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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要下人去半路上迎接,不料谷兄来得较快,已在城中客店落脚了,无端把三位请来,实在
不好意思。”
说话之际,几名庄丁已在厅上摆起酒席,一名庄丁躬身道:“公子可以请贵客入席了
呀!”
钟豪站起身,含笑抬手道:“谷兄三位,难得光临,兄弟命厨下作了几色家常菜,不成
敬意,聊可佐酒,藉以闲话家常,三位请随便坐好了。”
谷飞云连说不敢,四人各自坐下,一名青衣使女立即手捧银壶,从里首走出,给四人面
前斟酒,两名青衣使女就轮流端上菜来。
菜肴果然盘盘精致可口,色香味俱佳,酒是陈年女儿红,色如琥珀,醇而且馥!
主人钟豪频频向三人敬酒,谷飞云眼看钟豪对自己三人似无恶意,只是想和自己结交而
已,先前一点戒心,至此已不复存在。
尤其三人之中,荆月姑、冯小珍两位姑娘不善饮酒,喝了一两杯酒,就是晕生双颊,主
人又酒兴甚豪,只有自己和他还可干上几杯,这一来,不觉高谈阔论,放怀畅饮起来。
一席酒下来,钟豪和谷飞云两人差不多都已有了八九成酒意。
钟豪吩咐两名青衣使女送三人至宾舍休息,他就拱拱手道:“兄弟不胜酒力,恕不奉陪
了。”
谷飞云忙道:“钟兄请便。”
钟豪脚步踉跄的朝外行去。
宾舍就在东花厅左首,花木扶疏之间,一排五间精舍,谷飞云等三人,每人住一间房,
青衣使女把他们领到房中,然后又给三人送来三壶茶,一面说道:“三位少侠还需要什么,
但请吩咐了。”
荆月姑道:“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那使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谷飞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馨浓馥的茶香,直沁心脾,口中赞许的道:
“这茶很香!”随着又喝了一口。
荆月姑、冯小珍也各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喝了酒的人,都喜欢喝浓茶,因为浓茶既可解渴又能解洒。
三人现在喝的就是浓茶,茶香虽然浓馥,但也略带苦涩,浓茶嘛,总是会有些苦味的
哩!
谷飞云一指荆月姑,朝冯小珍含笑道:“冯姑娘,她叫荆月姑,是我义妹,你们二位以
后多多亲近。”
冯小珍没有说话,荆月姑也没答腔。
谷飞云只当两人多了心,才不说话的,不觉轻笑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呢?”
两人依然没有开口。
谷飞云这才感到奇怪,仔细瞧去,两人眼皮微阖,竟似在磕睡,这下,心头止不住蓦地
一懔。
暗暗的道:“她们这一情形,莫非着了人家的道?问题若是出在茶水之中,自己何以一
点感觉也没有呢?”
这就伸手摇了摇荆月姑的肩膀,叫道:“兄弟,你怎么了?”
荆月姑本来坐着的人,这一摇,她一个娇躯软绵绵几乎倾跌下来,急忙双手扶住,把她
抱到床上躺下,然后又把冯小珍抱起,让她们一起躺下。
细看两人都已昏迷不省人事,自己身边既无解迷毒的药物,又不知她们中的是什么迷
药?
一时又急又惊又怒,心想:“这一定是钟豪使的诡计,他把自己引来,主要目的是为了
对付自己,怎知自己反而没事,却把她们两个迷翻过去了。”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是自己也装作昏迷,看他如何对付自己?一是立即去找钟豪,
逼他交出解药来。”
他略为沉吟,决定去找钟豪。
当下一口吹熄灯烛,闩上房门,推开后窗,飞身而出,这时东花厅早已没有灯火,他沿
着长廊,朝前进掠来。
前进,大厅东首,有一座自成院落的屋宇,此时依然灯火通明,还有人在纵声谈笑!
谷飞云掩到北首窗下,侧身看去,里面是一间极为宽敞的起居室,钟豪正好和两个中年
汉子在一张小圆桌上围坐喝茶。
这两个中年汉子一个年约四十出头,身穿藏青夹衫,浓眉大眼,个子高大壮健,一看就
知是北方人。
另一个正好和他相反,生得又瘦又小,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獐头鼠目。
此人穿一件洗得快发白的竹布长衫,已有四十五六岁,这时摇头晃脑的道:“这个大公
子只管放心,兄弟这‘迷仙散’只要喝上一口,没有兄弟的独门解药,要三天三夜才能醒
来,而且醒来之后,依然四肢无力,无法运行真气,要过七天才解,大公子要把他们押解回
庄,保证万无一失。”
谷飞云心中暗道:“这倒好,这番话等于他的招供,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不然,真不知
道找谁要解药呢?”
浓眉大汉笑道:“师弟办事,一向谨慎,其实有你毒手郎中秦老哥出马,就算十个姓谷
的小子,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
谷飞云暗道:“听他口气,好像是钟豪的师兄。”
毒手郎中呵呵一笑,连连抱拳道:“孔大侠过奖,兄弟这点雕虫小技,算得什么?”
钟豪起身道:“秦老哥、大师兄,时间不早,二位也请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要
动身了。”
他们走出起居室就分开了,钟豪就住在书房里,大师兄和毒手郎中,则在书房右首的两
间特别客房里。
因为他们住得很近,谷飞云不敢跟过去,隐身暗处,等了一会,看到一名青衣使女从走
廊退出,立即闪身过去,掩近毒手郎中房门口,伸手一推,房门居然应手而启!
谷飞云举步跨入,看到毒手郎中还没有睡,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没待对方开口,右手已
经扬起,打出五粒石子,一下就制住了他五处穴道。
谷飞云从容的掩上房门,上了闩,才缓步走到毒手郎中面前,把他推到床沿上坐下。
目光一转,看到床前小茶几上,放着一把八寸长的小刀,绿鲨为鞘,象牙为柄,看去极
为精致,低声道:“你只要一出声,我保证你喉咽立时会被割断。”
毒手郎中是多年老江湖,心知对方用刀抵住自己喉咽,决不会真的下手,因为要杀自己
的话,早就下手了,他翻着两颗鼠目,问道:“朋友是什么人?”
谷飞云道:“快说,迷仙散解药放在哪里?”
毒手郎中道:“兄弟双手穴道受制,如何取法?”
谷飞云道:“你说出放在哪里就好,我会拿的。”
毒手郎中无可奈何的道:“在药箱里。”
谷飞云早就看到茶几上有一只朱漆小木箱,一面问道:“放在药箱哪里?”
毒手郎中道:“你先打开药箱,我再告诉你。”
谷飞云转过身去,取下铜锁,打开箱盖,正待回头问话,毒手郎中已经说道:“药箱有
上下两层,你先把上层端起来。”
谷飞云依言把上层端起,放到茶几上。
毒手郎中又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谷飞云转过身,沉声道:“你还有两处穴道受制,别耍什么花样。”
毒手郎中两颗鼠目盯着谷飞云直瞧,神色极为古怪,问道:“朋友,双手有没有什么感
觉?”
谷飞云双手一摊,问道:“我双手有什么不对吗?”
毒手郎中张口结舌道:“你……双手竟会没事,你不畏剧毒?”
谷飞云叱道:“废话少说,‘迷仙散’解药呢?”
毒手郎中道:“从右边数过去,第二排、第三个小药瓶就是了。”
药箱下层,排列着二三十个拇指大的药瓶,谷飞云取起第二排第三个小药瓶,瓶上贴着
一张小标笺,果然是“专解迷药”四字。这就问道:“如何服法?”
毒手郎中道:“每服一丸……”
谷飞云把小药瓶塞入杯中。
毒手郎中急道:“朋友,你去救人,只要几颗就够了,这一瓶有一百多颗,你全拿去了
也没用处……”
谷飞云没加理会,把手中小刀返入鞘中,一面偏脸含笑道:“这把小刀,颇合我用,多
谢了!”
说着把刀也纳入怀中。
毒手郎中听得为之气结,说道:“你不能……”
谷飞云已经落指如风,一连点了他三处穴道,把他身子放平,附耳说道:“你好好睡一
觉吧!”
闪到左首窗下,轻轻推启窗户,穿窗而出,然后又轻轻推上,才双足一点,长身掠起,
回转宾舍,仍从后窗进去,落到地上,目光一注,不由猛地一惊,因为刚才自己把她们抱到
床上躺着的二位姑娘,竟然人去床空。
她们中了“迷仙散”,当然不会是自己走的,那么一定是被人掳走了。
这里的主人钟豪,不可能,他在茶水中暗使“迷仙散”,已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