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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出声讽刺我的离开石盘之举。
众人呆在原地一筹莫展,突然,柳三对着我开口道:“当年,莫姑娘也是对这半分机关图甚是熟稔,今日,不妨带着我们试上一试,总比坐以待毙来的好!”
柳三如此建议,众人很快将目光瞄向了我。
朱广却冷声怒喝:“云王擅于用炸,到了此时此刻,你们竟然还信任他的骨肉,难道真要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才有觉悟吗?”
朱广的话落下,赫连瑾脸色便沉了下来,“朱将军此言怕是过重了,阿辛若是真有此意,便不会弃自己性命而同我等一起,云王狡猾至此,我们受云王之骗,还望朱将军莫要迁怒他人!”
朱广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阿辛,这机关布局,你心中可有把握?”莫无康问我,我敛了心绪,走上石门前,望着转动的罗盘,皱着眉头对他道:“我虽记得机关全貌,但破解之法事关众人性命,我不敢如此肯定,但,事且至此,就不知众人可否信我一次。”
我的话落下,只见青仲走上前,“刚刚朱长忌走得是子时这块罗盘,那我等便顺着他们刚刚所走的路劲追过去便是。”说着,青仲便要迈脚进去。
“等等!”我连忙出声阻止,拦在他面前道:“这奇门术数讲究方位时辰,刚刚长忌先生从子时的罗盘走过,定有几分道理可言,如今时辰已经过了半数,子时罗盘刚刚是生机,此刻便可能是死路。”
青仲一听,顿时皱眉,“那该如何?”
我想了想,问着身边之人,“现在是什么时辰?”
赫连瑾对着我道:“我们入内皇陵乃是辰时,刚刚长明灯的蜡烛燃了半根,怕此时已经是午时。”
午时?
我想了想,午时数正南方位,阵法逢九变数,推算来看,此刻应该对应丑时才对,如此思虑,我转头对着众人道:“时位变化,我们走丑时便是。”
青仲有些不放心:“莫姑娘肯定?”
我皱了皱眉,心中亦没有十分确切之意,我沉默不语,便要先行一步以身试石盘,然我刚要迈出脚步,突然身旁的赫连瑾拦住了我,他微微敛了眉,走向前对着我道,“这一步,我来!”
我心中一动,抬了眼便见赫连瑾便迈步而去,一旦赫连瑾迈入“丑”字罗盘,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然,幸运的是,石盘又停止了转动,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而石门处的众人亦是睁大了眼扫看四周,只见周围的机关之法毫无动静,这才敛了心神跟着走了进来。
一旦四盘禁止,圆盘中间毫无反应的石板更是杀机重重。
我回忆着当年朱长忌所教导我的无行之论,将八面石板分阴阳,带着众人小心翼翼的踏上,突然,罗盘对应的石墙上开了一道门,我低了头看着石门所对应的罗盘之字,与刚刚云王所走的那道门截然不同。
想必,这生死门之间,定然是有多数通道,至于那条通道能入皇陵的正中心处,那就令当别论了。
我们走进了一处石道,石道微微向下倾斜,众人感受到石道的坡度,走得皆是小心翼翼,赫连瑾在我身旁点燃一盏长明灯,照亮着脚步的道路。
“我们这是要通往何处?”人群中,朱广出声询问。
“刚刚的生死门对应十二个时辰,怕是十二个时辰对应十二道门,云王手中的那半分机关图所示的最终位置是长生浮廊,位处北,而我们最后的石门落处是子时,也位处正北方,如果此路通畅,这走下去,怕是长生浮廊。”
常常的石道回荡着我的声音,众人听着我的话,又继续向前前行。
我只知晓这半张机关图的布置,等走道长生浮廊,我们便真的无前路可走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倏的一揪。
像是察觉到我的不安,赫连瑾猛然抓紧了我的手,熟悉的温度在手掌中,我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条路又赫连瑾作陪,生死有何惧呢?
突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黑暗中我们手中的灯光微弱,众人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严正以待。
动静似乎是顺着光源而来,只见不远处那森冷的白骨上忽然涌上了一批黑色的毒虫,它们急促的爬动着,顺着碎裂的尸骨朝着我们爬来。
“大家小心!”莫无康一声提醒,只见如潮水用来的毒虫忽然朝着我们的方向爬来,冲虫身细小,我们手中的刀剑好无用武之地,突然,一声闷哼,只见傅绍言伸出了手捂着自己的袖口,而他的带血的袖子上早已经爬上了几只贪婪的黑虫。
“是血!是鲜血的味道吸引它们而来!”我出声道。
刚刚石门处的箭雨密集,让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丝伤口,我见状顿时撕开了不布匹将赫连瑾身上的伤口紧紧包扎住。
但,令我惊讶的是,明明赫连瑾身上亦有血迹的味道,但那些毒虫却绕过赫连瑾身子,攻击他人。
赫连瑾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异状,他同我相视了一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对着众人道:“将墙壁上的灯点上,虫蚁畏光!”
这么说着,赫连瑾却是解开了自己的伤口,将伤口蔓延而出的血迹滴入烛台中,顿时,朝着我们涌现而来的毒虫受了刺激一般,纷纷躲避着我们,又匆匆向着我们身后原定的轨迹爬去。
傅绍言被咬伤的部分很快溃烂,柳三见状,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为被咬伤的众人上了药。
地上残留了几只毒虫的尸体,我蹲下了身子,细细看看他们,它们的翼翅处的翅膀已经退化,身形细小,像极了我们在殊途山上看到的那像黑雾一般的黑虫。
瞧见我的动作,似乎看出了我的所思,待为众人上了药,柳三开口道:“殊途山上那些食咬百姓的毒虫便是从这皇陵中飞出的。”
柳三的话让我的愣了神,他见我似乎不信的神色,笑了笑,沙哑着喉咙道:“莫姑娘不信?这种毒虫我再熟悉不过了,我这一生都在寻找着它们隐藏的踪迹,终于在沈望的身边发现这个毒虫的秘密,它们藏身于皇陵之中,生生世世。”
提到沈望二字,莫无康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看向柳三的目光也阴戾无比。
“呵呵!莫无康,你恨我杀了沈望,杀了我们的恩师,你又可曾知道,他也是这刽子手之一?”柳三的神色有些癫狂,丝毫不顾莫无康怒视的目光。
突然,柳三笑出了声,“哦,不对,我怎么能期盼你能理解我,你姓缉,你也是这罪恶的一员!”
“当年,你为何要杀死师傅?”莫无康沉了声质问,手摸着刚刚柳三上药的地方,似乎,想给柳三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
柳三阴冷的笑出了声来,“你问我?你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三十年前,江南临近殊途山的几位世家人命皆丧,至今未曾找寻出凶手,凶手是谁,凶手便是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虫!”
三十年前的血案,江南一度成为人间炼狱,倒是被啃肉的尸体,横亘在落桥上,横亘在集市上,这些诡异的惨状凝成了柳三的心魔,也凝成了那一幅幅描绘着地狱之界的画卷。
“我感激沈望收留我,可当我得知这杀人的毒物出自于被埋藏的皇陵,而他又是世世代代守护皇陵之人,我便怒不遏,我恨他不将机关图交予我,恨他助纣为虐,恨他从一开始便知晓我的身世,心中愧疚才收留我!那年,江南一带整整上千条人命消亡,他对此,却仍然无动于衷,对皇陵的事情闭口不提,柳家数百条人命在我眼中消逝,你说,我该不该恨,该不该恨!”
柳三的声音歇斯底里,将心中多年的恨意宣泄而出,他站起了身子,望着这空荡荡的皇陵,“如今,我总算入了此地,哪怕此次葬生于此,我柳三也不畏惧,这皇陵中的罪恶,早晚有一天要揭视在众人面前。”
想不到,柳三杀沈望竟然是这样一段的过往。我沉默着,而莫无康听完这些话,脸色却是巨变,他的脸色阴沉,心中似乎突然了然一些事情,但出口却是对着众人道:“我们是时候该出发了!”
再次向石道上行走,每个人心中皆是各异,神隐说,皇陵中葬着等待复活缉王,柳三说,皇陵中生养的毒虫不停的繁衍,在殊途山的附近,如鬼魅一般杀掉生物。
脚步声踏响在空荡的回荡,我的心脏也随着这踢踏作响的脚步声而激烈的跳动着。
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特殊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