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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常把西山视若畏途,更伯生人,并不知道师父另有深意。直到老人前年因事回转成都故乡,走时虽然再三嘱咐,以后见人必须小心,二虎更要同出同入,不可离身,并未再提不许远出的话。
虎女人最灵慧,想起自己曾经空手连杀两豹,独斗五狼,并令二虎避开,不令相助,俱都手到成功,全数杀死。师父临走前三月,非但日夜加紧传授武功,并将生平绝技七星针取出,吩咐勤习,练到双手齐发,百发百中,并能连剑一齐使用。凭自己的本领和师父所赐的那口斫石如腐的宝剑,多厉害的毒蛇猛兽遇上就死,决难伤我毫发。从小又将师传手箭学得精熟,双手连发,远及百步之内,连夏夜的流萤均能打中。便师父平日也说这身武功已少敌手,分明防身有余,为何走时还要精益求精,并令下苦功勤习,并未再提不许去往西山的话,只说东山这些好人,如其相遇,不妨联合,结为同道,以为将来除害之计。但要人家自来,或是无心相遇,彼此投机,不可勉强,更不许到他香粟村去。对于西山这些恶人反倒一字不提,莫非暗示不管,随我心愿?
本来洞中人少,老人在时用功时多,难得说笑,有此一人相对,还不觉得。及至老人一走,老虎虽通人意,不会开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越来越寂寞,连书也无心再读。暗忖:师父虽说恶人可怕,不许我离此远出。但听平日口气,常说我是天生异禀,又吃虎乳生长,身轻力大,与众不同。再经他老人家全力传授,此后当少敌手,稍差一点的人再多也休想近身,前后之言好些矛盾。师父已走了好几天,昼长无事,实在寂寞心烦。师父还说将来除害,那恶霸见都不曾见过,如何除法?何不前往一探,看看那些人到底有多厉害,便去和虎商量。虎女从小被虎养大,视虎若母,喊它虎妈,人、虎最是亲热。初意虎妈平日最听师父的话,每次想要走远一点它都不肯。有时赌气步行前往,二虎必要抢前拦阻,不放过去。不忍心打虎妈,便拿所骑的虎出气,常时打得那虎乱跑乱叫。结果,不是被虎妈强阻为难,便是老人亲身赶到,迫今回去。满拟师父走前必向二虎嘱咐,和以前一样不令离开。正打算虎如不肯,便想法子,到了森林前面将虎支开,偷偷掩去。再要不肯,师父不在,无人拦我得住。虎妈对我怜爱,假意向它哭闹,也必勉强答应。哪知刚一开口,母虎便令骑上,不许骑那小虎,但令同行,越料师父走时有话。到了西山境内,看出当地虽有多人,都忙着在田地里耕种,一点也不凶恶,与预料不符。而所做的事好些均与师父平日所教的字意思相同,初次见到,觉着新鲜好玩,不舍离去。藏处隐秘,虎也不令再进。一直看到天黑腹饥方始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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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一见倾心成知己
虎女回到洞中,想起今日所见的人,只觉他们善良勤苦,一点不像恶人。最奇是那一方方的土地里种着大片没有见过的野草,不知何用。他们非但看那野草极重,比自己种花还要勤快,男女老少一齐动手,也不怕太阳,也不嫌泥污,更不怕累,是何原故?
想起师父说的稻米均是人种出来,那一方方的土地和所说的田相似,应该有水。再说也不像稻,心疑就不是稻,一定也是好吃之物,和师父所说的庄稼一类。否则他们所用的器具不会与师父所说农具相同,越想越有意思。由此每日均往偷看,仿佛幼童看戏一样。
渐渐觉着这许多人各有各事,又能吃苦耐劳,从天明忙到天黑,没有停过。偶然抽一点空,还要赶往东山界内打猎斫柴,或在门前织布编席,家家都养有牛羊鸡鸭,跟着便见所种丰收,果然和师父所说的稻米差不多。收割前几天田里一色金黄,山风吹动,波浪也似,又是整齐,又是茂盛,好看已极。收割时更是仔细,仿佛一粒也不肯丢掉。不知怎的,这些好东西都不肯吃,每日只拿野菜野草、树根山粮充饥,穿得又破又脏。因见田中空空,少了兴趣。过了几天往看,非但所收粮食全数不见,连所养牛羊鸡鸭也都不见,人比以前还要垂头丧气,面容悲苦,有的身上还带有伤,妇女往往相对痛哭,不知这许多东西哪里去了,种的人也未见他食用。所居都是土墙草房,小得可怜,也无法存放,心中不解。双方言语不通,也听不出哭些什么。过不两天,又在耕种。只管面容悲愤,做起事来更卖力气,决计仔细察看下去,等到成长之后,看他收割之物怎会无故失去。
这次所种果是水稻。不消数日田中便灌满了水,一根根的秧针青葱也似,穿出水上,越发好看。转眼秋收,稻还未割,先发现几次恶奴扰闹。因来人少,不甚厉害,还未在意。等到收成,便见恶奴大举而来,和前文所说一样。候到土人采药医伤时暗中掩去,问明底细,不禁大怒,第一次开始把人救走。从此每见不平便即出手。因守师父之诫,虽然仗义救人,人单势孤,仍有戒心,下手也极谨细。等到救人越多,恶霸巴永富也把她当成强仇大敌,恨之入骨,戒备越严,搜索更急。虎女只管性高好胜,敌人越凶,她越有气,想尽方法与之为难。一面却时常想起师言,想寻几个帮手,与铁汉相识之后,虽觉此人颇有血气,但是有勇无谋,本领也远不如自己,心中不足。后将小凤全家救去,得知娄公亮是她义父所说东山侠士,并还订有约会,归途相助,救陈好全家逃出火坑,不料恶奴提前发难,几乎全家遇害,并说东山诸侠如何好法,另外还有一些被害土人便是公亮救去。虎女本来听说公亮救人之事,闻言越发好感,极想一见,因守师诫,想看清对方心性为人,再与见面。
这日正在公亮身后窥探,想要上前,见要变天,恐湿了衣服,忙先赶回,打算改日再说。不料公亮误窜森林,迷了归路。虎女回到洞中,忽然想起路被雨后山洪冲断,心中悬念,恐公亮误入森林,被困在内,进退两难,命虎往看,也没想到公亮武功高强,不似常人见虎害怕。如非虎性灵慧,看出对方厉害,又有那猴形怪兽由后掩来,将公亮擒住,虎非受伤不可。可是虎如不去,公亮不听虎啸,不会改道走往森林的北面,不是恃强硬冲,困入森林深处,饥疲交加,遇到里面的毒虫大蟒,不送了性命,便被怪兽擒去。公亮被擒之后必要强抗。那猴形怪兽便是寇公遐在龙尾坝月夜独杀三豹前后所遇,声如铜钟,专杀猛兽的怪物。乃是一只形似猿猴的异种灵兽,臂坚如钢,爪牙犀利,力大无穷,山石树木被它抓上便成粉碎,灵巧异常,无故虽不伤人,性最猛恶,容易激怒,住在森林东面深密之处,另一异人隐居在彼。怪兽名为红牤,牛首猿身,其名自呼。公亮就有一身极好内功将其甩脱,当此饥疲交加之际,除非异人赶来解救,不死必伤,至少也有一场虚惊,经此一来,恰巧两全。红牤本不知来人善恶,先误认是有心窥探它主人的动静,因有别的顾忌,并非出声吼啸,但和那虎以前相识,一听虎吼,知是虎女之友,惟恐主人知道,怪它不应现出形迹,走漏机密,回去又受责罚,忙即松手,飞身纵起,往来路林中退去。
那虎早就奉有异人密令,回洞只说人已寻来,别的未提。虎女从未见过异兽红牤,一听公亮初见时所说,好生奇怪,便向二虎询问,俱都摇头低啸,仿佛没有此事。虎女虽通兽语,虎啸到底简单,知道有许多话无法回答,只能间出是否有无。方才并未听到兽吼,小凤也说虎吼时曾往洞外遥望,虎已回身,干爹刚跟过来,未见别的形迹。心想所骑的虎最是威猛,山中多厉害的野兽均非其敌,从不敢在森林外面走动。如其相遇,虎也决不放过,不会看他擒人,任其走去。真要看出不敌,定必怒吼,求援告警,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