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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真知道这一战非得速战速决不可,不论是谁胜谁败,外面还有一批武林群英,正在虎视眈眈地,要去除他们而后心甘。
是以一上手便是拼命招式,白三光何尝不是如此,只见人影一交错,白三光掌出,他享名数十年的金刚指力,一招数式,全击向令狐真务大穴道。
令狐真只觉全身一阵气闷,内力悉涌而出,一式“玄鸟划沙”,反击而出。同时右掌如风,已反攻向白三光心腹要地。
白三光双目一翻,陡然间右足一伸一挑,那小盒儿已随势而起,他借着一退之势,伸手便抄向那飞在半空的盒儿。
令狐真冷笑一叱,掌力尽吐,白三光不料对方是含而不吐,一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去抢那盒儿,一沉手腕,一掌硬对过去。
啪一声,两股盖世掌力在平空一抵,正好一齐击在那小盒儿上。
只闻咔嚓一声,那盒儿在平空一跳,被强力一压,成了一个扁形的盒儿,眼看是无用了,但那盒儿不知是什么质料,受此大力,居然完好不碎。
令狐真哈哈一声长笑,自三光双目尽赤,急吼而上,双拳齐捣而出。
令狐真面色陡然一变,他这种高手自然知道,这一招乃是赛耶咤白三光的拼命招式。
令狐真口中急喘着气,不屑地还瞪着白三光,喃喃低语道:“拼的好,拼的好……”
眼见白三光胸腹全部卖给敌人,但那两拳,却可力毙敌人,正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拼法。
令狐真这等功力,也不由为之色变,说时迟,那时快,令狐真般禅掌力一发即收,同时双足腾空,一连踢出七八脚之多。
白三光不顾一切,拳力仍然直发不收,他只觉背心一麻,已知为敌所伤,但双拳也结结实实未在令狐真的腿部上。
令狐真一声闷哼,足上的内功不足以和白三光抗衡,一个跄踉,也受了伤。
白三光勉力调匀真力,怨毒地注视着令狐真这个可怕的敌人。
正在这时,忽然两人都是一个侧身,面对入口,只见人影一闪,进入四人,正是虬髯客颜傲、襄阳王老七、铁蛟龙温嘉和安公子安仲仁。
令狐真惨然一笑,冷冷道:“送死的来啦!”
他右足被白三光劈伤,全身重心支持在左足上,行动不便,是以只立在当地发话。
颜傲火暴性子,早已大骂道:“无耻贼子,有本领的再向里面逃吧!”
令狐真嘿嘿冷笑不止,猛可对准他便是一掌。
颜傲双拳一合,正待还击,忽见白三光在侧无声无息间竟对台狐真打出一拳。
令狐真一声狂叫,再也料不到白三光在这时偷袭,喀折一声,右手整个折断。
他只觉到一阵剧痛,全力一挥左拳。
这一下般禅掌可是他功力之冠,迎着四人连白三光在内,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各自退后一步。
令狐真脑中本是一片空白,这时忽然灵光一现,暗暗忖道:“为什么我要死在这里,为那臭小子送死?”
本来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到,只是平常内心勉力克制自己不如此想而已。
但此时已是生死关头,神志早乱,念及此点,想也不多想,翻身直奔而出。
这时他全身已涨满着般禅功力,王老七一招闪电阻袭,只觉手臂一麻,力道反震回来,几乎吃了大亏。
令狐真一跛一纵,霎时便消失在弯道处。
四个武林英侠都是一怔,但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心神一点也不迷乱,一齐反身阻向白三光。
白三光厉笑一声,心中早已不存生念,大叫道:“挡我者死!”
全力和四人打了起来。
令狐真勉强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那小石室,奇怪的,正是方才颜傲在此遇险的地方。
他熟悉无比地走向墙角的那块石板,石板上端有一个小石螺,他目不转睛心中默默念道:“向……外扭向……内扭,向……内扭便是……爆炸,向外扭便可逃生……”
他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想是要提醒自己,不可弄错方向。
他沉重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汗水在苍老的面孔上纵横着,有好几次几乎遮盖了他的视线,终于,他跪了下来,面对着石板。
他勉强平静了一下喘息,身体内的重伤,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他紧张无比地伸出手来,那是——那是唯一没有受伤的左手。
他昏迷的脑海中,只记得向外扭,但,他不知道,向外扭——那是说右手,他惯常的右手。
他缓缓扭向外方,一阵轧轧之声,其中隐隐夹有一种刺耳的叮当之声。
他吃惊地倾听一下,怀疑是否听错了,蓦然,他看到了他的手——左手,他意识到了,但那叮当之声一阵骤急,已经太迟了!
令狐真恐怖地看看四周,像是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瞥,咋喷一缕火花升起,整个石室一阵震动,轰然一响,天全教的全部基地冒出缕缕强光,刹那间,变为灰烬。
令狐真、白三光……他们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但是,在这一霎时间,他们永远失去了争强斗胜的机会,和那些轻烟一样,在天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黑夜渐有褪意,天全教主星夜狂赶,终于,方罗山近了……
他吁了一口气,飞快地奔着,四周的空气有一种难言的恐怖气氛,忽然之间,方罗山上掀起一片红光,直冲斗牛,接着他听到轰然一声巨响,霎时火红冲天,岩石乱飞,他惊叫了一声,险些一跌跌在地上!
但是他到底不愧为一代枭雄,他明知苦心经营的天全教大本营必然毁了,但是他仍一咬牙,继续前行。
他心中狂呼着:“完了,完了……”
但是他的速度却是愈来愈快,豆大的汗从他的额上进出,满天灰烬相继落下,忽然——
一件东西从空中直落在他的脚前,他一低头,只见一个红色扇扁的东西!
他抬起来一看,骤然想起这是月前凤仪堂副舵主献给他的一个红小盒,他一直看都没有看,想是从洞中被炸出来的,不知怎地被夹压成了扁盒而不碎裂,他手上用劲一扳,那“盒子”打开了,中间赫然一个碧绿色山菌形小蕈,发出沁心清香。
“嘿!陇南灵芝草!”
他心中猛可狂跳:“陇南灵芝草!陇南灵芝草!”
沉沙谷第十七章 神龙现尾
第十七章 神龙现尾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崔颖的名句使黄鹤楼的大名也传遍了天下。每天不知有多少墨客骚人来往楼上,饮酒赋诗,舞文弄墨。
时间过得真快,陇南大破天全教,轰天暴震,烈焰腾空之景犹在耳目,然而匆匆已是半年多了。
这是二月十二,俗称百花生日,黄鹤楼上更是热闹非凡,人们聚在楼上赏景饮酒,端的风雅。
在临江的雅座上,坐着两个相貌出众的汉子,一个五旬,一个三旬,他们一面喝着酒,一面细声交谈。
“唉,姚堡主,那天在沙谷边上的事你可记得?真不知道查汝安的妹子和陆介究竟有什么关系,一闻陆介死讯,竟然立时晕倒……”
那三旬的威武汉子道:“王兄,先不说查大侠的妹子,便是畹儿这丫头……”
那五旬老者自然是神笔王天了,他把林中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偏首问道:“堡主,你怎能断定畹儿出走是为了陆介?”
姚堡主叹口气道:“畹儿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那日八大宗派夜闯伏波堡,青木道长忽然出现寻问陆介在不在堡中,你可记得当时畹儿那惊煌的神色,那时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陆介这名字,这畹儿就知道了,可见……后来,我们被那该死的天全教主戏弄,误以为是陆介而追捕他时,畹儿就偷偷跑啦,王兄你想想看,这还不明显吗?”
王天道:“堡主你也不必心焦,那查汝安的妹子不是说畹儿跟着张天行去了吗?那还会有什么差错?”
姚百森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愁这个,试想畹儿对陆介必是全心相许,而如今,陆介竟葬身沉沙谷……以畹儿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那真不堪设想啊!”
王天也叹了一口气道:“唉,畹儿感情脆弱无比,可不像你这个大哥,想当年老堡主和华山凌霜姥姥结怨之事,还不是为了‘情’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