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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你也会巫术?”倩倩讶然问。
“不会。”他摇头肯定地说。
“那……那你怎能破解……”
“不是破解,而是邪术毫无用武之地。”
“这……”倩倩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说他们施了邪术,又说那邪术无用武之
地……”
“因为他们的邪术,根本找不到事主。”他试图让倩倩进一步了解:“你想在房中点起
一盏灯,那就必须有灯可点。当你发觉房中根本就没有灯,怎么点呢?”
“你的比喻……”
“比喻不当?那两位仁兄先用法术前来搜寻,不肯罢休,再驱元神来搜,最后我故意让
他们发现,诱他们施展行致命一击,被我捉住了。”
“你说你不会巫术……”
“的确不是巫术。”他说:“我很难清楚地解释清楚。总之,他们进入了这间房,而这
间房中,却除了老鼠蚊子之外,没有别的生物,更没有人的灵智与气息。最后,一缕灵光突
然出现,他们便迫不及待发难,岂知却发现自己已陷入一种不可理解一无所知的天罗地网
中,一种令他们真灵溃散,骸化神灭的力量无情地炼着他们。幸而其中一个尚能保有灵智,
因为他的元神并未入室,因此能及时求饶,而我又不想毁灭他们。不然,世间必定多了两个
白痴。”
“你的话玄之又玄,我……”
“本来巫术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玩意。”他笑笑:“本来是一种性命交修的奇功神术,
用来害人,本身的心术不正,易致人于死,自己也容易毁灭。”
“你说,房中没有别的生物,你不是在房中?”
“我在房中,但有一种力量让他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只有心地善良正直,胸怀坦荡的
人,才能看得到我。我不能多加解释了。明天你得离开,赶快返回橘洲。”
“柳二哥,你……你要赶我走?”
“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你必须走了。”
“这……你还没完全痊愈之前,我不走。”倩倩坚决地说。
“你看我像一个还没痊愈的人吗?”他坦然笑了。
“那……是他们去而复来?”
“那两位仁兄不会来了。倩倩,我必须早些离开此地,沅江是小地方,任何冈吹草动的
小事,都会引起无穷的惊扰,所以,我必须早早离开,愈早愈好。”
“到橘洲我家去住一些日子吧。”倩倩用恳求的口吻说:“那两个巫师不会来,但他们
的同门徒众会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家父是好客的,欢迎你到舍下……”
“我自己的事,必须自行解决,在解决之前,我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他拒绝倩倩的邀
请。
“要用武力解决吗?”
“最好是避免武力解决。”他说:“我不喜欢动武。”
“是啊!我很高兴你有这种想法。”倩倩欣然说:“在府城,谁都知道你是一个不与人
争强斗胜的好青年。”
“咦!你知道有关我的事?”他颇感意外。
“周总管知道,他是个无所不知的包打听。”倩倩毫无心机地解释:“一到贵地,船场
那些工人是很多话的,尤其是三杯老酒下肚,恨不得把天下间的秘密都吐出来,以表示自己
很了不起。”
“所以,我是一个反对动武的人,凡事能让上一步,定可减少许多无用的纷争。天色不
早,来,我送你回房歇息。令你受惊,我十分抱歉。”
他将依依不舍的倩倩送回厢房,独自在宅院各处巡视一周,风萧萧雨淅沥,宅中黑沉
沉,他像个幽灵般在各处悄然移动,悄悄地在一些地方,安置下一些只有专家才能发现的小
物件,四更将尽,才返回房中就寝。
次日一早,柳升将一封谢函奉交给倩倩姑娘。
这是柳志柏的留书,除了感谢她与周总管救助的盛情之外,并请他们赶快离开速返橘
洲。他因有事需急离开,来不及面致谢意并送行十分抱歉,已在黎明前离开县城,日后当至
橘洲拜望。
柳升也表示二少爷也留了书信给他,要他锁上宅门,立即动身回乡下去照料田庄的事。
这一来,倩倩四个人不得不离开柳家。
近午时分,水神祠水滨,漂来了两具尸体。涨水期间。发现人兽的浮尸平常得很,地方
街坊按规定清查死者身上的遗物报官相验之后,以无名尸处理,安葬在公墓存案公告了事。
遗物中,有两只盛了很多奇怪物品的大革囊,这些东西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其中奥秘。
倩倩偕周总管回到石溪湖东面的修船场。船已经修妥。倩倩的神色,显得惊惶不安。
“周叔。”她惶然地说:“能在短期间找得到法术高强的排头吗?也许透过这些人,可
以化解……”
“丫头,不要担心这些邪道小丑跳梁。”周总管神色安祥,毫不激动:”柳少爷应付得
了,愚叔所担心的是刘家,那个什么秀姑才是灾祸之源。柳少爷的武功修为,已可证实深不
可测,现在我们又知道他道术通玄,邪魔外道伤害不了他,唯一能伤害他的……”
周总管的话突然中止,倩倩难免焦灼。
“周叔,请说嘛!谁能够伤害他?”倩倩急问:“刘玉秀?她只会一些花拳绣腿……”
“女人要伤害一个男人,是不必自己用拳脚的。”周总管淡淡一笑:“她只需透露丝毫
暗示,甚至不需暗示,自有人替她动拳脚的,尤其是像刘玉秀这种有财有势人家宠坏的女
人。”
“哎呀……”
“丫头,我们赶快到府城,留意刘家的动静。”周总管郑重地说:“必须在对方毒谋未
发之前,先一步采取制止的行动防患于未然。”
“可是,周叔,我们还不知道他现在……”
“他是一条神龙。”周总管截断她的话:“他现在到了何处只有他自己知道。说来惭
愧,昨晚你将经过告诉我,我一直就监视着他房四周的动静,竟然不知道他是怎样走的。他
像鬼魂般平空消失了,你爹栽在他手中,实在栽的不冤。上船吧,必须赶先一步。”。
柳升是近午时分锁了门户走的,回乐山乡柳家的田庄老宅去了。之后,经常有陌生的人
从门前经过。
第三天午后不久,三个乡民打扮的人,谈笑自若地经过柳家的门外,瞥了加了大锁的大
院门一眼,同时,也看到堂屋二楼厢房的一扇明窗是打开的。三人互相打眼色,阴笑着走
了。
这扇明窗,前两天都是闭上的。
傍晚时分,湖上风起了。在这一带,春天很少刮大风,湖中无风三尺浪,但湖滨通常不
易听得到风涛声,仅夏秋之间,狂风巨浪才会袭击湖岸,但也为期甚暂,不至造成不可收拾
的灾变。
二进厅的中堂,古老的家俱暗沉沉,不知何时,堂下放了一张四脚长凳,与那些古朴沉
重的家具毫不相干,凳上,右端放了一个铜钵,里面有香灰,中间插了一根拇指粗的松明,
红色的火焰吐出黑色的油烟,厅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映得堂上所挂的那幅八仙过海中
堂,八位仙人似乎在朦胧中各显神通跃然而动。凳左端,放了一盏长明灯,只有一根灯蕊,
一星幽光如豆。借大的厅堂,平时要点四盏明灯,光度才勉强可辨景物。有喜庆时,必须点
十盏灯。这两星火光,根本没有照明作用,反而为大厅平空增添了五七分阴森,两三分神秘
诡奇气氛。
中间虚掩,左右厅门了没加闩。中间的门斜须在右面的门扇上,只余高的门限内方三尺
左右的方砖地面上,搁着一只铜面盆,里面盛了朱红色的大半盆液体。
夜深了,风声呼呼,远远地,湖心传来的波涛声一阵阵紧似一阵,扰人清梦。
一阵微风从内堂刮出,传出隐隐地气流啸漩异响。
片刻,风息声止,中堂门的右门扇悄然而开,这种沉重的门扇,决不可能被风吹开的,
开时也不可能悄然无声。
一股黑气飘入,火焰摇摇,松明的火焰本来是不受控制的,但这时似乎油份减少,逐渐
暗下来了。长明灯那一星幽光,跳动了几次便变成比香火还小的绿色光芒。
黑气绕厅三匝,突然聚在厅口,似乎要穿厅门退出。
松明的光芒一闪,火焰骤吐。
黑气本来聚积成团,突然变长,尾端向松明的火焰缓缓伸展.前端却一分分地向门外
移,逐渐拉长,而且不住扭动,似乎松明的火焰有拉力,要将黑气拉近;而黑气却不甘心,
挣扎着要往外飘走。显然,拉力召比飘走的劲道大。
片刻,黑气已被拉长至丈五六长度,尾端距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