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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与何笔之间功力悬殊,而河笔又是存心潜隐形迹,所以无人发现他。
他很快地掠出了这座残破的后花园,因为他在追踪易蓉蓉。
花园后面,是大片的疏林与荒丘。
二三百丈外,才是房屋栉比的镇的后巷,是以,这儿的地势虽然不平坦,却是很空旷的地方。
高低起伏的荒丘、疏林,显得一片迷茫。
何笔迅速地隐入疏林暗处,因为他已发现了警兆。
果然,就见一批幽灵似的黑影,飞出荒丘后陆续飞掠而来。
接着,又见那荒丘后面,火光闪处,一排排的火弹,飞蝗似地射向花园。
火弹炸开后,冒起一团团彩色烟雾,转眼间,笼罩了整个后花园。
他嗅到了一股臭味,心中一惊,暗骂道:他XX的,这些臭婆娘,还敢放毒,让本帮主遇上了,由不得你们。
心念动处,他纵身飞掠过去。
也就在此时,纪雯也赶到了,她纵扑到何笔发声之处时,正是那片荒丘疏林,但是却已毫无所见。
她环首四顾。
前面,是起伏凸凹的坟地。
左面,是一条大水沟。
右面,是一片疏林,间杂荒坟。
后面,就是自己的来路,荒废了的后花园。
倏地,五十丈外的大水沟那边,又传来何笔的笑声:“好哇!你们这些臭婆娘,敢在本帮主面前作怪,还要冒充一盏灯,两盏灯,还他XX的三把火呢!快说你们那一盏灯在那里?”
他在那里给人家乱起名子,顺口胡诌,满得意的。
纪雯心忖:这地方有何笔在,易师姐诡计很难得逞,由他去吧!
突又听何笔哼了一声道:“你们真的大胆,还敢暗算老夫,看我不割了你们的鼻子才怪呢!”
纪雯听何笔自称老夫,几乎要失声笑出来,又听他要割人家的鼻子,对方是女人,如果一个女人被割了鼻子,还不如杀了她们好,她不得不出面阻止。
她转念之间,身方移动,突闻惨叫声起,尖锐刺耳,心头倏然一惊,深悔自已来晚了,连忙扬声道:“弟弟,住手!”
“谁?”何笔喝问。
纪雯忙应声道:“弟弟,是我!”
何笔笑道:“啊!是小姐姐呀!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两个臭丫头竟冒充一盏灯,真是气煞老夫了。”
他说着,一指在污泥中打滚惨叫的锦衣女人。
这儿正是大水沟的一处烂泥地。
纪雯笑道:“何笔,你怎么叫起我小姐姐来了,我什么地方小了?”
何笔笑道:“我怕把你叫老了,那多难看,你没听人家说过吗?人老珠黄不值钱。”
纪雯笑叱道:“胡说,人有叫老的么?倒是你自称老夫,就不相称了。”
何笔笑道:“那以后我叫你小姐,我自称小夫好了。”
纪雯俏睑一红,瞪眼叱道:“放屁!越发胡说了,你怎么可以割掉人家的鼻子?”
何笔笑道:“吓她们呢,她们竟和臭老铁勾结在一起,真是太气人了,不过,我却点了她们的穴道,她们再要不说话,我真的就割她们的鼻子,叫她们一辈子嫁不到老公。”
纪雯心头又是一冷,因为真是这样的话,比错骨分筋的手法还要霸道,想不到何笔会的功夫,还真是不少。
看那二女,已经成了两个泥人,痛苦得乱滚乱叫。
纪雯道:“兄弟,我未料到易蓉蓉竟有如此大胆,竟敢和本帮为敌,唉……”
何笔笑道:“她为什么不敢?莫非她过去本是你们天理帮中的弟子?”
纪雯道:“那倒不是,不过她却是家母的徒弟。”
何笔笑道:“她是假母的徒弟,那么你也是假母的徒弟了?”
纪雯一瞪眼,叱道:“你又胡扯了,我说的家母,是我对我母亲的尊称,懂了吧?”
何笔歉意地一笑,道:“懂了,可借我没有一个家母来疼我。”
纪雯知道和他胡扯下去,又没个完,轻叹了一声道:“唉!弟弟,咱们找她去!”
何笔一怔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纪雯道:“找找看呗!”
何笔笑道:“你瞧!那一盏灯还有替身,叫手下假冒她,可见她早就有预谋了。”
纪雯轻叹了一口气道:“她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这两人是无辜的。”
“什么?”何笔怪叫了一声道:“她们躲在暗处,对小夫下毒手,还说是无古、无今……”
纪雯笑了道:“我是说,她们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而你是一代吃喝帮主,名扬四海,威震武林……”她又哧哧笑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又是倾国倾城,犯不着折磨她们,放她们一条生路好了。”
何笔就是受不了被别人恭维,闻言笑道:“你是好心好心有好报。将来嫁个好老公,何笔跟着喝喜酒……”
他嘴里胡诌着,手指连点,解了二女的禁穴,二女仍萎顿在泥里。
何笔嘻嘻笑着,方一转头却见纪雯面罩寒霜,凝目瞪着他,冷叱道:“你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理你。”
话声一落,掉头掠开,何笔也跟着纵起。
他们绕着这座废庄院,走了一周,见敌人全已退走,方进入地道。
外面,正是晨鸡初唱,天色欲亮时。
他们清点伤亡,还好,死的不多,伤的却不少。
总之,这一仗是大获全胜,最难得的是制服了魔扇铁林。
纪雯心中一高兴,就忘了疲劳忙着指派人掩埋死者,计划着重建天命庄……
等她忙完,突然想起了何笔,暗忖:这小子虽然帮助天理帮击退了敌人,但他并没有表明态度,是否皈依本帮呢?
她想到了何笔,但却不见了何笔的影儿——人早就走了。
她哪知道,何笔这个人,就是闲不住,若要他安静住下来,那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这时,早又进了长安城,和那些混混弟兄们又搅和在一起了。
醉仙居,在长安东的长乐坊。
这家酒肆不大,却很有名,凡是来到长安的文人墨客,如果不在这里小酌一番,那就等于没有到过长安。
据说,唐朝纯阳吕洞宾就是在这里遇着汉朝的钟离权,而得道成仙的,店门口,立着一块刻着长安古酒肆的石碣。
黄昏时分。
何笔在几个小顽童的簇拥下,进了醉仙居。
这醉仙居分上下两层,共是三间门面,设备甚是富丽。
这时正是华灯初上,雅座已坐满。
店堂看出那些人都是本地的混混,他们哪敢招惹,连忙设法把楼梯口那间小雅座,让要走来走的人匀让出来,何笔他们挤着坐下,点了酒菜,先饮了一阵酒,方待再点几样菜。
忽听外间,有两人在说话。
一人道:“江湖上的新鲜事可真多,现在又出了什么十八夫人,竟然在城东门接挂起了白布幡,约战何笔。何笔又是什么人呢?名字好怪呀!”
何笔听了,暗道:“他XX的,十八夫人竟找上了我何笔,该不会看上我了吧!讨十八个老婆,哈哈!受不了。”
这是他心中的活,一高兴就说出来了,而且也笑出声来,四个混混惊愕地望着他直发愣。
何笔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胡乱吃过了酒,他就赶去了东门楼。
果见高耸的城楼上,悬空垂下了三丈六尺白布,斗大的红字如血:
“河西十八夫人约斗何笔,七日内前往落鹰峡,失约者,不是人物。”
何笔看了那白布幡,并不以为然,反而沾沾自喜,自语道:“十八夫人,哈哈,我如何消受得了。”
话没说完,他突然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跟着身形向前一栽,趴在了地上。两个全身黑色劲装的女人一前扑,从地上架起何笔,飞驰而去,另一黑衣女人,也跟踪追了下去。
这是一座宽敞荒凉的花园,那两名黑衣女人,就把何笔架到颓倒了一半的凉亭上,松手把他丢在地上。
两人转身轻叫了一声“小姐!”
原来这是主仆三人,最后到的是小姐,架着何笔的两人是婢女,兰人都把蒙面拿了下来。
淡淡的月光下,可以看得出,三个姑娘都生得很美,长得很甜,也都只有十四五岁的年龄。
那被称为小姐的姑娘,走到何笔跟前,察看了一阵,轻叹了一口气,道:“死了,真没用,春花、秋月,你们把他埋了吧!”
那叫春花的丫头,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小子这样的没用,就不白费劲了。”
秋月笑道:“那是小姐的功夫高,一剑毙命,当真是冷月剑无情。”
那黑衣姑娘脆叱一声道:“春花、秋月,叫你们去挖坑埋人,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