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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福摇摇头。
白发老人冷缓地道:“她就是胡大鹏的外孙女,狼崽徐天良妹妹白素娟的女儿,青城派小公主霍梦燕。”
忠福惊诧出声:“哦!”
白发老人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毁了疯婆的面容吗?”
忠福恭声道:“属下愚笨,请主公明示。”
白发老人干嘿了一声道:“实际上我将疯婆交给了两个人?”
“两个人?”
“他们一个要疯婆的一只有手,一个要疯婆的身子。”
“是这样!”
“我毁了疯婆的面容,却留下了石碾下的霍梦燕,你若杀了霍梦燕,那个要疯婆身子的人会很不高兴的。”
“属下明白了。”
说话间,已到村口。
小石桥上站着一人。
此人四十左右,一身粗布衣裳,五官端正。
虽已是中年仍不失一表英俊气派,只是右袖空空少了条胳膊,眉目带煞,透着十分冷傲与三分诡诱。
他腰间系一根宽两寸的扎带,扎带上的斜插着一把刀,从他那身姿架势的镇定自若的神情,可知他是一位少见的超级侠客。
“她在圈里?”蓦间,声音冷得如同冰银。
“十号院内。”白发老人冷声回答。
刀客走下石桥,对沙石坪上石碑如林的坟场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踏上街,向胡大鹏十号院走去。
白发老人在忠福和四名黄衣人簇拥下,走过石桥。
荒野中一彪马队和数十名黄衣武士,肃立在冷风中,静待着白发老人。
霍梦燕正待钻出暗洞时,刀客走进了院坪。
她又缩回到暗洞中,芳心犹自蹦跳不已,她虽未看清刀客的脸,但却能感受到刀客带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她除了躲着,没别的法子。
霍梦燕的眸子睁得溜圆,满脸惊摆。
这疯婆子就是赤炼蛇花容容?
她没见过花容容,但听娘白素娟提到这个名字。
花容容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脸,呜呜地道:“你……是谁?”
刀客冷沉地道:“千面郎君徐大川!”
她也没见过徐大川,但听爹爹霍长青说过,徐大川是他极少数敬佩的刀剑客中的一个。
花容容曝曝着道:“徐大川,我……不认识。”
徐大川冷哼道:“你可以说不认识我。可你断我一条右臂你不能认帐。”
霍梦燕更觉惊诧莫名了。
徐大川怎会让花容容断失一臂?
难道花容容也是一位罕世的刀剑客高手?
她虽然听爹娘提到过花容容和徐大川,但对他们的事却是一无所知,因为这些事情都牵涉到了狼、徐天良的身上,所以霍长青和白素娟都不曾告诉他。
花容容抱着头,在地上扭曲着:“我不认识你,还有什么认帐不认帐?”
徐大川冷冷地道:“我不认帐也行,但得还帐,因为这笔帐我已经记下了。”
花容容扭着身子道:“我儿子在哪里?你告诉我儿子在哪里,我就认帐,就陪你睡觉。”
“你少来这一套。”徐大川重重地“噗”了一声,“你这一套对我来说,已不起作用了,二十年了,你仍没有变,仍然是那么有气质。”
花容容缩了缩鼻子,用很重的鼻音道:“我狠毒吗?”
“当然。”徐大川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也不该在鹿子村散布瘟疫,害死这么多人。”
霍梦燕心弦像被蓦地弹了一下,全身一阵颤抖。
鹿子村果真发生了瘟疫!
这场瘟疫是花容容散布的?
她脸色转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花容容蹬着脚道:“什么瘟疫?老娘根本就不知道。”
徐大川皱起眉头:“你不会不知道,因为这场瘟疫是你儿子散布的。”
任焉梦,这畜牲!
霍梦燕捏紧了双拳,脸色由青转白。
“你这畜牲竟敢说我儿子的坏话!”花容容霍地站起来,向徐大川扑去,“我坏,我阴险,我狠毒,但我儿子决不会是我这样的人,我不容许你说我儿子的坏话。”
徐大川看到了她的脸,一张刚刚被烫坏的血肉模糊的脸,狰狞可怖。
他不觉退后了数步,脸上罩上一层严霜。
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对白发老人的做法很是不满。
花容容扑出两步,即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穴道被制,根本无法腾跃,更不用主说是去攻击徐大川了。
她瘫倒在地上,痛苦地痉挛着,却倔强地抬起头瞧着徐大川:“不……不是我儿子,决不会是他。”
霍梦燕怔住了。
花容容虽然疯了,但说的不像是假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容容忽然嘿嘿笑了笑,抿着嘴道:“一只手的男人,告诉我儿子在哪里,我陪你睡觉。”
说着,她挣扎着,笑着去解衣纽扣。
徐大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花容容已经疯了。
“来来,……”花容容颤抖手,怎么解不纽扣。
徐大川默立片刻,目芒一闪,“哩”地拔出了腰间的刀。
一把常见的潜片柳叶刀,一尺八寸长,两寸宽,刃口在斜阳下闪着刺目的光芒。
花容容抖着身子,眼里闪着惶恐的光:“别……杀我,我要去找儿子,找儿子。”
徐大川没说话,手中刀陡地跃起。
霍梦燕没看到徐大川怎么出手,只看到一道比闪电还快的白光洒向了花容容头顶。
徐大川已改变了主意。他这一剑不是耍花容容的有臂,而是要她的命。
他这样做,有两个原因。
一是报仇,二是解脱花容容的痛苦。
他是个有情的,也是狠心的男人。
“刀下留人!”一声震耳的高叫,来自院门外的长街。
霍梦燕只觉眼前一花,白光即凝结在花容容头顶两寸地方。
徐大川二十年前使剑,而今使刀,把剑法融于刀法之中。
在刀法上的造诣已到了登峰造极地步,出刀自然能收发自如,运力也能得心应手。
他发觉他并非真心要杀花容容,他若真要杀她,谁也不能叫他住手。
霍梦燕目光转身院门,心还在急剧地蹦跳。
今日的怪事真多,又会是谁来了?
院门外“走”进一张铺有绒布的草席,草席上坐着一人。
霍梦燕的眸子再次由于惊异,而瞪得溜圆。
草席在不住地蠕动,向前行真诚,下面就像装着有许多自动的轮子一般,可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去,却看不到那些自动轮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
见多识广的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恩仪。
然而,当她看清坐在草席上的人时,更惊得目瞪口呆。
此人年约五十,光头秃顶,头顶上还长着几块红黄秃斑。
两道稀拉的眉毛,眼睛细得如同两粒绿豆嵌在鼻梁两侧,嘴向前突出,嘴端尖而小,伊然像一个鼠头。
他穿一件锦缎花袄,一面只穿条短裤,裤脚外却什么也没有,原来他是个没有了下肢的人!霍梦燕瞧见这模样,差点就吐出来。
徐大川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没腿人翘起尖嘴道:“你说只要她一条右手的,刚才怎么想杀了她?”
徐大川淡淡地道:“这不关你的事,仿佛只说你来干什么?”
没腿人嘿嘿地笑了一下:“你要她的手,我要她的人。”
徐大川眉头皱道:“要她的人?”
没腿人肃容道:“不错,一了当年的宿愿,也算是对我这双腿的补偿。”
徐大川呶呶嘴道:“你走吧。”
没腿人瞪起了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
徐大川扬起了刀:“我劝你走。”
没腿人哦哦叫着:“你是劝我走,还是想与我交手?”
徐大川手腕一抖,柳叶刀霍地插入鞘内:“你不走,会后悔的。”
没腿人呵呵笑道:“我许某还从未做过后悔的事。”
霍梦燕眯起了眼,嘴唇翘得老高。
没腿人姓许,这个“许”姓与他的鼠貌却是十分相称。
徐大川沉静地道:“你现在也计不会再要她了。”
没腿人板起了脸:“为什么?”
徐大川顿了顿道:“她疯了。”
没腿人却笑了:“疯子更有趣。”
徐大川目芒闪了闪:“她认丑了。”
没腿人愿笑着道:“我还不丑吗?她不管变得多丑,总还配得上我。”
徐大川沉声道:“如果你见过她后,觉得不再要她,希望你能放过她。”
没腿人尖声道:“你要我放过她?可你刚才却为什么要杀她?”
徐大川唬起脸道:“我说过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