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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里船帮责罚手下犯错的人并不为过,年轻人,你也未免是多
管闲事了。”
这个时候,卢长远二人也走进院子之中,他一眼瞥见南边屋房的二辆马车,其式样、其
装备,正与劫镖银用的那辆是一模一样,心中顿时就震动了起来。
门口外面,也站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有的还被挤进了里面,这是人的常性,好奇、
好事。
祝政强看到了刑堂堂主谢贯基不由—怔,他并不认识对方,但是,看起来却有似曾相识
的感觉,那衣衫、那身段,不正是和他在“山涯水崖”动手的那一个吗?
他就附在卢长远的耳朵旁轻轻述说了一会,卢长远的睑上更加是变颜色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个限度……”
“限度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何干?”吕天成冷冷地接下了麦无名的话说:“至于公
道嘛……好,接着吧!这就是公道!”
他出人不意的一掌当头拍了过去,这又与张三是同出一辙。
麦无名不由也是冷冷地说:“好,既然这就是公道,我接着了。”他撩起手臂,同样也
是一掌。
吕天成用的右掌,麦无名用的也是右掌,二双手掌飞快的、相对的在半空中接上了,
“啪”的一声响声过后,麦无名屹立如恒,吕天成的身子则不住地摇晃起来了。
这是烧酒呢!它胀红了吕天成的面孔,失去了他原来的“面子”,这还得了?是可忍,
孰不可忍?他当然更是忍耐不下去了,双手一划,脚下一动,蓄足了功力就攻了过左。
麦无名轻快的飘扬着,随意的回击着,就这样和对方打在一起了。
吕天成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他的功力也自不弱,但是星怎么亮也亮不过月亮,
差得太多,焉会是麦无名的对手?十招不到,竟然莫名其妙的中了人家一掌,踉踉跄跄的退
了开去。
程计生一见不由震动了,他立即窜了上来,一面扶住吕天成,—面就向麦无名说:“你
是存心找碴?”
“难道只准官兵放火?”麦无名淡淡地说:“叫我站着挨打不成?”
理既直,气又壮,所以古人说:“有理天下去得,无理寸步难行。”真是一点也不错啊!
“这……”
谢贯基也已经走了上来,他冷冷地说:“不管如何,这里任不得人撒野,你受缚吧!”
他正拟一脚跨出去动手,看热闹的人群中也走来了两个人与麦无名站了一个并肩,他们
当然是卢长远二人。
卢长远随之拱着双手说:“三位堂主别来无恙?”
程计生心中怔了一怔,他了然了,顿时沉下脸色说:“卢局主,这位兄弟可是你的同
伴?”
“可以这样说。”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另生枝节?直截了当地到总舵来算账不就得了?”
卢长远听了心中又是一震,算账?但这“算账”二字似乎还包含着其他的意味,今天无
论如何也得将它弄个明白,他洪声的说:“在下本是专程拜访来的,但路见不平,应该也要
管上一管。”
这种话换在平时,他不会说,也不敢说,由于职业所使然,他一向是抱着“休管他人瓦
上霜”的,尽可能不去得罪别人。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不是别人瓦上之霜,乃是自家屋子瓦片上的,他当然要豁出去了。
“好,你管,你这一管不怕拿不到东西?”
卢长远困惑地说:“什么东西?”
程计生冷然地笑了一声说:“嘿!当然是你所保的黄金喽!”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
“原来谈妥是二一添作五,彼此各人—半,如今嘛!改为三一三十一,我们要得二份。其实,
今天你就是不找碴,我们出钱出力也应该多得二份,你们却是坐享其成。”
卢长远睁大着眼睛,他犹如丈二金刚,一时摸不到头脑了,不禁迷惘地说:“程堂主,
我前来讨取镖银,这点不错,但其他的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会一句听不懂?”
“怎么?你嫌少装傻?”程计生说:“本座是本着江湖道义,像你这样乱找麻烦,假如
不给,你又能如何?”
葫芦、葫芦,卢长远是钻在葫芦之中了,他满心迷糊。
“程堂主,请你将事情说明白一点好吗?”
程计生不屑地说:“哼!这里不是森林,没有什么猩猩可扮的。”
麦无名心中也是疑云层层,听对方说话的口气,长远镖局丢镖是真,万里船帮劫镖也并
不假,只是双方似有串通、似有默契,并且还有暗盘存在着。
但看卢长远他们当时状况、日来的态度、现在的神色,却又找不出有任何嗳昧之处?他
煞费猜疑了。
“卢局主,你果真是……”
卢长远知道对方指的是意思是什么,不禁把满心的苦水朝脸上溢了,他接下了话头说:
“我真的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程计生已经不耐烦了,他说:“我可没有这许多闲工夫跟你穷磨菇,要,雇车去,带着
你们的一份走路,不要,那也随着你了。”
谢贯基开口说:“事情到此完了,你们走吧!”
“哼!便宜你们了。”吕天成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我们进去。”
三个人正拟转身想走,麦无名却又说话了。
“等一等。事情尚未交待清楚,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程计生理都不理,他还是转过身子,举步向“忠义厅”走去。兰溪的长远镖局,原本不
在他的眼皮之中,这个年轻人昔才露了几手就神气了吗?哼!充其量不过是镖局里的一名镖
师而已。
吕天成和谢贯基二人就不同了,谢贯基的本性虽是不恶,但他久掌刑堂,多少总有一种
高高在上的感觉,这叫恃宠而骄、顾盼自雄!
吕天成呢?吕天成则是刚才吃了人家的亏,心中不甘,怨气难吐,是以双双的钉在原地
不动了。
“哼!不知轻重的东西,本座就再秤秤你的斤两!”
吕天成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审慎得很,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则已经领略过对方深
奥、玄奇的功力了呢!
“吕堂主。长途劳顿,这个还是让属下代劳了吧!”
忽然,一阵嘹亮的声音由“忠义厅”’内传了出来,接着,二条人影像贯连着索练,一
前—后从里面掠了过来。
这两个人是—男一女,男的年纪已经二十出头,长得倒也五官端正、英气毕露,只可惜
嘴唇微微薄了一点。
他就是张三口中所喊的江香主、青龙殿香主江宏茂!
女的—身红裳,犹如熊熊烈火,峨眉圆脸,腮泛桃红,尤其是那对杏果似的剪水双瞳,
略—飘洒,生晶生波。
她叫余曼芬,二九年华的佳人,是万里船帮永闽总舵四殿之中的彩凤殿香主,是以生性
娇纵而任性!
万里船帮的永闽总舵辖区辽阔,它包括整个福建和半个浙江沿海城镇以及内陆的“闽江”
和“瓯江”。
因此,人手众多,编制必须扩大而称谓也就增加了。
总舵舵主下来三堂仍旧,三堂之下有一位炉主,炉主下面则是“青龙”、“白虎”、
“彩风”、“朱雀”四殿的香主了。
他们二人一定刚刚由外面回来,或者是为职务羁绊脱身不得,不然的话,张三大声嚷叫,
院内沸沸腾腾,哪里还有窝在屋里的道理?
“哦!是二位香主。”
二人一进入场子,吕天成却是客气十分,因为,因为江宏茂乃是总舵主的侄子,余曼芬
则是唯—的掌珠、千金!
“‘大镖客’,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自以为了不起?”江宏茂已经听取下面的人报告
事情的始末了。
“是吗?我若是不卖乖能要得回镖银吗?”
江宏茂倨然瞥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上有总镖头、镖局主,事情轮得你来出头吗?”
麦无名淡淡地笑了一笑说:“镖师们倘若不替镖局头子做事情,那东家又何必花这个冤
枉钱?”
唇枪舌战,针锋相对,礼尚往来,两不相让!
“你有这个自信能要得回镖银?”
“应该有的。”
“三分之一?”
“乃是全部。”
“哈哈哈哈哈哈!”江宏茂仰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再次说:“那你就要看吧!”
麦无名已经让对力得意了一阵,如今他反击了。
“你们二人?”
这句话骤听起来并不觉得怎么样?但骨子里却含有轻视、不够格的意味在内。
余曼芬自见到了这位形似“潘安”、貌若“宋玉”的临风玉树以后,她杏面含春,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