好的调子唱曲。
上官夫人松了口气,扭头对邢天波道:
“听见了么?”
邢天波板着脸:“这个,我自然知道。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起火那天,你不是也在场么?什么东西也未能抢出来……”
“夫人,抄写的剑谱不是抢出来了么?”
“不错,原谱放在墙上的暗柜里,现在墙也坍了,屋也烧光了,上哪去找?”
“夫人,一路上的劝说,道理已经讲清,你是我未来的岳母……”
“呸!你这没心肝的小人,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住口!万书韵,你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尝尝大爷们的手段?”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恶狠狠地说。
“丁光耀,你发什么威风?有本事解开我的穴道较量较量……”
“住口!你……”丁光耀冲过来想动手。
邢天波拦住他:“算啦算啦,她好歹是我岳母,有话慢慢说。”
仆役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个站着发呆。
邢天波道:
“夫人,你指出方位,让这些下人去挖,好么?”
上官夫人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去挖?”
邢天波脸沉下来:“走,到屋里说去!”
上官夫人不动。
邢天波向丁光耀使个眼色,丁光耀上来就是一拳,打在她背上,把她打得丢出丈外。
众仆役呐喊一声,不分男女,齐向下光耀冲来。
有的去打邢天波等四人,有的云搀扶上官夫人。
杏儿急得大喊:“住手,你们快退开!”
上官夫人人未从地上起采,也急忙大叫:“你们退开!”
然而终究迟了。
丁光耀暴喝一声:“找死的,通统上来!”
邢天波连忙制止他:“不能打死人,留着挖剑谱!”
总算有他这句话,仆役们才捡回了一条命,只被丁光耀等三人打得东趴西躺,呻吟阵阵,一个个吃足了皮肉之苦。
两个健壮仆妇搀起了上官夫人,夫人身后多出个瘦小老头儿。
邢天波最先看见了他,不禁大吃—惊。
“你……你不是孟……”
“嘻嘻,正是你孟大爷!”
上官夫人一扭头,可不是孟老儿嘛,她马上定下心来,知道有救了。
孟老儿道:
“夫人被点了哪几个穴位?”
上官夫人见他不慌不忙,也就从从容容地回答。
她知道,老儿在,梅奇在,还怕什么?
丁光耀和另外两个老头不知他是何人,竟敢公开当着他们的面要替俘虏解穴道,一个个气得破口大骂,立即纵跃过来。
邢天波没有动,他在寻找梅奇。
丁光耀跳到孟老儿跟前时,上官夫人穴道已解,立即闪开身子,把杏儿拉过一边。
丁光耀当胸一拳,要把孟老儿送上西天。
孟老儿一闪,挡在了上官夫人面前。
“夫人到小屋里歇息吧。”
话声未落,一声清脆的“娘”,随着喊声,上官莹冰已经来到跟前。
母女二人抱成一团,杏儿则高兴得掉泪。
丁光耀接连攻击几招,孟老儿轻轻容易就躲开了。
另外两个老者不声不响,直向上官夫人扑来。
他们身手矫健,比丁光耀又高明了不少。
上官莹冰本在练剑,得到小孩通报后,和梅奇悄悄回到屋后,等着上官夫人进屋。
孟老儿让他们稍等,说他先出面引开邢天波。
不想仆役们忠心救主,他便趁乱救下了夫人。
上官莹冰见时机已到,急忙现身。
她见两个老儿扑到,一抡手中剑,出手就是狠招,剑尖一闪,连刺两个老儿心窝。
两个老儿功力深湛,居然不闪不避,变掌为爪,来抓她的剑身。
上官莹冰吃了一惊,手腕一抖,变招换式,来个“枯藤盘根”,横扫两者双足。
万书韵穴道被制太久,功力尚未恢复,地连忙和杏儿一道,往小屋里奔去。
邢天波不能不动手了,他怎能眼睁睁让到手的鱼回到水里去。
他刚想跃起,上官夫人面前突然多了一人,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就连上官夫人和杏儿都吓了一跳:
接着又欢叫起来:“梅大侠!”
梅奇微笑着向夫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