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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书生却已一声尖啸,纵身飞下了伏波山,竺瑞青眼看他疯狂般尖叫着奔下山去,心中甚感诧异,原因是他只看到桂林城,离伏波山不远的地方冒起了一缕火光,不知是什么人家,正遭遇祝融之灾,难道会有这么巧,就正好是少年书生的家。
竺瑞青平时对少年书生十分不满,眼看他如此悲伤的飞奔而去,心中又自不忍,惟恐他途中再度遇险,遂也尾随下山。
少年书生这一急奔,方显出他的轻功十分了得,只眨眼工夫的耽搁,二人相距已数十丈远。
只是,竺瑞青却没急於将他赶上,只暗中缀在他的身后。
当逐渐的接近火场时,竺瑞青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遭遇祝融火神降临的,正是闻名江湖的马家大院。
这一发现,竺瑞青脚下也不禁紧急狂奔,他一旦全力奔驰,就形同流星横空,快捷得无与伦比。
当他奔近至离火场十来丈远时,在劈拍的风火声中,隐隐更听到叱暍拚斗之声,这一惊更非同小可,足下一垫劲,一连两三个起落,人已立身马家大院的院壁上。
一眼望去,马家大院偌大的一排房屋,全都陷在火海中,烈焰横飞,凶猛无情的火势,已无法收拾,眼看一间间的倒下来。
竺瑞青在院墙上,英目四下一扫,发现院内人影晃闪来去,就没有一个提水灌救的人,街坊邻居也没有人前来相助,院墙外更是连个看热闸的人影都没有。
竺瑞青心中感到惊讶万分,美髯翁在当地人缘这么差吗?邻里间竞没有一个朋友吗?这简直使竺瑞青有难以相信的事。
可是,他再留神察看那些来去的人影,发现他们一个个玄巾包头,一身玄色劲服,与马家大院中的家人装束,回然不同。
竺瑞青心中又不禁一凛,正待抓住一人,问个明白!
突听一声尖啸,传自后院。
竺瑞青腾身一纵,两三个起落,已跃入后院,眼看五个黑太大汉,各执单刀,正围着少年书生厮拚。
少年书生施展一条软鞭,弹舞开来,竟似生龙活虎般的,只可惜对方五人手底下也自不弱,将少年书生紧紧围住,且越逼越紧,似欲将少年书生生擒活捉般。
竺瑞青一见少年书生手中软鞭招式,心中就不禁震烈一惊,这不是雷电七鞭的招式吗?只可惜少年书生练得不到家,威力始终无法发挥。
可是,由此使他想到少年书生与美髯翁有不寻常的关系,他那能再置之不管?
猛烈一声长啸,凌空飞起,扑向斗场,单掌一挥,发出一记强猛无俦的掌力,围住少年书生大汉,立有三人被震得飞跌出一丈五六。
却听一人阴侧侧的哼声叱道:“什么人敢干涉‘幽灵教’的事,想是嫌命长吗?”
叱声未毕,又有数名大汉扑了上来。
竺瑞青一听是“幽灵教”的人,暗忖:“怪道没人敢来救火,原来是这般强顽,”心下怒火更炽,手下再不容情,竟施展开了惊世骇俗的“摧枯拉朽掌”。
但觉热浪澎湃,潜力逼人,遇者立即扑倒地下,通体焦黑如炭般死去,如同火场中拖出烧焦了的尸首。
竺瑞青一旦施展开这等惊世的掌力后,眨眼功夫,场中立即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十七八条人影。
突地,一股冰冷的阴风,快如电光石火般射至。
竺瑞青通体一颤,忙弹出摧枯拉朽掌,将阴风击散,可是,一旁的少年书生,却无声无息的瘫倒地下。
竺瑞青心中猛吃一惊,自从少年书生与美髯翁有关系后,立即产生了一种关护之情,岂能再让其遭到伤害。
遂忙一闪身,从地上将少年书生抱起,然而触手冰冷澈骨,就像抱了块大冰砖似的,不由惊骇魂飞,救人要紧,他也无暇再查察来敌是谁?抽身就退。
蓦闻阴笑声起。
“臭小子!还不纳命!”
一语未毕,风声飒然中,落下一位钩鼻老妇,鸡皮鹤发,年纪约在七旬左右,恰将竺瑞青去路阻住。
竺瑞青因怀中少年书生通体冰寒,气若游丝,那敢怠慢,一语不发,抬掌狂劈。
“摧枯拉朽掌”发挥到十成功力,但见一股股热浪,汹涌而出,那灼烈逼人的火势,似助长了他无形的威力。
“摧枯拉朽掌”失传江湖数百年,威厉狠辣处,确是无以复加,钩鼻老妇那敢硬接,只得跃退一边,让竺瑞青闯了出去。
可是“幽灵教”一向做案不留活口的,钩鼻老妇岂能让他们脱身,足尖一点,人已追了下去。
钩鼻老妇刚刚跃出马家大院,倏听一声乾笑,道:“老鹰婆,匆匆忙忙的是失了魂呢?还是让狗把鹰鼻子咬了?”
钩鼻老妇心中大怒,什么人敢拿自己开玩笑,立定身形一瞧,眼前站着个蓬头暴齿,鼻塌嘴歪,鸠形鹄面,鹑衣百结的老化子,手执一根竹杖,正好将他去路阻住。
钩鼻老妇心中微微一惊,这贼化子一向行踪飘忽,怎会突然在此出现?但她也非好惹的人,遂冷声一笑,叱道:“贼化子!你故阻我应老婆子的去路?”
老化子突现惊愕说道:“没有呀?我万铁皮天胆也不敢阻你名震武林的‘三妖’鹰婆婆的去路!我是一片好心,以为你的鹰鼻子让狗咬了,想替你打狗呢?”
说完歪嘴一裂,疏疏落落的露出几颗黄牙,模样丑得惊人。
钩鼻老妇原来是闻名黑道的魔头‘三妖’之一的鹰婆婆,她本姓应名素贞,只为长了个鹰钩鼻子,而“应”“鹰”又复同音,所以别人都取笑她为鹰婆婆。
这一刻应婆婆只气得脸色铁青,但她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老化子万铁皮,素有钢皮铁骨,万人敌之称,一身轻功神奇绝妙,来无踪去无影,赛似鬼魂,手中一支竹杖一百零八招龙蛇杖法,更是波谲云诡,烕厉无伦,武林中谁个不知,那个不晓。
钩鼻老妇应婆婆虽然不一定怕他,但她也不愿招惹这么个厉害人物,原因是一旦交上手,绝不是千招内可以分出胜负来的,临了究竟鹿死谁手,也无法预知,遂哼了声道:“臭化子,还不与我滚开!”
老化子又复一声乾笑道:“滚开似乎太不雅观?我爬开点不就得了!”
说毕用竹杖在地下划了两划,人倒真是让开了几步,只是,就这瞬息的耽误,竺瑞青早走得没影了,再要找他,谈何容易。
钩鼻老妇应婆婆只恨得咬了咬牙,叱道:“贼化子,这笔账记下了,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你算账的!”
语未毕,人已纵起,她不敢再事停留,万铁皮一张歪嘴,武林中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口头上向不饶人,说斗嘴她决非对手,何苦自找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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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竺瑞青抱着少年书生一阵急奔,又复来到漓江岸旁,眼看身后没人追来,遂就岸旁觅一隐地,将少年书生放下,却见身子微僵,气息已断,不由大吃一惊,伸手胸口一探,万幸尚有余温,只要心脉未断,总有得救。
竺瑞青心头一宽之下,忽觉手触处,两旁软绵绵且有弹力,心中又不禁一愕,伸手摸摸自己前胸,坚硬如铁,与对方简直无法相比,只道对方娇生惯养,没下功夫苦练,不禁大摇其头。
可是,目下救人要紧,他那有余暇去想别的,怀中陶出玉瓶,倾出一颗“一元神丹”揑碎腊丸就塞到少年书生口中。
只是,少年书生气息已断,根本无法下咽,万不得已,竺瑞青只有嘴对嘴的,以本身唾液与丹田真气替对方送下。
正在这个当口,突听身后一声怪叫道:“畜生!你做得好事………”
竺瑞青闻声一惊,赶忙跃起,猛然转身,身后那有什么人影,不过,他从衣袂带起的微微风声,已发觉对方匿身三丈外的一颗大树后,遂朝那大树一揖,道:“不知那位高人驾到,既蒙瞧得起区区在下,何不请出一见?”
树后之人,自以为轻功独步武林,天下无双,正想找对方寻寻开心,那知只一下,就被对方看破拆穿,心中那得不大大吃了一惊?
眼看对方小小年纪,不知那来这么深厚惊人功力,丑脸一红,缓缓踱出,竟是那塌鼻歪嘴,手捧竹杖的老化子万铁皮!
竺瑞青一看到那一付丑陋不堪的相貌,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怔,可是,武林中越是形态相貌有缺憾的人,其武功造诣,也必有独到之处,越是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在武林中地位也必定极高。
竺瑞青一眼之下,已知对方定是位江湖异人,只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此番用意何在,遂又深施一礼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前辈大驾,不敢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化子万铁皮一声乾笑道:“好小子!你倒是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