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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将他引至珠帘,启唇一笑说:“相公请!”
高天翔快步面人,见房中布置得极为华丽,除去牙床锦帐,庄台珠帘而外,当中尚有一张小小的红木桌,两张红木椅,桌上酒莱齐备。
小翠让高天翔在对面坐下,然后替他满满斟了一盏酒,盈盈一笑说:“相公叫高天翔,在江湖上名声已不小。”
“你曾听说过在下的名字?”
“当然听说过,不然今天你怎会大驾珍珠楼呢!”
“你们留字要我们来,我们来了,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仰慕而己,你不会见怪吧!”突然纤手在桌角按了一下,接着几声大响,是窗门与房门关闭的声音,跟着从椅后伸出两根弧形钢条,硬生生的将高天翔匝住。
高天翔仰天大笑起来,说:“真想不到啊!这小小的勾栏之中,竟然也有这种设备。”
小翠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道:“你错了,这不是珍珠楼中的房子,而是一位恩客为我单独起建的。”
“不知是你那一位恩客?”
“当然不会是你。”
“我既无那样大的财富,也没有那样大的兴趣,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那位恩客的名字。”
“是你的朋友,酒丐大醉侠!”
高天翔神色一变,问:“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高天翔苦笑道:“如果我的脖子能够伸长三尺,我就可以不用双手了。
小翠却未答他的话,又独自饮了一杯,伸手理一理头发,笑道:“他现在百花宫中,享受着无边的艳福。”
“姑娘的本名也不叫小翠吧?”
“当然!小翠只是本姑娘的化名。”
“姑娘的真名?”
“百花宫中的一个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哈———”高天翔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朗朗,震动屋宇。
小翠反而被他笑楞了,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心却异常残忍。”
“我那里残忍了?”
“你将美酒佳肴摆在面前,而又反缚了我的双手,这不是残忍是什么?”
“格格,桌上的美酒佳肴原是为你准备的,有本领你自己吃就是了。”小翠并未回答,只是双眼怔怔的注视他,脸上充满了捉弄、嘲笑与幽默的神色。
有顷,高天翔又道:“小翠,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我只有任你宰割的份啦!
不过有几点疑问,我必须弄清楚。”
“你问吧!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你已成了笼中之鸟,想飞也飞不掉啦!”
高天翔笑道:“笼中之鸟尚有人拿食物去喂他,在下却面对食物,难以入口呢!这些且不去谈它,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是,那酒丐乃是正派人物,他何以会为你做这样一座机关密布的闺房?”
“这个嘛,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他在开始造这座香闺之时,是别具用心。”
“姑娘能说明白点吗?”
“那就是他想从我身上,打探出百花宫的秘密,故意装成喜欢我,也不晓得那里弄来的银子,盖了这座香闺。”
“那也用不着满设机关。”
“这是他准备用我为饵,引百花宫的主要人物来此,因此此屋初成之时,里面的布置连我也不知道,可惜他行事秘,酒后露出口风,被我知道了。”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不错!因此我趁他酒醉之时,捆送到百花宫中去。”
“第二个问题是,那百花宫到底设在什么地方?”
“你还想到百花宫中去拼命?
“现在我已成了阶下之囚,还有什么拼命机会,我只想做个明白鬼而已。”
小翠笑一声道:“你还有自知之明,让我来告诉你吧!那百花宫位于……”
话语未了,忽听房外有阵喧哗的声音,有人操着川腔大骂:“格老子操你先人板板,你将咱们大哥藏到那儿去了?”这正是袁钢的声音,接着又有人拍门的声音,那是鸨儿,她焦急叫道:“大爷,你可得出来亮亮相,要不你那两个兄弟,还以为我将你吃了呢!”
小翠脸色一变,说:“高少侠,我们谈个条件!”
“你还未答复我问题呢?”
“待我们谈完了这个条件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说吧!”
“我先放你出去,将你两个兄弟安顿下来,然后我再答复你的问题!但话可说回来,你仍得坐在这把有钢匝的椅子上。”
“万一你放了我,我不愿回来又当如何?”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要你说出口,我相信你决不会失信。”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小翠仍然用手在桌角上一按,“啪”地一声,钢匝向两边一分,高天翔也随之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此刻,那窗门也随着啪地一声,全打了开来,外面正站着石玉和袁钢,一见高天翔即叫:“大哥!”
“你们吵些什么?”
“我俩发现这珍珠楼有些不同寻常,怕你有了闪失,因此才问问鸨儿。”
高天翔点点头道:“不错!你们不必再在这里呆下去,先到前面城隍庙等我,到时我们再作商义。”-“大哥,你一个人?”
高天翔一使眼色,说:“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谁有那个虎心豹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大哥说的是!”说完,石玉和袁钢离开了珍珠楼。
高天翔又回到房中的座椅上,啪地大响,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姑娘现在可以答复我的问题了吧?”
“你不愧是个君子!好,我告诉你,那百花宫就在那龙驹场眉山之下,有两条秘径可通,一是旱道,一是水路。”
“旱道从何而人,水路又从何而人?”
“旱道在眉山西麓人口,水路在龙驹场岸边下江。”
“如何走法?”小翠向他抛了个媚眼说:“虽然你已成了网中之鱼,但这些事目前我尚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上面的指示!”她边讲边将外衣卸去,露出一身贴肉的蝉衣,肤光映雪,看来令人发麻。
高天翔道:“不说就不说吧,只是你犯的虐待狂却愈来愈重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将酒菜摆在我面前无法充饥也还罢了,如今你又露尽色相,不让我亲近,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小翠格格一阵媚笑道:“我倒有心让你亲热一下,只是怕你不老实,拔腿就跑,你的武功比我高,那我就惨啦!”
“在下答应不走就是!”
“空口无凭,我得点了你的软麻穴。”
“可以。”
“你不要妄想以内功张开穴道,须知我们百花宫的点穴手法,与众不同。”
高天翔突然又大笑起来,笑得那样开心,半晌才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一切听凭姑娘处置就是。”
小翠一笑起身,轻轻向他身边走去,五指轻舒,已点了他的软麻穴,然后压动暗锁,打开钢匝,伸手托住,将他抱在牙床上。
这张牙床是用膝皮制成床面,睡上去柔软舒适,再加上美人在侧,高天翔虽然是谦谦君子,也未免有些必旌摇摇。
小翠故意将王腿一伸,腮边耸起了两个酒窝,笑道:“如今你睡在我的怀里,与你孩童时候,睡在你母亲的怀里,此中的滋味有什么不同吗?”
“同是发源于一个爱心,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结果如何?”
“结果一个是意祥温暖,一个是风情冶荡,一个是天伦之乐,一个是鱼水之欢。”
“这就是了,此中毕竟还是有不同之处,但你既已知道鱼水之欢,为什么又静静的躺着,假作斯文?”
高天翔苦笑一下道:“姑娘点了我的软麻穴,使我手足无力,这样的调起情来,岂不乏味。”
小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说:“你少动这些歪主意,你想要我解了你的软麻穴,然后你再反手制我,让我由你摆布?”
“美色当前,弃而不愿,我相信天下无此傻瓜。”
“别骗人啦,我知道偏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就有这种傻劲。”
高天翔无言笑了,伸了个懒腰说:“我好累!”双眼一闭,竟在牙床上养起神来。
“你不是要尽情享受一下吗?”高天翔不理,小翠冷冷一哼,又道:“你别妄想运气解穴,你要知道百花宫的独门点穴手法,天下难解。”
高天翔仍是不理,小翠伸手一挥,“啪”地一声,在他脸上打了一下,骂道:“你这个混帐小王八蛋,你是在拿老娘作耍?”
这一掌打得异常之重,高天翔的脸上立即现出五道红红的指印。
高天翔双目一睁,说:“是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