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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修罗会重要的人物。是江湖上最神秘、最可怕、最隐密的刺客集团,从没听说过有人捉
到了该会的的刺客。江湖上有不少高手名宿神秘失踪,恐怕都与修罗会有关。”
“你猜,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吗?”
“大概会的,吴小狗的身价的确太高了。”
“数目大概要多少?”
“恐怕不会少于五千两。”
“哦!要三个人才能挑五千两银子,但我花得心甘。”追魂一剑咬牙切齿地说:“十个
人挑我也愿意,我早该与修罗会打交道的。”
“陈老哥,没有门路,你不可能找到他们的。”田兄说:“你老哥与吴小辈结怨的事,
江湖朋友耳熟能详,他们不需多费工夫去查证,因此,成交之期不会太久,老哥你筹款的时
间相当急迫,迟了须防有变。顺便提醒你,他们只要金银,不要珍宝折价。”
“放心,不会有问题。”追魂一剑肯定地说,失神的怪眼中,闪烁着仇恨、怨毒的光
芒。
两月后,太平府南面的芜湖城。
十年前,山东响马三度经过芜湖,芜湖几乎成了一片焦土,将军港内浮尸上万。但十年
后的今天,已看不到往日烽火留下的遗痕,城南临长河的河口市,比以往更繁荣,更活跃,
十里长街栈埠林立,河边大小船只密密麻麻,比城西的大江码头更热闹。
大江码头北端的吴波亭内,吴玄与一位蓝袍中年人并肩站在亭栏外,一面观赏江景,一
面低声谈话。江风扑面振衣,江上帆影成群,上空水鸟阵阵,浊浪滔滔烟波浩瀚,构成一幅
极为壮观的烟水图,十分赏心悦目。
但他们的谈话内容,却不赏心悦目。
“吴老弟。”蓝袍人眉心紧锁,语气不稳定:“那刽子手的确曾在五天前现身于金马门
外的杨家,随即发生通济桥康家,江宁船行总管事,翻江鳌郑启隆神秘暴毙的惨案,杀人的
手法一如往昔,内腑尽裂没有外伤。江宁船行与对岸无为州的独角蛟卫靖,宿怨仍在仇恨依
然未能解决,所以那刽子手决不会以杀了翻江鳌为满足,他不将江宁船行两位东主杀死,决
不会罢手,目前一定还躲在县城附近伺机行事。”
“江宁船行两位东主已经躲起来了,他岂能久留伺机下杀手?”吴玄说出自己的判断:
“屠贾曾杰不是傻瓜,既然他在金马门外杨家现踪,必定知道找他算血债的人将闻风而至,
还敢在此地逗留?”
“那刽子手隐身有术,艺臻化境,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找他索债,所以我认为他一定还
在本城潜伏,改向南京追踪必定浪费精力。”
“当然,在未获得确证之前,不能胡乱追踪寻迹。”吴玄说:“而且,他不一定逃向南
京。他虽然从武昌来,谁也不敢说他必定不回武昌。这样吧,你我分头进行,侦查他出没的
线索,如何?”
“老弟打算如何进行?”
“那家伙的习性和所好,我略有风闻。如果他还在,我会找到他的。咱们就此分手,保
持连络。”
“兄弟静候老弟的佳音,走吧。”
两人沿码头南行,水西门大街在望。
“老弟对芜湖地面熟不熟?”蓝袍人一面走一面问:“这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大埠头,三
教九流朋友的猎食场,河口市更是复杂,地头蛇潜势力庞大,弄得不好,会在阴沟里翻船,
要不要兄弟召集一些朋友协助?”
“咦!”吴玄一怔:“安兄,如果你有朋友可用,何必十万火急地派人把兄弟从池州催
来相助?”
“兄弟的朋友只配作眼线跑腿传信。”蓝袍人安兄苦笑:“对付屠贾这种神出鬼没,技
艺深不可测的刽子手,我那些朋友不堪一击,没有人敢与那凶魔照面,派不上用场。”
“你知道兄弟办事,一向独来独往。”吴玄诚恳地说:“为免误会,安兄,你的人必须
离开我远一点,不然将有严重后果。你知道,我这人在生死关头是六亲不认的。”
“好,我会小心的。”安兄沉静地说:“其实,朋友们如果知道要对付的人是屠贾,恐
怕没有几个人敢冒险挺身相助,不闻风远避已经是不错了。”
“这也是实情。”吴玄点头:“宇内五大凶枭,屠贾名列第三,天生的冷血,怨残恶毒
名符其实的屠夫,武林一流高手也闻名丧胆,敢找他的人屈指可数。安兄,不是兄弟长他人
志气,万一与凶魔照面,你还是及早僻开比较安全些,而且千万不要让他查出你找我来对付
他的实情,不然将有横祸飞灾。人渐多,咱们该分手了,再见。”
南门外,就是著名的河口市,也称河南市,从河口与大江合流处的富民桥头,沿河直伸
展至金马门附近,长有十里地,所以也叫河南市十里长街。这条街,真是名符其实的蛇神牛
鬼猎食场,名种行业的根据地,米油布的集散场,南京民生必需品的供应站。
东面的通济桥,是通宁国府的大道,这一带的客店,旅客几乎全是货主和小商贾。西面
富民桥附近客店的旅客,大都是大江上下的行商,品流比较复杂。至于水西门码头,旅客都
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这三处地方,进出的人,无形中分出品流与地位,有经验的人不难
分辩出他们的地位身份。
吴玄落店在富民桥东首的裕丰客栈,登记的身份是南京来采购绸纱布的小行商。他的路
引有江宁府的关防大印,如假包换。他那身鲜亮而不过份的打扮,足以表明他是个腰缠多
金,但不怎么聪明的小商人。
当然,他曾经在通济桥西的鸿泰布庄露过脸。鸿泰在宁国府有自己的机房,所产制的绸
纱在南京是有口皆碑的,小商号自购自运,皆与鸿泰直接打交道。
他以为,芜湖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就是那位安兄,一个江湖上颇具时誉,专以猎
捕官府有案,罪不可赦的万恶凶犯的所谓猎赏人。江湖朋友提出果报神安康宁其人,皆对他
深怀戒心,说不定哪一天失手犯案,到头来栽在他手上;江湖朋友犯案的机会太多了。
屠贾曾杰所犯的杀人案,在官府在档案中,没有二十件也有十件之多,每一州县皆有这
凶魔的搜捕文书存档。
水西门码头临江街与河南市交汇处,近城根的所谓后街,就是本地的是非地,有脂粉
巷,有半开门的烟花,有各式各样的赌场,有声色俱备的酒楼,有销金窟,也是是非场,蛇
神牛鬼鸡鸣狗盗的混迹处。
天黑不久,他出现在双街的金陵酒肆的店门外。
不等他迈步入店,斜刺里钻出一个獐头鼠目的泼皮,贴近他身侧,鬼鬼祟崇在他耳畔低
声说:“吴东主,借一步说话好不好?”
“哦!”他向对方邪笑:“你居然认识我,失敬失敬。”
“阁下住在裕丰客栈,曾在鸿泰谈了半天买卖。”那汉子的语音放得更低:“干我这一
行的人,消息不灵通,就只有喝西北风啦!”
“呵呵!你老兄到底干的是那一行呀?”他一脸流气:“拉皮条?打闷棍?背娘舅?打
抽丰……”
“胡说八道!在下是做买卖的……”
“哦!做买卖的人?同行嘛!失效失敬。呵呵!你老兄做哪一种买卖呀?”
“吴东主,你不是要采购绸纱吗?”
“对,在下……”
“有批货,上等的,急于脱手,比鸿泰的行情便宜四成,安排得妥妥当当,保证没有风
险。”
“哦!我明白了。”他用行家的口吻说:“你在开玩笑。要买黑货,我可以去找癞龙赵
十一,至少也便宜五成。你老兄这样冒冒失失兜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这一行我是第一
把手,你老兄大概是初出道的嫩货,小心癞龙打断你的腿,你在挖他的墙脚,偷他的饭碗,
你知道吗?算了吧!老兄。”
那家伙一听苗头一对,老鼠般溜走了。
进入食厅,灯火辉煌人声嘈杂,闹酒的声浪震耳欲聋,食客几乎满座,一连三间的大食
厅,近四十付座头,食客之多可想而知,乌烟瘴气自在其中。
总之,在这里喝酒的人,决不是有身份的大汉。他在边间的一副座头落坐,吩咐店伙送
来几味小菜三壶酒,自斟自酌留心食厅的动静。这里,可看清全食厅的每一角落,可监视店
门出入的景况。
凭他的江湖经验,他看不出任何异状。即使有跟踪的人,这时已不可能找得到食厅监视
他。
刚喝了一杯酒,那位獐头鼠目汉子又出现了,而且多了一个人,一个用青巾包头,粗眉
暴眼满身邪气的四十左右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