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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他过来亲自看一看妳。」我说,回头瞪着小刘哥手上那把讨人厌的枪,坐下。 小刘哥回过神来,似是松了一大口气,将枪关上保险,放回怀中,跟着坐下。 我倒茶,心中不断大骂。小敏则不敢说话,坐在离我们很远的床上。 早知道小刘哥会失常到这种地步,我绝对不会接下这个单子,让他自己用他手上的枪把事情做个了结就是。 一想到他真的对我放枪,我现在却更得救他,我就一肚子不爽。 「对不起,我我竟然对想要帮忙的你开枪」小刘哥一脸愧色,我拿起桌上的纸巾丢了过去,让他把脸上的大汗擦一擦。 「只有道歉还不够,首先,你得认清你的状况。你下半辈子不能再当黑道,要老老实实地靠其它的本事活下去。你会失去很多,但会留下性命。我的做法很复杂,但只要你够信任我,接下来」我开始长达两小时的无奈解说。 小刘哥闭上眼睛,不断地叹气,肚子里闷着块狗屎不停发酵发臭似的。 曾几何时以为能够靠苦熬跟拍马屁当上某个堂口的老大,专管一间酒店或赌场都好现在却得在菲律宾、或是中南美小岛做出萎缩的人生选择。 但没有办法,我他妈的一直重复强调,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 「总有一天,冷面佛老大会死。那时我会通知你。」我拍拍他的肩。 「我真的很不服气」小刘哥看着小茶几上的仙人掌盆栽,流下泪。 送走好不容易定下神的小刘哥,我突然觉得很累。 这种事以后说不定还会发生不,肯定会继续发生。 我是说,在生死之间的巨大压力与道德抉择,我真的无法承受。 只要我还是杀手的一天,我的命就不可能像一般人一样好好地走在人行道上。不管我杀不杀人,我永远都会像个瞎子,逆向走在快车道上寻找走失的导盲犬,那般险象环生。 泡在澡缸里,我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只鼻子。 「我觉得,你一定赢得了赌神。」小敏坐在浴缸旁,捧着香精,缓缓倒下。 「怎么说?」我欣赏着小敏的小腿。那线条真是百看不腻。 「今晚会发生这种事,一定是老天爷在提醒你,你累了,所以应该退出了,因此小刘哥是你最」小敏幽幽地说。 「不要说那句。总之,我会搞定,用很愉快的心情。」我用力打断小敏的话。 小敏笑了出来。 「笑什么?」 「你看起来没有很愉快啊。」 「唉,那怎么办?」 「只好帮帮你啰。」 小敏笑嘻嘻踏进浴缸,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不是我该告诉你的了。 我现在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一夜旖旎的情色,闻到她的气味。
我愿意将我一天的精力花在床上,其它事什么也不管,为了她。
我愿意将跟盆栽说话的时间通通都空下,只是浇水,为了她。
我愿意将我的生命当作筹码,跟赌神一较高下,为了她。 但现在,那个她已经不在了。
22。
写到这里,我全身抖得像片枯掉的树叶。 我看着键盘上的双手,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无法停下来的发抖与麻木。 不是因为看到那一幕的恐惧,而是没有出口宣腾的愤怒。 然后,眼泪就无法忍受地流下。 第二天我出门还DVD影片,顺便买两个便当回家,小敏就只剩下一口气,安安静静躺在我们的床上。正对她的电视开着,播着HBO的影片。 小敏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我走到她的电视前,她才勉强看见我终于回来了。 房间一片刻意破坏的狼藉凌乱,一半以上的盆栽都给砸毁,但这些都不重要。血从小敏的两只大腿内侧不断泌流出来,湿了半张床单。 我深呼吸,暗中祈祷检视伤口,然而两条腿动脉都给整个砍断翻出,没得救,即使身边正好有最专业的急救团队都只能束手无策。但行凶的做手,却又刻意用塑料绳缠绑住她的大腿,生怕我回来看不到小敏最后一面似的。 不是专业杀手做的事。标准的,黑帮份子复仇式的杀戮。 「我回来了。」我镇定地轻拍小敏的脸。 「幸好你出去了」小敏勉强挤出个微笑。 「没这种事,都是我不好。」我吻了一下她的脸,苍白,透着冰冷。 「我跟你说,这半年,都是我多活的。」小敏歪着头看我,生怕我哭。 「哪的话,在遇见妳之前,他妈的我这辈子不算做过爱。」我哈哈。 「好想喔」小敏嘟嘴。 「好想再做一次吗?」我开玩笑,作势要解开裤子皮带。 「好想看你赢赌神的样子喔。」小敏幽幽说道。 我没有哽咽,只是露出理所当然的愉快表情。欺骗是我的专长。 我们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聊天,从盆栽到做爱,然后是我该穿哪一套西装上丽星邮轮比较帅气等等,直到小敏说她有些累了,我才将我的手臂伸向她的后颈当枕头,让她安安稳稳地歇息。 「我爱妳。」 我看着模糊的天花板。一瞬间,两只耳朵都充满了温热的泪水。 我没有杀过人。一个也没有。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当时我压根一点都不想报仇或逃走,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身体一直往床底下陷,陷,陷,最后连呼吸都感到悲伤的多余。 有几分钟,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好久,直到手机铃响,我才从随时都可以死去的情绪中醒转。 「欧阳,我是小刘。」 你去死。但我没说,只是听。 「很抱歉,我必须这么做才能交换冷面佛老大的原谅,重新回到组织。」 你去死。我的眼泪震动起来。 「欧阳,你不是正好逃过一劫,而是我决定放过你一马,是我叫那些人趁你出门的时候再进去做事的。你知道,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你昨天这样对我,我一直记在心头。」 「」 「如果你还有以前该杀而没有杀的人的下落,还请你告诉我,我好向冷面佛老大交差。我可以力保你不死,而且不需要用另一个身分活着。」 「」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我也不可能回话。 事实上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团团怒火在我的脑袋里激烈燃烧。 一分钟后。 「我了解。但就像你教我的,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如果你不肯透露其它人的消息,我也不会勉强,但你必须在三天之内离开台湾,从此不能回来。你决定好了吗?」小刘哥重又开口。 「小刘,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冷冷问道。 「欧阳,托你的福,我活着,以后也会活得挺好;托我的义气,你只是死了个女人,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三天,是我约束手下最大的极限了。你这六年来也该存了不少钱,逃到哪里都能过好日子,不是吗?从现在起,用尽你所有的本事,逃走吧。」 「你以为,你这样做冷面佛就真的会放过你?」 「我没有选择。」 不,你有。 「我需要向你道谢吗?」 「不必,我们是朋友。」 我挂上电话。 我看错了一个人。 跟一个人走得太近,在极端的情境下,我丧失了最冷静的判断力。 小刘哥背叛了我,而他给我的回报,竟是放我一条生路。 逃是一定逃的但,你一定要死!23。
两天了。 有个叫泰利的强烈台风扑上台湾。 这个台风带来十年罕见的十七级飓风,风速强到雨量根本就追不上。 我看着碰碰震动不已的窗外,雨水以我前所未见的横向姿态在大楼间狂扫而过,白色的雨波一荡一荡的,透过狂风嚣张的模样看清楚这个台风的生命力。 我将手伸出去,雨水真稀薄,却都狂乱地以高速飞撞。 几只不知所以然的纱窗张牙舞爪在半空中吹浮着。 断掉的缆线在空中飞舞,其中一条时不时殴打着我眼前的窗户,随时都会将玻璃给扫破。 突然一阵暴响,电线杆上冒出青色的火花。 收音机里中广新闻传来:「泰利台风行径诡谲多变,因为地形阻挠,结构遭破坏,台风分裂为两个中心,低层中心早上7点半已经从宜兰花莲之间登陆,不过,结构遭到破坏成了热带低气压,高层中心在台中外海,形成副低气压中心持续西北前进, 预计要到傍晚过后,台湾才会逐渐脱离暴风圈。泰利狂扫台湾一整夜,上午的台北雨势减弱,不过,阵阵强风还没有减缓的趋势??」 遇上了耸拔的中央山脉,连台风都分裂了。 而我的人生差不多,也面临一分为二的痛苦状态。 我打了通电话给几乎每个杀手都拥有名片的「尸体处理人」。 我没有特别交代尸体处理人该怎么料理小敏的尸体,毕竟人都死了,剩下的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