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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久久,没有人作声。
“老弟,我该怎办?”那人终于打破沉默。
“你要听忠告吗?”
“老朽以至诚请老弟指示迷津。老朽尹世明。”
“尹老,这是一场长期的、坚苦卓绝的、艰苦绵长的斗争,冲动鲁莽无济于事。反抗的
种子必须深埋,任何地方都可生根,气候未成,不宜轻举妄动。为仁人志士存血脉,为他日
烈火焚天而传薪。莽莽江湖″正是浅龙伏矫的好丢处。尹老,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弟,感激不尽。”
“准备过江吗?”
“不必了。”
“尹老,这是明智的抉择。”
“今后行止,尚请老弟指示。”
“辛苦些,北走武当,再化整为零,顺汉水下放。汉水东南日夜流;那是生根的好地
方。”
“谢谢你,老弟。”
“不必谢我。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能请教老弟贵姓大名吗?”
“不能。”
“老弟……”
“我的事,请勿过问。你的人可靠吗?”
“全都是视死如归的弟兄,毁家抒难出生入死的汉子。”
“很好!是谁大胆猜测,我不会与你们为敌?”
“小女家凤。”
“哦!她是个好姑娘。是使用空灵暗香那位姑娘吗?”
“谢谢你的夸奖。”是尹家凤的声音。
“好说好说。单总管已料定你们过不了江,必定退回荆门州。援兵即将赶到,他很可能
在北面截住你们的退路。因此,我必须发生某些可怕的变故,不然你们将很难脱身。能留下
两三个精明机警,而又能忍受艰苦潜伏痛苦的人吗?”
“能。”
“好。明天晚上你们就动身,前面自然会有人替你们开路。留下的人看守看凌云燕,三
天后让她恢复自由,我会来接她。等我将人接走之后,留下的人必须逃入深山,带足半月乾
粮,找隐密的狐洞躲起来,搜山的人将很多很多,躲不牢就完了。”
“哦!杨爷,她对你是那么重要吗?”尹家凤问。
“对,很重要。”
“她是满人。”
“就因为她是满人才重要。”
“哦!我明白了。”
“明白就不要说。诸位,再见。”黑影似是破空飞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久久,尹世明突然说:“你们一定走了眼,他绝对不是一个廿岁左右的青年人,他一定
精于易容术。”
“爹,易容术骗得过凌云燕吗?他们……他们是……”尹家凤不敢把话说完。
“这位老弟真是匪夷所思。”一笔擎天说:“那晚我躲在内房中,亲眼看到他被那些家
伙整治得死去活来,如果不是亲自目击。鬼才相信他就是那个可怜兮兮的人。哦!我明白
了,那晚灯火突妹被打熄,挡路的有一个人自行摔倒。我才能乘机脱身,定然是他在暗中相
助,错不了。”
“丘老挨的那枚飞钱,大概也是他的杰作了。”另一人接口:“三绝剑客根本不会用制
钱做暗器,根本不配在丘老面前逞能。”
“咱们走吧!回去再说。”尹世明领先便走。
洛阳山下的秘站前进指挥处。时时刻刻皆有巡防营的秘谍赶来报到,府城营中的潜龙队
精锐人员,也化整为零赶来会合。
单总管老谋深算,成竹在胸,每天将各地眼线与伏桩传回的消息详加研判整理,不但已
摸清逆犯的活动意向,也将山城们的动向确实掌握住,按计划组成了行动、支援、前哨、阻
绝。伏桩等等小组。以行动小组为打击的主力;阻绝小组为封锁支点;支援小组以直接打击
逆犯主力为目标。每一小组成员有多有少,行动也就有先有后,皆由前哨小组导引,先后向
待机位置推进。每个人皆带有十天乾粮,裹粮入山可以免去觅食的麻烦,深山里地无食可
觅。他与指挥小组六个人在指挥处坐镇,为后面陆续奉命赶来的巡防营正式官兵指派任务,
作为山区外围执行澈底封锁的主力。这些计划如能有效地执行,逆犯插翅鸡飞。
兵贵神速,五更天,各路人马已经分别就途,踏着晓风残月进入山区。
指挥处除了七位首脑人物之外,还有卅名巡防营的官兵负责警卫与传递信息。
预计还有三队二百名巡防营官兵,天亮之后可陆续到达,届时便可向指定的计划封锁区
就位。
由于多臂猿六个人,并未于昨天黄昏前返回,派去找寻的人也失望而归,显然已迷失在
丛山里了。单总管并不在意多臂猿的失踪,他只耽心凌云燕的安全,万一有了意外,他无法
向主子交代,多罗贝勒爷必定与他没完没了。
好在自午后开始,各路人马陆续到达,人数渐增,至黄昏届临,正式的官兵不算,密谋
探子与及潜龙队的人,就超过了两百大关。这期间,单总管忙得已无法分心关切凌云燕的安
危。
忙到三更天,各组的负责人方在完全了解任务之后,离去回到四周的临时帐幕歇息,养
精蓄锐以便五更起更时出发就道。人一散,单总管的烦恼又来了,心中紊乱无法安歇就寝,
怎历多臂猿六个人还没赶回来?再晚些可就赶不上五更出发就定位的时辰啦!凌云燕目下怎
样了?
四更末,他一直就不曾上床,在茅草铺设的茅蓬中卧具打坐,但心中焦躁思路纷纭,定
不下心来。
警卫叫醒了他,时辰已到。他一夜未睡。
打发各路人马出发之后,人声一静,他倦意欲来,往卧具上一躺,暗骂多臂猿该死误
事。
多臂猿预定的任务是八个前哨小组的总指挥,目前改派潜龙队的干员飞天夜叉阳起凤出
任。
共有三家农舍,人都赶跑了。四座临时搭建的大茅蓬。他住在中间的茅蓬内。四周,共
有卅馀座军帐,树立了辕门、旗台,真有点军伍规模。军帐空荡荡,人去帐空。卅名警卫住
在茅蓬左侧的两座帐幕内。
两名警卫巡视帐幕,两名警卫在茅蓬站冈,一名警卫看守三家农舍.,里面安顿的女谍
皆随各小组走了,农舍一空。
五更正,即将黎明。他终于在思路纷纭中陇入梦。梦当然不是美的,凌云燕关系着他
的前程,梦怎会美?
黎明前,,必有片刻最黑暗的时刻来临。
右邻那座茅蓬内,住着他的六位得力助手。
黎明前的阵黑,要命的时刻,也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刻。
他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所警醒;他是感觉最为锐敏的武林高手。
茅蓬内更黑,他睡在蓬右角底部,张目倏然而起,看到一个只有他的神目才能看得到的
黑影,在蓬中心往复走动,似乎背着手低头。
“谁呀:”他问,警觉心消逝,提早起来了。茅蓬左间是搭了长板,桌的会议窒,他的
手下有大半时间消耗在这里。
“是我。”黑影信口应偌,语气不够尊敬。
“你?”
“我在想,该不该给你有剑在手的机会。你的绰号叫燕山魔剑……”
“在下的剑已经在手了。”他警觉地挺身而起,身畔搁者的剑已经在手,而且已无声无
息地出了鞘。
“那么,赶快准备自保。”
“你是……”
“金刀伏魔……”
“伊世明……”刀光似电,剑旭飞腾,兀地罡风骤起,劲气澈骨生寒。黑夜中全力相
搏,全凭经验与本能发招,除非有一方采用谨慎的游斗术行试探性的攻击,不然只有一击的
机会,生死立判,有我无敌。
刀与剑并未接触。人影疾闪两次,只听到刀和剑所发出的可怕异呜。兀地风生八步。可
怖的撕裂声入耳。
“你……你不是尹……尹世明……”单总管的语音凄厉刺耳。
“不是。”黑影用稳定的声音回答。
“他……他派一个刀……刀神来……来对付我……”
“对,不是刺客。”
“你……你是谁?告……告诉我真……真名号……”
“杨柳青。”“甚么?天……哪……”当一声咱,长剑坠地。
杨柳青将刀丢下,缓缓转身往外走。
“你竟然把剑丢掉了。”杨柳青在蓬门口转身说,门两旁的地上,躺着两名警卫:“死
时没有剑在手,可悲啊!”
“蹦!”里面传出人体倒地声,血腥刺鼻,间或传出一两声微弱的喘息声。
黎明前的阵黑终于消逝了,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太白金星的光芒逐渐黯淡。
天亮了,陆续赶到约二百馀名官兵,成了在附近搜捕刺客的主力,无法派到封锁区执行
封锁,因为完全了解状况的七位首脑人物都死了,支援小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