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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更非要看看不可了。”
一行边说边走,由华表下走上青石板台阶,大门就在眼前,四个锦衣大汉,已转面对外,注目肃客。
傅震宇昂然举步,神色突变严肃,连看也没看四个大汉一眼,跨步进朱漆大门。
连城璧与尉迟玉更是冷峻得很,使人感觉到有一股肃杀气氛。
那位师爷必恭必敬的把三人引入花厅,吩咐道:“奉茶。”
一面肃客入座,嘤咛娇声如莺转,鱼贯走出三位丫环,盈盈莲步,手捧玉盘,宋瓷盖碗,热气氤氲,扑鼻清香先到,再加上女儿家的脂粉香。
傅震宇沉声道:“真是一呼百喏,咄咄立办,只是,贵主人莫非沾恙不起?”
他的目光如两支利刃,凝注在师爷的面上。
言外之意,已经“不高兴”了。
师爷不但是老江湖,并出名的工于心计,老奸巨滑,一路上藉着交谈,已是一肚子的密圈。
因为,“江汉一蚨”东方青白自五十岁迁到“锦绣别墅”后,真个闭门纳福了,一改过去风兴夜寐,手不离算盘,眼不离帐薄的生活,春宵苦短日高起,仍在拥着娇妻美妾,在“迷宫”中的“如意榻”,“逍遥床”上消受温柔艳福,不成文的惯例,不到午后不见客。
他出身黑道,反正正派侠义道上的人是不会登门拜访的,凡是望门投止者,不是黑道上的巨掣凶憨,来分享一杯羹,就是过路打秋风,或作食客的下五门人物。
东方青白当然自得其乐,大享其福了。
这个师爷当然深知这种情况,所以对傅震宇等三人札数周到,那因为有三点原因:“第一,他适逢其会,亲眼看到尉迟玉举手伤人,功力奇高,是惹不得的“恶客”,硬碰不得。
第二:他听到尉迟自称是天外三侠,虽未听过,以字内奇人异士之多,他不敢猜测,只有先稳住三人再说。
第三:傅震宇的一张拜贴,赫然“傅震宇”三个字还不怎样,拜贴右上角竟有“虎啸山庄后人”六个小字,可把他吓了一跳,显然,当年“四大家”
的傅家后人突然现身拜庄,公然自行标榜身份,单是这种气吞山河的磅礴魄力,已证明必有所恃,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因此,他不得不以缓兵姿态先尽到迎宾礼数。
他也明知道东方青白现在正在酣睡中,任何人也不敢去打扰,而眼前形势迫人,傅震宇已经在几句闲话中露了锋芒,等于暗示,便知无法拖延时间,若不火速通知东方青白破例速出,必有不测之变,只要一动了手,是由他出面的,责任后果当然归他。
他当机立断,知道非自己亲自去催促东方青白,并面陈利害不可。
所以,师爷忙陪笑道:“实在失礼,在下当亲自去请东翁火速出来陪客。”
傅震宇点头道:“越快越好,听说贵东翁有二位少爷?出来见见也好。”
连城璧一挥手,冰冷冷的说:“难道要咱们去请么?”
师爷忙告罪,欠身道:“失陪一下,马上就来。”
他匆匆走向后院。
连城璧向傅震宇笑道:“傅兄,你的打算,是先硬,还是软硬齐上?咱和老二好配合得当。”
傅震宇笑道:“等他出面再说,先兵后礼也可,先礼后兵也行。”
“好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咱俩都看傅兄的,老二,你与咱同步进退,少开口。”
四十六
尉迟玉道:“可恨之至,不过有几个臭铜钱,竟敢如此慢客?非给他颜色不可。”
傅震宇淡淡一笑道:“尉迟兄,有钱人都如此,也许,是我们来得早了一些!”
“笑话?”尉迟玉道:“日上三竿了,偌大的屋子,一片冷清清,好象死绝了一样。”
傅震宇突然一递跟色,朗声说:“我们刚才渡江之时,正当日出,微有薄雾,云推日舞,渔帆点点,意态如画,江色幻变,忽青忽紫,确实好看,恐怕倪云林也画不出这种江汉奇景吧?”
连城璧与尉迟玉也已听出已有不少人掩到后厅,也自会意,尉迟玉刚一轩眉,连城壁道:“不错,不错,傅兄形容得妙,唐宋六朝的诗与词,也大多是描写江汉的。”
猛听步履声响,那个师爷已大步走出,陪笑道:“敝东翁正在更衣,马上向三位致歉请罪。”
目光一注傅震宇,道:“敝东翁见过尊刺,得悉阁下乃傅大侠哲嗣,不胜之喜,几乎握发倒展出迎,还是在下提醒,容整衣出见。”
尉迟玉笑道:“傅兄,还是托你的福,咱们沾光。”
师爷忙笑道:“少侠客气,在下正要请教二位大名。”
尉迟玉仰面道:“咱还没有问你呢。”
师爷恭声道:“岂敢,在下南宫秀。”
连城璧“哦”了一声:“原来‘赛留候’就是阁下?”
“好说,在下现在不过滥竽一席账房清客而已。”
傅震宇笑道:“真是大才小用,当日留候成自退,从赤松子游,阁下是随陶朱公游,果然古今辉映,幸会之至。”
“赛留候”南宫秀明知是讥刺他,毫不介意,缓声道:“丈夫处世,能屈能伸,作客寄居,不算失德。”
傅震宇点头道:“是,当年留候如无圯桥进履,忍辱襟怀,焉能得黄石真传?而成汉家三杰之首?”
南宫秀从容沉声道:“时有不同,势亦各异,譬如君家,亦有盛衰,少侠突然问世,想必已得惊世绝学,重振家门,有厚望焉,先此致贺,能惠告师门更佳。”
是以牙还牙,也不含暗讥傅震宇之意。
步履已由远而近,香风先到,只见鱼贯走出十二位宫装美人,倾城倾国,环佩细碎,雁翅排开,分向左右一站,一声劲咳入耳,呵呵的笑声扬起:“傅少侠,宠降蜗居,老夫大喜之至。。”
流苏飘处,一个痴肥如猪,挺着大肚子的红面老者,已缓步走出。
当然是“江汉一蚨”东方青白了。
傅震宇神色不动,扬声笑道:“可是由衷之言?”
好不礼貌,一开口,就叫人难以措词,下不了台。
东方青白眯成一条缝的细眼,笑得如弥勒佛一样,一面向傅震宇走来,一面哈哈道:“老夫生平,信用第一,当年与令尊,也可说得是同辈好友,托点大,称傅少侠一声贤侄吧?”
傅震宇凝声道:“前辈既以父执自居,晚辈敢有不情之请。”
东方青白胖脸一挤,放声笑道:“贤侄何必客气?只要愚叔微力所及,无不从命”。
傅震宇目光飞光,道:“前辈风范,见面胜于闻名,人皆言前辈视钱如命,枉受鄙吝恶名,三人市虎,曾能杀人,真是人言可畏晚辈几乎失礼了。”
说罢,离座,向东方青白潇洒长揖。
他一改倨傲清狂之态,语如金石交鸣,加之仪容俊逸,如玉山照人,赢得美人一致星眸轻注,妙目水旋。
连城璧和尉迟玉暗暗纳罕,暗道:“这是‘江汉一蚨’吗?好大方,俨然忠厚长者,胜过孟尝君之慨,真是奇怪。”
但仔细一想,人心隔肚皮,各人一张嘴,要如何说如何说,是否心口如一?另一回事,要看发展了。
连城璧也迅即起身,向东方青白一揖,道:“见过东方前辈。”
尉迟玉也如法泡制。
东方青白连声道:“免礼,免礼,尚请教二位。。咳,咳,藐躬贱腿,年老多病,我们还是坐下再说。”
一面退向主位,全身肥肉直颤,坐入宽大的太师椅,连城璧和尉迟玉报了姓氏,各自归座。
傅震宇朗声道:“前辈财多身子弱,正宜纳福,珍摄余年,雄心大志,乃少年人的事,二位贤郎,允称跨灶之儿。。”
东方青白嗳嗳接口道:“别夸奖我那两个不成材的犬子了,只会败家罢了,那一点能继承父志呢?。。”
连城璧已瞥见“赛留候”南宫秀目光飞闪。
东方青白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咽了话。
傅震宇大笑道:“不然!前辈可知冯驭弹侠客孟尝,薛邑市义的故事?”
东方青白呵呵首,绿豆眼在一条缝中向南宫秀连眨。
南宫秀轻咳一声,笑道:“傅少侠胸罗万象,敝东翁正有此意,不然,也不容许二位少东这般散漫了。”
傅震宇暗笑道:“原来如此,老财奴是靠这个‘军师’耳提面授,由这老狐狸安排的?南宫秀呀南宫秀,我熟读‘太公阴符篇’‘鬼谷纵横论’,你想同我斗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