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鹿子村的病人都缩挤到了庙前的石阶坪,躺着、坐着或蹲立着。
百名执着弓弯和刀剑的联英会会丁,退到了街道的另一侧。
这场骚乱是因太吉镇人撤走而引起的。
惊慌失措的太吉镇人,在龙少泉还未与鹿子村人谈话前。
就己惊慌开始逃离家园,顿时镇上被一种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这种恐怖气氛很快地传到了鹿子村病人中,这些原本就感到极度恐惧,精神已到崩溃边缘病人,不自觉地涌出城隍庙要与太吉镇人一道逃走。
这当然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早已严阵已待的戴着头盔面布,连手都小心包所好了的联英会百名铁甲会丁,立即出面千预。
双方发生了冲突,虽没杀人,但鲜血已酒在了庙街的麻石板上。
幸亏龙少泉和李天奎及时赶到,已处于疯狂状态下的双方歇手后退。
李天奎来至街心站定,犀利的目光像冷电似地从鹿子村病人的脸上掠过。
在他的目光下,有不少人低下了头,但也有人闪着痛苦与怨毒的目芒迎视着他。
李天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
龙少泉开口说话了,他身后站关匡觉生和浩渺山人:“你们已得了瘟病,不可医治的瘟病。你们死定了,谁也无法救你了”
病人中掠过一阵波浪似的颤栗,但没有人说话。
龙少泉继续道:“我本来可以在你们进镇前下令将你们射杀-在镇外,这是防止瘟疫流行,保护太吉镇的唯一有效的办法,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决定放弃太吉镇,因为你们虽然已患瘟病,但仍然是人……”
病人们的脸上表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眼里闪烁出不的光芒,他们龙少泉的话,有着不同的反应。
“我希望你们不要离开太吉镇,不要把瘟疫再带到别的城镇。如果你们当我们和其它城镇的人也是人,就不要去杀害他们。”龙少泉说完此话,扬了扬手。
街口,出现了十余名担着担子的会丁。
龙少泉沉声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食物,但愿夸大窿爷能保佑你们。”
他说完此话,转身就走。
不一会,街上所有的人都走了。
病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李天奎身上。
李天奎突然冷声问道:“是谁叫你们离开鹿子村?”
没有人答话。
李天奎再重复问了一次。
半晌徐彦雨颤着声音道:“是寄住在你……家的那个…痴儿。”
李天奎眸子一张,精芒毕射。
果然是这小子在捣鬼!
他抿抿嘴,冷声道:“违反村令者死,难道你们不知道?”
“妈的!”病人中一个年轻人呼地站起。瞪着血红眼睛道:“我们已注定要死了,别再用死来吓唬我们。”
说话的人正是三十四号院,婶婶地丈夫阿南。
李天奎冷厉的目光盯着他道:“你不怕死?”
阿南晃晃着,睹声道:“到了这种地步,谁还会怕死?”
李天奎逼问道:“你既然不怕死,为什么还要逃?”
阿南顿了顿,咬咬牙忿声道:“妈的!你们为什么要逃?村上头领为什么要作出抛弃病人逃走的决定?你们就不怕死?”
病人中爆出一阵骚动,有人在嚷嚷道:“我们要继续逃,逃到别的地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逃!逃!”一片哄叫之声。
“住口!”李天奎厉声吼道:“村上十头领的决定,是为了要让你们那没染病的亲人还有机会活着,还能给你们徐家留一宗香火,还给鹿子村留一线希望,他们决不是怕死!”
哄叫声中止了,庙街一片寂静,静得连落叶坠地的声音也清晰可辨!
李天奎继续道:“你们要逃是吗?逃吧,找到你们的亲人和他们死在一块,把瘟疫散到各地,让成千上万的人和你们一样地死去,这就是鹿子村人的骄傲。”
他的话像利剑一样,深深地刺伤了鹿子村病人的心!
病人沉默着,咬紧了嘴唇,心在流血、在破碎。
阿南涨红了脸,扁了几次嘴,才开口道:“你怎么办?”
李天奎沉缓地一字一吐:“和你们在一起。”
阿南瞪圆了的血红的双眼,露出异样的光芒。
徐彦雨喘着气道:“李管家,你……也染上病了?”
李天奎断然地道:“我原就没打算离开鹿子村,无论我染病与否,我都将永远和你们在一起,鹿子村共存亡!”
他口气如此坚定,目光中有半点犹豫地主人胡大鹏一样并不姓徐。
顿时,庙街响起了一片深沉而悲羊的呼喊声:“与鹿子村共存亡!”
李天奎在呼喊声中,带着鹿子村的病人,拿着龙少家留给他们的食物,走进了城隆庙庙殿里。
李天奎的到来,无异于给这群垂死的病人服了一副兴奋剂。
大家主忘掉了死神,变得情绪激昂,拿柴的生起了火,拿食物的架起了炉灶铁锅。
庙殿里居然有了笑声和歌声,连阿南的妻子也哼起了小调。
李天奎在人群中忙碌着,他知道只要他在这里,病人就不会逃散,瘟疫就不会流传到别的地方。
忽然,他打了个冷颤,只一个冷颤。
他的心沉了下去,脸上掠过一丝踏然之色。
他知道他已染上瘟病了。
但,他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平静宁和的笑意,他早已作好了赴死的准备,染上瘟病这原来是意料中的事,与这些瘟疫病人在一起,怎能不染上病?
他在病人中走来走去,竭力鼓励着大家,他明白精神支柱对病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他希望这些病人能在死前保持着欢乐,能多支撑一些日子。
然而,病人中的欢快气氛,并未能保持多久。
午时过后不久,两个病人相继断气。
申牌时分,又有两个病人死去,其中一个是三十四院的婶婶。
死神阴影在庙殿上空盘旋。
庙殿里烧起大把大把的香,弥漫殿间的香烟中流动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短暂的欢愉之后,依然是凄惨悲凉的寂静。
病人都静静地在殿内各房间中躺着,等待着生命灭亡的最后一刻。
天渐渐地暗下来,夜幕迅速地将太吉镇罩住。
李天奎和徐彦雨同躺在一张床上。
徐彦雨尽量在缩在床里角,不让李天奎碰到他的身子,他不愿李天奎也染上瘟疫。
李天奎睁着眼望着窗外,仿佛想从窗外的天空看到什么。
天空是一片不见底的黑暗,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就像一个看不到边际的黑色海洋。
在这黑漆的苍穹里,除了绝望之外,他什么看不到。
任焉梦也来得奇怪。
这些奇怪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龙少泉对任焉梦的怀疑,确是有道理的,必须回鹿子村一趟,看看任焉梦把剩下的五十三名病人怎么样了。
他身子一动,手触到了徐彦雨。
“你管家。你……犯病了!”徐彦雨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好烫,你……在发烧!”
“嘘!”李天奎压低声道,“轻些声,我想回鹿子村一趟。”
“你疯啦!”徐彦雨低声嚷着。
李天奎沉声道:“那痴儿为什么未染病?他为什么要放走所有的病人?他是不是耍把瘟疫散布整个江湖?”
徐彦雨眯起了眼:“你是说这瘟疫……”
李天奎截口道:“我要回村去看看,如果他此时还未染上病,他就一定是这场瘟疫的制造者。”
徐彦雨点点头,随后又担心地道:“你正在发烧,怎能回村”?
李天奎霍地跳下床,拍拍他的肩头道:“你放心,我能行,我若现在不去就更没有机会了。”
“你要小心。”
“我知道。我走后,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引起骚乱。我一定在天亮前赶回来。”
李天奎披上一件破袄,咬咬牙,扎紧腰带走出了房间。
城隍庙外,冷清的庙街上寒风扑面如刀,风中夹着尘沙。
“棒!棒!棒!”街口传来了敲更声。
他踏步向街口走去。
骆坤见到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停步,仍是不紧不慢地沿着东西街方向走。
他抢步上前:“骆坤,哪里有马?”
骆坤仍往前走着,敲着怀中竹筒,嘴里却道:“刘家和张家马厩里都有马。”
“谢了。”李天奎转身就走。
骆坤没回头仍在走,脸后撼出一句话顺风送入李天奎耳中:“走夜路最好骑刘家的矮脚马,路远带上两匹马为好。”
说话时,更声一直在响。
李天奎转过东街,进入了刘家大院。
片刻之后,他坐一骑,牵一骑,从刘家大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