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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之用。为掩人耳日起见,敝局主在途中仍旧奋力应战,以绝悠悠众口……”
卢长远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颤栗,他咬牙切齿,他眼睚唇裂,狠声的、沉痛的说:“奚
圣川,你这贼子!我卢长远待你不薄,竟然做出这神人共愤、败德丧行之事来?卢某人若有
吞占这批黄金之心,大可以闷声不响,远走高飞,又何必非央请万里船帮?贼子,你……
你……”
他眼布血丝,他语不成声……
“在下经过考虑,也就答应下来。”程计生歉疚地说:“卢局主,对不起,我这一剑的
确也太重了一点。”
卢长远略一振作,他说:“程堂主说哪里话来?这叫做当头棒喝,是我卢长远二眼蒙油,
用人不当,该有此报,至于程堂主的隆情高义,在下也必有所报。”
“黄金就在那辆篷车之中。”程计生用手指了一指说:“卢局主不妨亲自过目一下。”
“不必了,卢某人信得过堂主……”
程计生接着说:“既然如此,在下也就‘送佛送上西天’,你车也不必雇了,原车原银,
原马奉送。”他转向吕天成说:“吕堂主,请你派人套马……”
忽然发觉对方还是晃荡着右臂,立即左手按上吕天成的肩头,右掌朝肘下关节处猛然一
撞,按上了。
江宏茂的眸子一阵闪烁,却走上二步说:“程堂主,你真要把东西还给人家?”
程计生二眼一翻,没好气的说:“怎么?本座自知帮内需银很急,一诺千金,或许有嫌
过份的豪放,但大半也是迫于时势,我自承技不如人,你行吗?”
这也是有点借题发挥,由于对方在平时靠着裙带关系,目中无人,趾高气扬所致。
“我……”
江宏茂语塞了。
车马已经套好了,祝政强纵身掠上了驾驶座,他拉缰执鞭,准备着出发了。
卢长远双手捧住了麦无名的右手,一脸激动地说:“麦少侠,大恩不敢言谢,长远镖局
永远恭迎着你的光临。”
“卢局主言重。”
“麦少侠今欲何去?我们一起上路好吗?”
“不了,我还想在此地逛留—二天,你走吧!”
“那就再见了。”卢长远踩上篷车的踏板,挥动右手说:“各位再见了。”
“再见。”
大门再次打了开来,车辚辚,马昂昂,缓缓地向外滑出去了。
“各位,我们后会有期。”
麦无名双拳一抱,也跟着走了。
余曼芬跟上一步,她脸上有落寞,她心中有依恋。
“麦……麦大哥,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吗?”
麦无名笑笑说:“人生聚散无常,那就要看机缘了。”
“再见……”
余曼芬轻轻的说、伤感的说。
永嘉的街道有不少,大大小小,纵纵横横,其中有热闹的,也有冷静的,就在冷静的后
街尽头,那里矗立着一座城隍庙。
这座城隍庙规模不小,它占地四亩有零,香火也成正比的鼎盛十分。
华夏民间一般所信奉的宗教,十之八九不外乎释、道、儒教。
释、道、儒三教不但平和共存,而且是三体一位,已经熔合成一炉,彼此相辅相助,彼
此互敬互重,不排斥、不攻讦,默默的宣扬着做人的道理。
吃斋念佛,顶礼膜拜,几乎已成为老年人们所专擅,尤其是中年以上的妇女。
壮年一代的男人必须要为生活而奔波,壮年一代的妇女也必须要为家计而*劳,他们接
下了,担承了上代传下来的生活担子,兢兢业业,不稍或懈。
年老的身弱力衰下,箕裘有继了,他们如今所能做的,就是为子孙求福运,为自己祈来
生,因此,庵堂寺院,可以说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城隍庙里的善男信女或许略有不同,但也是老的多、少的少,也是女的多、男的少。
城隍庙里所供奉的菩萨,当然是城隍菩萨了,但是附带着的还有城隍菩萨的下属,如牛
头、马面、无常、判官以及一些执勤的鬼鬼卒卒。
这里是阴间的门户,这里是阴间的终点,他们察的是阳世间善恶,他们执的是阴间里刑
典。
死亡是人人所恐惧的,苦难也是人人所害怕的,因此,抱佛脚、烧高香就不乏其人了。
有些人平日坏事做尽,但却也木鱼敲敲,有些人白天百般害人,夜里却在口念弥陀,就
这样,古人悟出一句谚语来:“若觅黑良心,吃素念佛淘里寻。”
冥纸千万,忌地终日,真能消去罪孽恶行吗?唉!
这天下午,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步入了这间城隍庙里,他踱蹀在众多善男信女之间,
犹如鸡中之鹤、人中之龙,显得特出,惹眼十分。
庙祝拿来了一束细香、一捆银纸,匆匆的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你是来祈福的还是来许愿?”
“哦!我是来找人。”
“找人?公子找的是准?男的还是女的?”
年轻人歉然地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依常理判断,对方应该是
位男士。”
庙祝听了不由怔了一怔,他迟疑地说:“公子找的难道不是失散的同伴或者亲人吗?”
“不是,我找的乃是城隍庙里的管事。”
庙祝感到诧异了,他不禁认真的多看了这位年轻人几眼,好奇地说:“公子不认识我们
的管事?”
年轻人笑意依旧地说:“是的,以前不认识,以后就会认识了。”
这不是废话吗?没有见过以前当然不认识,见过以后又当然会认识。
庙祝听了感觉好笑,但是,来者是客,客人来访,焉能过份的放肆?说不定对方是世子
殿下哩!
“好吧!那请你跟我来。”
“谢谢。”
庙祝领着年轻人穿过了大殿,进入一间厢房之内。
“杜老,有人找你。”
被称“杜老”的人坐在一张书桌上,哦!这张桌子本来读书写字用的,但现在它上面满
堆着锡箔细香、蜡烛黄钱,还能叫书桌吗?不知它是升了位还是坠了格?
那个人的年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个子生得又瘦又小,瘦得活像山中树上蹦跳的那
种动物,只差了一根尾巴,不然的话,真是“沐猴而冠”了。
两眼炯炯,下吻外突,露在嘴唇外面的二颗门牙,又黄又阔。
杜老见庙祝领进来的年轻人显得眼生,是自己的年纪老了?是对方业已长大了?还是彼
此间从来未曾见过面?
“公子贵姓?”
“我姓麦。”
姓杜的老人听了心头陡地—震,他似有所觉,但口中还是继续问:“麦公子是……”
年轻人伸手由怀中摸出一面鬼头银牌递向杜老人的面前说:“杜老请看看这……”
姓杜的老人只不过瞄了一眼,他霍地由座椅上跳了起来,立即捧手躬身蹴然说:“麦公
子里面请,里面请……”
姓麦的年轻人,哦!他是麦无名,麦无名含着笑意走了进去,不用吩咐,庙祝就已经自
动献上了香茗。
“阿斌,你到外厢照顾去吧!我和这位麦公子有要事商谈,别再带其他的人进来了,若
有信徒解箴,就请他们稍为等待一下。”
“是。”
阿斌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并且随手带上了门。
当然,阿斌乃是那个庙祝的名字。
一待庙祝退了出去,姓杜的老人又躬下了身子。
“属下杜衡,参见特使。”
“杜老少礼。”
麦无名连忙伸手扶住了杜衡的双臂。
“特使下临永嘉,不知……”
麦无名接着说:“没有什么?我只是路过这里,不过,万里船帮的人平时*行若何?”
“永闽总舵一般尚称安份,有一个叫张三的,‘土地’已经查报了二次,再有—次,也
就是‘恶贯满盈’之日,届时属下当立即下手缉拿。”
“其他的呢?”
“尚有一个叫吕天成的,他恣睢暴戾,任所欲为,‘阳寿’业已届满,因其功力甚深,
属下自衡力有不逮,正拟上奏‘地府’,请酌派‘殿王’前来,拘提‘归位’。”
“可是执掌外三堂的那一个?”
“不错,就是他。”
“如此不必再呈‘地府’了,今夜三更,我即时将人提来,你准备解送好了。”
“有劳特使。”
“杜老客气了,这乃我份内之事,又何劳之有。”麦无名接着说:“请问杜老,永嘉地
区可有什么名寺大院?”
“有,有。”杜衡说:“西郊有‘白马寺’,北边‘馆头’附近有‘华宗寺’,再过去
‘雁荡山’、‘括苍山’,有更多的古刹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