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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娘儿们是道地的北方人,睡觉时脱得光溜溜,连肚兜都不系一个,丁佐云见她还是四肢无力,只有一一为她穿好了。
摸到她身上,她还直笑,撒娇道:“死人,你别趁机揩油,摸得人痒死了。”
好不容易帮她穿好衣服,然后拖着她上了楼。
玉蘅的门口,趴着一对小丫头,而玉蘅也倒在床上,还好他们的衣衫整齐,而且也都是着了迷香。
喜儿只能坐在一边,手脚不能用力。
丁住云找了冷水,先把玉蘅救醒了,而后在后房中找出了解药,吹进了她们的鼻孔中,更喂了一颗提神的丹药。
玉蘅醒得很快,她脸红红的先把床头的一本书藏起来。
丁佐云眼尖,早已看见那是一本春戏图,在坊间可以偷偷地买到,原是闺阁间不易见到而已。
他自然不会说出知道那本书的内容,只是把事情很扼要地说了一遍。
玉蘅脸色一变!道:“原来是这两个婆娘在捣鬼?难怪她们今晚会来找我聊天,说了半天鬼话后还送了一本下流书给我。”
她红着脸,又把那本春戏图取了出来,书上传出一股甜香,却与那种迷魂香的气息十分接近。
她嗫嚅道:“这书中其实也不怎样,只不过那些图画都还画得传神,我为了好奇才翻了几页,也就是这气味盖住了迷魂香的气息,才着了她们的道儿。”
丁佐云道:“若非夫人失了警觉性,她们怎么能在院中自由活动呢?幸亏我是江湖道上混出来的,一闻到气味不对,就赶紧溜了出来,也刚好那个满天星纪麻子探头进来,我娘子就给了他一刀,把他手中那具追魂蜂尾针弩筒给夺到手,才一一把那另外三个人解决了,否则我们就双双做伴,上枉死城报到了。”
玉蘅也叹了一声道:“四夫人王玉英和七夫人齐赛花这两个人,平时不苟言笑,也最老实,谁会想到她们还有这种行动呢?左云,我实在很抱歉,害你们一再受惊!”
丁佐云皱眉道:“那倒没甚么,我放出那些话来,就是想引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来,所以我一直在提防着,只是没想到有两位夫人,我娘子又是在慌急中出手,根本没看清是谁?纪麻子的暗器是啐了毒的,中上就没救。”
玉蘅道:“只要她们干了这事,杀了她们也没关系,她们迷倒我是为了方便行动,恐怕其他姊妹那儿也一样的设下了迷香圈套,我们得去看看。”
喜儿也能动了,三个人带着解药,把后宅整个地巡了一遍,果然没错,十二金钗中其他九个人全都被那种迷香或是迷药给迷得失去了知觉。
证明了那一堆姨奶奶们着迷的经过,果然都是王玉英和齐赛花先后动的手脚,对他们两个的被杀,谁都恨得牙痒痒的,也没人出来为她们说话了。
对外,则是宣布她们暴病身亡,吃河豚鱼中毒了,因为满天星纪通是王玉英的表哥,都是江阴人士,当地盛行吃河豚,他们也常远从家乡带了来,一饱口欲,别人听说那玩意吃了会送命,都敬谢不敏了。
只有孙一刀和齐赛花两个人有时还鼓起勇气来一尝,两位姨奶奶虽是正青春美貌,但满天星一脸麻子,孙一刀粗鄙像个屠夫,两个人的年纪也不轻了,跟姨奶奶们在一起,倒是没人说他们的闲话。
说他们吃河豚致死,更是十分自然,因为前一天他们的确吃过河豚,原来四个人是密商晚间下手要对付左云夫妇,故外面的人甚至连宅中其他的人都相信了。
两个武师死了,可以秘不举丧,但两位姨奶奶的后事却不能马虎的,福王府中照样为她们举丧发引,小小的场面了一下,因为她们毕竟只是姨奶奶,没有诰命,不能大肆铺张的敞开来做丧事。
王府里再也没有宗政桓的人了,但丁佐云夫妇俩却没敢轻松,他们还得提防着外来的侵袭。
左大娘子顺理成章地把那筒蜂尾针留了下来,还在纪通的屋子里搜去了一大把啐了毒的针。
可能是那种歹毒的暗器镇住了宵小的胆,王府里也没有再死人,而左先生夫妇在王府中的地位也高了起来,谁见了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再也没人敢把他们当做一般流俗的江湖人看待。
甚至于有一两夜,丁佐云公然地摸上了玉蘅的小楼,关上门一耽老半天,也没有人说闲话了。
只有一个人对这件事不满意,但也只有私下里埋怨,那是左大娘子南宫燕。
半夜里,丁佐云又摸回床上睡觉时,她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丁佐云痛得直皱眉,却不敢叫喊,只有压低了声音道:“娘子,你轻一点好吗?瞧你这样子,倒像是爱沾酸的醋娘子了。”
南宫燕道:“活见你的大头鬼,老娘会吃你的醋?我只是警告你小心点,别看福王对你十分器重,也别看你为他尽了不少力,你玩了他的小娘子,他可没兴趣戴绿帽子。”
丁佐云一笑道:“那你就错了,福王也是个怪人,他讨了这么一堆小娘子,本人却偏好男风,对这些花不溜丢的大娘儿们,除了偶尔为之,极少沾惹,因此,对她们在暗中偷人的事,他也是眼开眼闭地装做不知道,我这几天在暗中调查的结果,现在的十二金钗中,至少有八个在暗中偷汉子。”
南宫燕撇嘴道:“九个,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玉蘅。”
丁佐云道:“她绝不是一个淫贱的女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更兼她习过内媚之术,这青春独守的滋味的确难挨。”
南宫燕道:“所以你这个大情人才藉机会去安慰她?”
丁佐云道:“也不是这么说,我们主要是为了要商量事情,不过自从那次我发现她晚上一个人在独赏春戏图而着了迷药的道儿,就知道她内心十分孤寂,已快到心魔内贼的地步。”
南宫燕道:“那是一种甚么境界?”
丁佐云道:“你没学过这个,所以不明白,到了这个程度的人,如果不适时宣泄,就会走火入魔,轻则神智迷乱,重则丧生送命,所以我适时给她宣泄一下。”
南宫燕道:“左云,我虽然没有学过这种那功夫,但我知道厉害,你给她宣泄一下内火倒是没关系,只不过我要提醒你,别去害人家,她是福王的姬妾,跟你没有结果的。”
丁佐云道:“这一点我很情楚,事实上,她的心目中始终把我当做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江湖人,她答应我的挑逗,一半是在解决饥渴,一半也是在笼络我,或是造成把柄,以备将来威胁我,所以,她绝不会看上我。”
南宫燕道:“笼络你?她不会自甘下贱如此吧。”
丁佐云道:“这不是自甘下贱,你要明白,她下嫁福王,就是另有目的的,有些人为了达到一个理想,往往会不计牺牲的,她原先听说福王好色,特地去修习了内媚之术,想要蛊惑住福王而控制他,哪知事与愿违。”
南宫燕道:“她不是也掌握了府中大权吗?”
丁佐云道:“可是她并没有掌握住了福王这个人,甚至于连福王真正的目的何在?她也没有摸清楚。”
南宫燕道:“福王的真正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丁佐云道:“不知道,只晓得他广结奥援,拉拢异己,尤其是对一些手握兵符的将军督师等,更是极力示好,因而手中着实控制了不少人。”
南宫燕道:“那是为了将来拥立新君所做的准备,他跟太子走得很近,难道这些是在为太子张本?”
丁佐云摇摇头道:“不完全是,有几个雄心勃勃的皇子也跟他暗中交往,他有时是为那些人拉拢的,所以他真正的意向谁也不明白,照说像他这种情形,极为犯忌,有人密告到宫中,说他勾结外臣,心有不轨。”
南宫燕道:“这也不错,他若是谁也不属,就是为己张本,一个人不可能脚踏几条船的,皇帝老儿可饶不了他。”
丁佐云笑道:“恰巧相反,皇帝居然替他辩白,说他是皇室宗亲而兼能用兵,是个难得的将才,他本身也带过几次兵出征,现任将帅多半是他的旧属,主帅和僚属之间,应该多加连系,以免产生隔阂,一旦国家有事,再加寄重时,才能上下一心,运用自如,叫大家不可妄加猜忌,告状的人碰了一鼻子灰。”
南宫燕道:“这么说,他的帝眷极隆了?”
丁佐云道:“不错,他是最得势的一个亲王,也是最受信任的一个宗亲,虽然他跟皇帝的亲缘已经远得八竿子打不着了,但是爵位封到‘亲王’,比一些王子还吃香呢。”
南宫燕不禁愕然道:“那宗政桓为甚么还要倾轧他呢?”
丁佐云一笑道:“官场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