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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玉忙道:“不成,咱坐不住,下起棋来,一局要老半天,咱们可以把这儿什么名胜一古脑走一遍。。”
“老二!”连城璧截口道:“你就是沉不住气,师父再三告诫你动心忍性道理,改不了,下棋是养性之道,有一局下几日夜的。。”
“不成就不成,你要下,咱一人溜溜也好。”
傅震宇道:“随便走走。”
三人下楼,连城璧边走边道:“不知龙兄要几天才可赶到?他跑的码头多,人也一定比咱们熟,有识途老马,更好。”
“别管他,最快,也得十天左右,令师既不在‘鸡公山’不如同去‘武当’或‘云梦’一趟,或会碰面。”
尉迟玉道:“如武兄到了怎么办?”
“可以留下一人,有两人同行即可,或者,托这里的人代招呼一声,反正他尊客好认。”
连城璧忍笑道:“咱看,不如多等他几天,听说明夜大放花灯不可错过,如几天里龙兄仍不见人再说。”
博震宇噢了一声,道:“心急吃不得熟饭,我们不如去吃‘武昌鱼’?”
尉迟玉笑道:“色?到处有,干么还加上。。”
“武昌鱼,是有名的,就好比汾酒是出于山西,茅台出于六诏(贵州)
一样,亦和‘长沙水’、‘惠州泉’,‘龙井茶’等等一同意思。”
“那有这多名堂,有吃喝就行,咱门就专吃鱼好了。”
“就是专吃鱼,也够吃几天的,花样多,味不同!”
“走!”
也许是尉迟玉贪吃美味鲜鱼太多了吧?一回栈打由初更起,他就直往茅厕跑。
所谓“河鱼之患”,泻肚子是也。
连城璧哑笑道:“宇兄,别被他臭死,咱们出去逛街,花灯已上市,先看看也好。”
“行,如有射虎(灯谜),捞点彩头回来,再不,到鹦鹉洲去凭吊一下狂生祢衡的死处也行。”
“这个。。”
“凭吊死人,非趁夜色不可!”
“为何?”
“有鬼趣,也可说是幽雅味。”
“也好,咱们先逛街。”
二人刚走,尉迟玉却由茅布一紧裤带,如箭射出,划空而逝。
“白布街”的“万寿宫”。
它,原是“江西会馆”,故四壁皆镶以瓷瓦,谁不知浮梁(景德镇)的瓷器,代表了江西老表?寺里有“铁宫”,“仁寿宫”,“扶桑宫”,殿前的“盛应亭”雕刻十分精巧。
一条人影射落亭前,突然,响起一击掌,好脆。
飘坠的人影也一击掌,亭里轻轻一声:“殿后!”
人影缓步绕向殿后,还四面扫视着。
殿后,是花园。
人影住足四顾,竟是慰迟玉。
“是阿玉?”
尉迟玉闻声仰面,声音竟是起于一块金漆横匾之上,依稀可看出匾上四个大金字“宛在江西。”
尉迟玉忙躬身道:“玉儿来了。”
“如何?”
“点子急于拜见恩师。”
“可曾看出他的心意如何?”
“尚。。难断定,不过,已知道他上道已三年多了,到过不少地方。”
“唔,他是否已尽得至宝绝学?”
“还估计不出,似乎高过咱与师兄一筹。”
“你也有承认不如人的时候?”
“早!”
“就算他已有几分火候吧,你二个,一定要好好与他相处。”
“好好相处?”
“对,越能接拢交情,越亲近越好。”
“为什么?”
“是令师的意思。”
“能多透点消息给玉儿么?”
“故人情重,他是你师父故友之子,懂么?”
“这个。。”
“你二人只管照令行事,你师父有通天澈地之能,鬼神不测之机,不是你可以胡猜乱测的。”
“是!”
“此子不简单,你二人一切要小心,即使他出手或出言设计相试,亦要忍让,在未奉到第二次师命以前,只有与他友好亲近,绝对不准轻举妄动!”
“是。”
“好了,你快回栈!”
“玉儿有。。一句话可以问么?”
“一句。。可以破例!”
“第二步计划发展如何?”
“另一路点子已经钉上了线!”
“好极了!。。”
“这与你二人无关,本座多透几句给你,咱们可能已经行动了,你师父最会制造‘奇迹’,也许,你二人不久将见到更多的惊奇怪事。”
“呀?”
“走!”
尉迟玉强咽下要说的话,一躬身,道:“玉儿走了。”
腾空飞射。
由匾后飞起一条黄色淡影,一闪而没。
尉迟玉回到客栈,傅震宇与连城璧还没回来。
他以最快的手法,解开了傅震宇的行囊。
他失望了,除了换洗衣物外,只有文房四宝,几十两金银,一支玉箫,别无长物。
连那柄可以屈伸的软剑,也因傅震随身携带,藏在左胁下特制的蛟皮鞘里,与衣服贴平,如果不拉开肋下的一个活扣,谁也看不出他身藏神兵宝刃。
尉迟玉眨了一眼,迅速包好,和原来一样,看不出被人解开过的痕迹。
他负着手,在房中打着圈,索性往床上一躺,以手支头、涌起一丝狞笑,呆呆看着天花板胡想。。
×× ×× ××
二更左右。
在“九里关”前。
三辆马上,向南飞驰。
鞭风震耳,牲口怒嘶,呼着白气,汗毛透湿,深夜飞车,透得古怪,连歇一宵也不行么?
当然是有特殊急事,才赶夜路。
三个车把式,敞开襟口,头上直冒白气,汗如豆大,只顾放辔抖缰,不时加鞭紧勒。
关前一带,一望平坦,两边除了陌阡麦地外尽是高低起伏的丘陵与墓地。
谁也想不到三辆车里,尽是女人与小孩。
而且,竟是由“胡家村”失踪的符章二家。
“七巧仙子”云中慧抱着学仁,在头车。
学忠兄弟与思义兄弟,在中间一车。
章夫人“银河飞星”万方仪与二女当然是坐后车。
只是,两位夫人都是已易容化装,易钗而弃,变成了两位中年男子,一身装束,像官府中人,又似乡绅。
孩子们也一律经过细心改装,思淑姐妹也换了男装,就成了清一色的八位公子少爷。
两位夫人是经过苦心布置,故设疑兵,由章家曲折地道中分批把孩子们挟出。
由于地道出口很隐密幽僻,无人发现,她们又是男装,以拜年走亲戚的姿态步行到邻村,再雇大车,又在隔村附近村民家借宿,完全是“拜年探亲”
模样。
连火焚章家,也是“七巧仙子”预先布置好的引信,直互第二夜才自行起火。
过了初更,才由车行雇车,几经转折,一入豫境,就日夜兼程南行。
每一站,早上到车行换车,到晚间作打尖投宿状后,又换车,除了随身带的包裹,尽是金珠外,连行囊也很少,完全是走亲戚的简单,全部细软与一切,皆付之一炬了。
她们终于下了信阳,也不知道隐身在胡家村附近十里贴内的“四海游龙”
符振扬是真正抛妻弃子,做了天下第一大忍人?抑是阴错阳差?竟不知她俩已携儿带女,间关避祸去了。
她俩的目的地是“九省通衢”冠盖辐辏”的武汉三镇,这是“七巧仙子”
的意思,她认为,只有隐于人烟密聚的市井,才是万全之计。。
二十七
只要一过关,渡江就好。
眼看抵关在望,相距不足十里。
只要在关外暂歇一阵,天亮就可换车过关。
三个车把式,是吃这行饭的老手,得了重赏,当然卖力,这叫做要钱不顾命,牲口再累也大不了换新的牲口,得到的外赏,够他们赶十年的车。
学仁已在娘的怀中睡着。
思淑姐妹也一左一右,偎依着娘亲打磕睡。
只有学忠与思义兄弟,在连日车马劳顿,千里风尘之下,由于心情之沉重,恐惧,有太多的事又不敢开口,特别难过,重大的刺激,能使人思想早熟,他们又都发育得快,连五人中年纪排最后的学谦,也有一般十六七岁少年一般高大,谁也看不出他们的实际年龄。
白天都相继睡过,这时都很清醒。
除了学梯与思贤二人比较文弱,在靠着车窗打盹养神外,学忠与思贤就不时附耳低道,讨论这次的事,各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