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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是用弩筒藏在大腿外侧发射的,所以只要发现他用腿进攻,切记留心避开正面他腿攻出
的方向,尤其是注意他抬膝作势。”
“勾魂无常汤再兴?不会吧?戴夫子年仅四十余……”
“头发是可以染黑的,脸容也不难作部分改变。如果我唇上贴了胡子,鬓角加长或缩
短,发结更改,游魂詹子玉就会平空消失了。”詹云一面进食,一面用目光留意四周的动
静:“好像没有动静,似乎他们并不打算在这附近光天化日之下袭击。”
“他们知道你要引他们出来。”朱书生微笑注视着他:“两个妖女连夜逃走了,他们却
不知道,以为是你下毒手辣手摧花,故意在这里现身引诱妖女的同谋。大河老龙就是有意计
算你的人,他以为你的腿派不上用场。”
“哦!难怪只来了几个人。”
“我和舍弟现身,用意就是让他们没有机会试你的腿。”朱书生盯着他笑:“让他们相
信你的腿派不上用场,对你是不是很有利?”
“对,谢谢你,看来,凶险已经过去了。”
“我该走了。”朱书生偕乃弟起身告辞:“群雄都往高邮方向赶,也许我和舍弟也得前
往看看风色。你不走吗?有事?”
“有些小事待理。”他说:“淮阴客栈昼夜都有眼线监视,要办事只好在外面进行。不
送,小心了。”
送走了两位书生,他悠闲地进食,酒倒是没喝了,直至午间,他才会账走上了返城小
径。
在一处小径转角处,看看附近没有人,他闪入路旁的一株大树下,从树洞中掏出一个布
卷纳入怀中,重新上路。
回到码头,他在水边无人处放拐杖坐下,取出布卷打开,上面用墨写着:“快舟急讯:
辛丑抵高邮。羁留。该夜八黑影起早北上,去向不明。对岸单桅龙船,今夜五更初发。”
他将布卷撕得稀烂,碎末全丢入河中,沉思久久。
“按行程,昨晚他们便到了,至迟也该在今晨抵达。唔!快了,配合得紧凑得很,主事
人是行家中的行家。”
他从旧城绕至联城,再进了新城,摆脱了跟踪的人,故布疑阵在新城逗留至未牌左右,
在城东北大河卫所的大河酒肆晚餐。大河酒肆是大河卫的军户开设的,他与卫所的官兵闹了
一阵酒,方醉态朦朦撑着双拐出门,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西义门,走上了至清江浦的大道。
走运河北上山东,必须从清江浦出大河。清江浦也就是淮阴故县所在地,汉大将军韩信
的故乡,市面繁荣,舟船蚁聚,在这里侦查,比在淮安侦查要切实际些。
午夜后不久,运布船突然悄悄驶离码头。
原来船并未损坏,所谓补漏只是骗人的诡计。
船轻水急,顺流直下,五更初,里外的清江浦在望,码头上船灯点点,市区上空光影朦
胧。
船距市区不足两里,突然靠右岸停泊,河岸的芦苇丛中,钻出十二个黑影。
船灯和桅灯都熄了,人像幽灵一样静静地活动。
左右三二十步外,随行的护航船警戒上下游,防范其他的船只接近。
共扛出二十只木箱,盛绸缎的木箱。
三艘船最后离开,驶向清江浦码头,等候明天渡过黄河北上。
二十个打木箱的人,都是穿黑劲装佩刀的大汉。前后护送的人,也有十名之多,声势相
当壮大。
小径绕清江浦镇东向北伸展,伸向三里外的黄河南岸河滨。河堤是石建的,像一条伟壮
的巨蟒,把滚滚浊流阻隔在外,秋季的河面,比堤内的地平面还要高出两尺左右,难怪河堤
一溃,附近数百里地面尽成泽国水乡。沿途草木丛生,夜黑如墨,鬼影俱无,三十个人埋头
急走,赶得甚急。
前面出现一段田野,种的是小米,高仅及膝。
“哈哈哈哈……”狂笑声从前面传来,接着,花花太岁的清晰语音震耳:“诸位,相信
在下了吧?瞧,不是来了吗?”
四面八方站起三十余条黑影,一个个刀剑出鞘。
二十只木箱放下了,三十个人迅速结成十人为一组的小圈圈,结阵自卫。
花花太岁与三个黑影前面的小径中,一个黑影杰杰怪笑说:“程兄神机妙算,佩服佩
服。你老兄劝咱们留下,我这位二弟极力反对,坚持要回高邮下手,几乎误了大事。”
“哈哈!不是兄弟吹牛,兄弟早就看出珍宝在这里不在高邮,我花花太岁的消息准得
很,可惜游魂未能赶来。”
右方不远处踱出太平箫萧太平,亮声说:“程老兄,不要废话啦!发令上吧!”
“诸位!”花花太岁高叫:“上啦!珍宝不知在哪一个箱子里,诸位眼睛放亮些,各凭
运气,上……”
三个小圈子的人一言不发,冷森森的杀气阵阵涌发。
人影急动,风雷骤发,先是震耳的兵刃交击声传出,接着传出一声声惊心动魄的凄厉惨
号。
一场好杀,血肉横飞。
同一期间,东仁桥东端,通向五里外河堤的小径上,十余个黑影悄然疾走,其中五个人
各背了一只柳条背囊,脚下甚快。
河水呜咽,凉风扑面,一艘轻舟自上游急驶而下,接近这段石堤弯曲部,船速骤减,而
且逐渐向堤下靠。
五个人操舟,并未升帆,四支桨进灵活,船控制自如,慢慢向堤下靠,船首徐转,船尾
移至下游。
“用篙!”控舵的人低喝。
四人熟练地架桨,抓篙。
“哎呀!舵……不好……”掌舵的人厉叫,一声水响,人掉入滚滚浊流。
船失去控制,不但向下漂,船头一扭,似要掸向石堤,幸好被四支桨撑住了。
一声怪响,一枝篙突然折断,篙的主人没发出叫声,石头似的栽入水中失去踪迹。
“咦!”有人惊叫:“老三怎么下去了?”
“他上来了。”对面控篙的人说:“快稳住船……”
一个黑影双手扳住船舷,轻灵地窜上船来。大家都在忙,天又太黑,谁也没留意上来的
人是不是老三。
上来的人取篙,抽出后信手一拨,半分不差拨中对面那人的腰背。
“啊……”那人狂叫,连人带篙震落河中。
篙连挥两次,罡风呼啸,快如雷霆,另两名船夫脑袋挨了一击,一个双脚折断,连续往
水里掉。
黑影飞跃入水,从堤下爬登堤面,举目远眺,四野黑沉沉,波浪拍击堤岸的声浪,与四
野的虫鸣相应和,远处的村落偶然传来几声犬吠,偶或可看到三两星灯火闪烁,天宇下,除
了寂寞之外,其他事物皆不算什么了。
隐约可看到百步外的行树,那是与河堤并行的小径。小径与河堤之间,荒草荆棘丛生,
间或生长着三两株小树。在他面前的堤下方,遗下挑黄河留下的土坡,沿堤向北伸展,形成
一串长丘。
他脱下衣裤绞干,从堤旁取出预置在该处的快靴、袜子、腰带、百宝囊、剑,从容不迫
穿上湿衣裤,佩带停当,然后坐下来等待。
太白金星已升上三竿,终于,东天出现了鱼肚白。
终于,行树下方隐约可看到移动的人影。
他挺身站起,双脚平分双手叉腰屹立如山。
一串人影进入荒草丛,登上泥丘。
三个人影超越而出,脚下一紧,向河堤下奔来。
他不言不动,像个石人。
“是龙老吗?”领先的人亮声问。
“他本来亲自掌舵,现在真的见龙王去了。”他用奇异的土腔回答。
“咦!你……你是……”
”游魂詹子玉。”他的声音又变了。
“什么?你……”
“在下等个正着,是不是?”
后面的人到了,两面一分,十四个人警觉地向前接近,刀剑出鞘声此起彼落。
他的手搭上了剑靶,双脚丝纹不动。
堤顶宽有三丈,十四人在两端列阵。
东端中间的五个人,开始同时向前接近。
曙光朦胧,已可看到三丈外的人。中间那人身材娇小,走近方可看出是个穿劲装的美丽
女人。
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面庞,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是你?”他的口气极不稳定。
“你的双脚怎么是完好的?”女人也讶然问,赫然是月华仙子冷翠华:“难怪昨晚你只
用一根拐杖。”
“家师尊称乐一贴。”
“哦!药王乐,乐一贴乐轩不会武功,你……”
“你错了,家师只是从不用武功对付人而已。你的武功,还不登大雅之堂,由你来主持
大局,委实令在下大感意外,花非花呢?大概已不在人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