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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怀良缓缓地摇摇头。
宋孝忠诧异地道:“吕兄此行的目的是……”
吕怀良沉缓地道:“实不相瞒,我乃为红艳女而来。”
“红艳女?”宋孝忠皱起了眉,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谁?”
吕怀良深沉地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红艳女是无名谷的人,我娘这次叫我出谷,就是要我将红艳女带回谷去。”
宋孝忠道:“红艳女到了永乐宫吗?”
吕怀良摇摇头:“不大清楚。不过……”话音到此突然顿住。
宋孝忠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投向花圃地后的矮红墙:“你怀疑红艳女在这里?”
吕怀良顿了顿:“是的。”
宋孝忠凝声道:“她就在这矮红墙后的女禅房里?”
吕怀良一字一吐:“很有可能。”
宋孝忠目光一闪:“燕妹就住在里面,是否要她帮你打听一下?”
“不用。”吕怀良果断地道,“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不要任何人帮忙。”
宋孝忠道:“燕妹虽然调皮点,但人很机灵,也很诚实,而且……”
“谢谢你的好意。”吕怀良冷冷的道,“请你告诉霍小姐,那个红艳女比她厉害十倍,若发现了她,千万不要去惹她。”
“哦。”宋孝忠眉头看着宋孝忠道:“若是遇着她,你也要小心些。”
宋孝忠诧异地:“为什么?”
吕怀良板着脸道:“我娘说若是男人遇见她,没有一个不会拜倒在他的脚下。”
宋孝忠想了想道:“她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辨认特征?”
吕怀良晃晃头道:“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她,不过,听娘说她在穿着上倒有一个明显的特点。”
宋孝忠问:“什么特点。”
吕怀良凝目道:“她喜欢穿一双鹅黄镶边的锻鞋,鞋头上绣有一对花蝴蝶。”
宋孝忠心格登一跳,脸色顿时变得灰白。那小轿中的女人就是红艳女!
幸喜吕怀良的目光,此刻注视着矮红墙后的厢房屋脊,并没有注意到宋孝忠的表情变化。
房里,划拳声阵阵,如同浪涛。
“二度梅!”
“五魁首!”
“喝酒,喝酒!”任焉梦高声叫嚷。
“六合魔!”
“八匹马!”
“哈,我又赢了!喝酒!”
经过短短的训练,在划拳对仗上丁非凡已不是任焉梦的对手了。
丁非凡对任焉梦超凡的模仿能力表示惊讶,但导致他在划拳对仗上惨败的原因,并非完全如此。他心不焉,心里并未完全放在划拳上,他在划拳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伏在身旁的霍梦燕身上!
他这种心思怎么能划得赢拳?
“大九归!喝酒!”任焉梦又赢了。
丁非凡摆摆手:“我不划了,你自己去划拳吧。”
“自己划拳?”任嫣梦大眼一瞪道:“自己怎么划?”
丁非凡肃起面容道:“自己与自己划嘛,只有当一个划拳,能自己划赢自己时,才是真正的划拳高手。”
任焉梦认真地想了想道:“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一定要自己划赢自己。”
他伸出左有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双手抓起青花瓷酒坛和烈酒坛,走出房间,钻进了右院的竹林。
他不愿有人看到他自己与自己划拳的输赢。
房内只剩下丁非凡和霍梦燕。
丁非凡的目光痴痴地盯着霍梦燕,她趴伏在桌上安祥地睡着,脸上泛着桃花,绽着一丝笑间,就像一朵悄然盛开的桃花。
她真美,无论是醒着或是睡着都会使男人抨然心动。
她难道了圣水后,还没有醒酒?
她难道是故意装醉,在等待自己去拥抱她?
丁非凡心念疾转,体内血液流动骤然加快。
霍梦燕身子动了一下,脸扭向丁非凡,眼睛仍然闭着,嘴唇却高高昂翘起。
丁非凡是风月场的老手,自然明白这是一个信号。
原来霍梦燕不理他,故意与他呕气,其目的只是想引起他对她的兴趣!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扳住她的肩头,用熟练的动作,把她抱在怀中道:“小丫头,你就别再装蒜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喘着气,将嘴唇向她的樱唇压了下去。
突然,她樱唇猛地一张,一口酒水污物从嘴里喷了出来。
喷了丁非凡一脸,与此同时,她身子像蛇一样从他怀中弹出。
“我喝醉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霍梦燕边说边笑,人已飞出房外。
丁非凡抹了一下脸上的污物,忿忿地道:“臭丫头,你敢戏弄本少主!你以为本少主会稀罕你?天下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夜。
黑暗的后院,凄迷的冷雾。
喧闹了一天的永乐宫,像醉倒的汉子睡得闻无声息。
一切都是黑黑的。
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除了房内的呼吸声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夜渐渐地深了,静了,天地间充满了宁静与和平,但人心呢?
院右角竹林旁的小房中睡着任焉梦和宋孝忠。
任焉梦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得,他嘴角露着一丝笑意,显然在做着美梦。
他失去了娘,但交了这么多朋友,他感到很高兴,所以睡得也踏实,当然,这与他喝下的烈酒、圣水,与体内无花果药力交融时产生的作用,也有关系。
他的心是纯洁而坦诚的。
宋孝忠眯着眼,望着窗外,没能入睡。
在青石道小轿中见到的女人,真是红艳女?
杨红玉为什么要把红艳女找回无名谷?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吕怀良?
他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办。
他的心是困惑与茫然的。
隔壁房中睡着丁非凡和吕怀良。
两人都没有睡着,但都发着熟睡时的均匀的呼吸声。
丁非凡仰面躺着,瞪眼望着天花板。
霍梦燕这丫头实在是欺人太甚,以后定要找个法子,好好地气气她!
堂堂的桃花庄少主,难道会配不上青城派小姐,真是岂有此理。
他的心是愤满磕而不平的。
吕怀良闭着眼,静静地躺着。
红艳女是否真在永乐宫?
任焉梦是善良的痴儿,他师傅为什么要出卖似地玩弄他。
自己该不该插手此事,还有那个调皮的霍梦燕该如何对付?
他的心是沉重而压抑的。
在短墙后的女禅厢房,东首第二间房间里。
霍梦燕转转反侧,无法入睡。
自从她见了丁非凡之后,在她少女的心中已泛起了激荡的春情。
她故意与丁非凡斗嘴、呕气,只不过是要激起自己的激情而已,当一个少女在享受着男子疯狂追求的时候,那种感受是何等的浓烈!
可是,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吕怀良,她不觉怔住了。
娘曾经说过,不把她嫁给丁非凡,就嫁给吕怀良,现在两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自己该如何选择?
她拿不定主意,一时无法选择。
她的心,动荡不安。
后殿外的天井院里。
一个条形麻石砌成的井台,井台上搭着木架草棚,木架上吊着一副辕萨和水桶。
永乐宫里从香殿到伙房,所有的饮食水都是从这口井里提取的。
草棚角架上悬着一盏白纸灯笼,蜡烛在笼里闪着昏黄的光亮。
草极里井台旁坐着两个灰袍道士。
天井左角,一间小杂屋。
屋里堆满了劈好的干柴,面向井台的一扇窗户下,端坐了尘道长?
两个灰铺道士是奉主持之命,来镇守井台的。
了尘道长虽然不同意采用这种打草惊蛇的办法,但因寺内香客甚多,为了保证安全,他也不能不依照主持意见行事。
两个灰袍道士是永乐宫一等一的高手,而且绝对可靠。
了尘道长则是灰袍道士的后援,以防不测。
主持的意见是,一定要保持禅课七天之内,决不出任何差错。
空中飘来一朵乌云。
夜色更浓,浓如墨,昏暗的月光,斜照这阴森凄凉的天井。
忽然,两个灰袍道士头一抢,耳朵向两边支楞起,眼里闪过一棱芒。
了尘道长深陷的眼仁里闪出了亮点。
一缕浅浅的红色烟尘,从天井院墙上飞过,飘坠在右墙角落的阴影里。
了尘道长目光射向右墙角浇,瞳仁渐渐泛亮泛光。
瞳仁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女人的身影,苗条的身材,桃红缎裤,桃红披纱,脚上一双绣花鞋。
了尘道长心弦紧了一下,这女人是不是吕怀良说的那个红艳女?
他又掌合十胸前,运动玄功,头顶冒出了团白气。
他用夜眼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