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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白纯里绪就再也不存在了。现在只有你,是挽留白纯里绪的存在而已!”
我勉强无力的腿行走。
头也不回的,打算离开这个草园。
——只到我听见下一句话为止。
“……是吗,你想回干也那里去吗?两仪。”
他小声、带着笑说道。
——双脚,停了下来。
“那你没必要出去了,因为那家伙就在这里。”
我猛然吐出一口气。
眼前的景色开始摇晃,感觉像是要倒下一般。
我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但是,为什么。
只有那句台词,我能完全理解呢……?
“你——”
我发不出声音来。
原本决定不再回头,我却回过头去。
明明已经——打算不再杀人而生活下去的……
“这都是你的错,两仪。都是因为你一直拖拖拉拉,我只好代替你做这件爽到不行的事!”
我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耳朵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没错,这是你的短刀吧?虽然弄脏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还你吧!”
“喀啷”一声,我的短刀掉到地板上。
银色的锐利刀刃,被鲜红的血给弄脏了。
我的短刀,上面沾有某人的血液。
我很清楚那是谁的血…我不可能会认错那个人的血味,因为那让我一直无法忘怀。
“…啊,你死了吗…”
我说完往前踏了一步。
因为我非得要捡起那把掉在水泥地上的短刀。
“对,是我杀的,是我为了要让你自由……!黑桐那家伙,到最后还装出一副好人的样
子罗嗦个不停。说什么我跟你是相反的!很可笑吧?我们明明是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雨声,听起来真吵。
我走到短刀的位置,蹲到水泥地上。
沾在刀刃上的血迹还很新,这把凶器染血,时间上来说应该是几分钟前的事吧?
——啊。
在这么接近的地方,这么接近的时间里。
我失去了他。
“…笨蛋,我不是叫你待在橙子那边吗?连死法都这么脱线,还真像你!”
“如果杀了学长,我可不会原谅你的,式。”
一直用这句话束缚我的男人,现在被他所保护的动物杀死了。
……到底为什么。
他明明是我的东西。
明明能杀他的,只有我而已。
“——绝对。”
我拿起短刀,用两手握着它站了起来。
低着头,只是将短刀抱在胸前站着。
我维持脸朝下的姿势,开口说道。
“——好啊,动手吧。”
我低着头,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抬头也没用,因为我从刚才开始——就没再看过那个动物一眼了。
“——你说绝不原谅我。白纯,在这点上我们的确是很像。”
动物跑了起来。
我还是低着头,不去理会它。
赌命之类的行动,待会再说。
现在我还想——多多感受一下。
趁刀上还残留他的温暖时——
◇
白纯里绪的身体跳了起来。
面对一直线冲来的敌人,她还是动也不动。
“刷”的一声,动物的爪子削下她手臂的肉。
即使流着血,即使敌人擦身而过,式仍然低着头。
她的双手,温柔地抱着短刀。
有如对待无可取代的宝物一般,紧紧的…紧紧的…
刀上她所记忆的温暖越来越淡。
那就像是自己的体温,或是互相碰触时的肌肤温热。
像这样的我也多少存有的心,而我也相信那个人的心。
流着鲜血、受到伤害、身体越来越冰冷……
但是,却不觉得疼痛。
因为我知道,还有更令人难受的疼痛。
那是淋着冰冷的雨,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追逐着。
——对,只有寒冷的吐气带有热度。
彼此都像快要停止呼吸一般。
“刷”的一声,肉又被削下了一块。
敌人感觉像在享受狩猎的快感,玩弄动也不动的我。
他用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奔跑,每擦身一次就带走一块肉。
……外头的雨仍旧没停。
虽然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对我却是令人兴奋的事物。
——在下雨天。
如果雾气般来临的放学时间,听你吹着口哨。
第三次,腿受了伤。
“啪”的一声,沾湿了水泥地面。
深至骨头的爪子在脚上和地面涂上了鲜血,连站着都令人感到痛苦。
……没错。连只是站着,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我想,有时还是会以笑脸相对。
因为织喜欢你。
——在黄昏。
充满有如燃烧色彩的教室里,我跟你在聊天。
敌人的能力,不是以前的它所能比拟的,不管速度或准确,都超越了真正的动物。
相对的,我已经成为一个空壳。我的心冻结着,身体在不久后也会无法动弹了吧?
但是,这事实却让我无药可救地觉得快乐。
因为手还能动,在它下次靠近,我要确实解决它。
——只要有你在,只有你微笑,那就是幸福。
它第四次冲了过来,敌人的目标是右手。
我虽然知道,但却动也不动。
……因为我不能杀人。
——只要有你在,光是并肩而行我都觉得高兴。
血流得太多,我的意识有点模糊。
身体很快就要倒下了吧?
但是,我却还遵守着那个人的话。
……不可以杀白纯里绪。
就算死了,他的话也还在我心中活着。
……因为我想一直守护那种温暖。
——只是短短的时间。
以为林缝间的阳光似乎很暖和而停下脚步。
我感到很高兴。
你把我当作普通人一般对待。
我很高兴你认真告诉我:“不可以杀人。”
虽然我没有说出来。
但就我来看,我感觉你有如奇迹般美丽。
——你笑着说,总有一天我们能站在同样的地方。
第五次的爪子接近了。
那一定是我的最后大腿。
敌人应该会攻击我的脖子吧。
想解决就算不管也会因出血而死的我,只要攻击劲动脉就很足够了。
——我一直希望,有某人能这样跟我说。
……死亡逼近了。
回想起来,都是至今所发生快乐的事,我脸上的表情不禁得意起来。
仅仅一年的过去,还有仅仅半年间的至今。
奔驰的时间非常快,连抓都抓不住。但我很感谢那有如谎言般的幸福。
不会变更好的无聊高中生活。
没有争执,平稳的每一天。
——那真的是…
有如做梦一样的日子。
谢谢你。但是,抱歉…
我抬起头目视那家伙的死。
我知道会消失…
那个你所相信的我,还有你所喜欢的我。
就算知道会消失,我还是要杀了它。
就算因此让至今的自己全都消失,也一定没有人会陪在我身边。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我也无法原谅杀死你的这个家伙——
——她看着逼近的敌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了。
有如飞离水平面的白鸟一般。
到达结局,只是一瞬间的事。
◇
结局来得非常快。
白纯里绪伸往她脖子的手,瞬间被她切断了。
她就这样一口气切断敌人的双脚,把短刀插进像气球般飘着的白纯里绪身体,并将它无
情地摔到地面上。
短刀如同墓碑般贯穿它的心脏。
它“哇”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一切便结束了。
白纯里绪的表情,就这样惊讶地停止。
没察觉到自己被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杀死,白纯里绪的生命活动停了。
◇
短刀,像是墓碑般插在白纯里绪胸前。
用双手握住短刀的她,一直保持跪姿不动。
阳光从窗户斜斜照了进来。
被灰色亮光映照的模样,有如替死者送别的神父般,不带有任何的色彩。
白纯里绪的试题没有流血。
四肢在仓库里的鲜艳红色,都是从她身体流出来的。
……不,如果是两仪式,她可以让几分钟的性命延长许多倍,并借由接受治疗而完全恢
复。
但她却不想那么做。
她放开短刀,往后倒了下去。
双唇“哈”地叹出了一口气。
只要她把呼吸的间隔更加延长,并切断伤口附近的神经,这样休息的话,就能恢复到足
以去求援的体力。
“…不过,还是算了。”
说完,式仰望着天空。
从窗户里看出去的景色,总是在下雨。
在冬天这季节,总是在这种天空下,弄脏了自己的双手。
……这副模样没办法回家。
全身脏兮兮的回家,也只会被责骂而已。
“就算这样,还是会等着我。”
……明明会一起散步。
……明明会握着我肮脏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明明有那些像是梦境般的每一天。
“真的,好像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