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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违反了我们的规矩。”米卡提醒他。
“你们的规矩,”哈克特反驳道,“不是我的。达伦……是我朋友。”
鹰脸的米卡显得心烦意乱,用一根戴着黑手套的手指抚摸着上唇,考虑着这棘手的局面。
“我们必须处死他们!”一位将军愤怒地喊道,“我们必须把他们俩都送到死亡厅,然后——”
“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处死常虚·小先生的信使吗?”暮先生轻声打断了他的话。那位要取我们首级的将军顿时就不做声了。暮先生对整个大厅里的人说:“我们绝不能草率行事。这件事必须拿到王子厅,让他们认真地讨论讨论。哈克特不是吸血鬼,不能像吸血鬼一样受到审判。我们没有权利对他宣判。”
“那么这个半吸血鬼呢?”另一位将军说话了,“他应该服从我们的法律。他测试失败,必须被处死。”
“他没有失败!”科达大声说,“测试被打断了。他杀死了一头野猪——谁能说他不会杀死另一头呢?”
“他被困住了!”那位反对派的将军吼道,“野猪正要向他发起致命的进攻!”
“也许是这样吧,”科达承认道,“但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是怎样。达伦在前面几次测试中表现出了他的力量和聪明才智。说不定他会在最后关头摆脱那头死野猪,躲过进攻呢。”
“胡说八道!”将军轻蔑地说。
“是吗?”科达气愤地说,纵身跳进场地里,站在我、哈克特和弗内兹身边,“有谁能说达伦肯定会失败?”他慢慢地转动身体,直视着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睛。“有谁能说他处在完全绝望的境地?”
长久的、令人尴尬的沉默,最后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是埃娜·塞尔斯。“科达说得对。”她说。吸血鬼们不安地动来动去——他们没想到埃娜居然会和科达站在一边。“这孩子刚才的处境是很危险,但并不一定就是致命的。他也许能够死里逃生。”
“我认为达伦有权重新进行测试,”科达利用大厅里这种举棋不定的沉默局面说道,“我们必须暂时停止测试,明天重来。”
每个人都望着米卡·维尔·莱特,等他做出裁决。那位王子默默地沉思片刻,然后扫了一眼暮先生。“拉登?你对此有什么话要说?”
暮先生神情严肃地耸了耸肩膀。“确实,达伦并没有真正失败。但一般来说,违反规则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与达伦的关系迫使我必须为他说话。唉,我不知道怎样祈求宽大处理。不管怎么说,他这次测试是失败了。”
“拉登!”科达尖声喊道,“你糊涂啦,你在说什么?”
“他没糊涂,”我叹着气说,“他说得对。”我把哈克特推到一边,挺身站出去面对米卡·维尔·莱特。“我想我刚才肯定是逃不出来的,”我诚实地说,“我不想死,但我也不会乞求对我网开一面。如果有可能重新测试,我愿意。如果不行,我也毫无怨言。”
大厅里人们发出一片啧啧的赞许声,刚才愤怒地站到栅栏边的吸血鬼纷纷退了回去,等候米卡做出判决。“你这么说,很像一个真正的吸血鬼。”王子称赞道,“刚才发生的事,我认为不是你的责任。我也不会责怪你的朋友——他不是我们中间的一员,不能指望他的行为和我们的一样。哈克特·马尔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个人愿意做出这个保证。”
几个吸血鬼怒气冲冲地瞪着哈克特,但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至于你的命运,”米卡迟疑了,“我必须跟其他王子和将军们交换一下意见,才能做出判决。我想你的性命是保不住了,但科达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有可能重新进行测试。就我所知,以前从未允许过这样的事情,但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一条古老的法律可以加以利用。
“回你的小房间去,”米卡说道,“我和其他人一起开个会研究研究。等有了裁决,会尽快通知你的。我的忠告是,”他低声补充道,“和神灵们搞好关系吧,恐怕你很快就要与他们见面了。”
我顺从地朝米卡·维尔·莱特点了点头,并一直恭敬地低着头,直到他和其他吸血鬼们鱼贯走出了大厅。
“我不会让你白白地送死,一定会为你拼命争取。”科达走过我身边时,向我保证说,“我敢相信,你一定会摆脱这种困境的。肯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他就走了。弗内兹·布兰、暮先生和其他人也走了,只留下我和哈克特,还有那两头死野猪待在土坑里。当我转过脸、面对着哈克特时,他显得很羞愧。“我不是……故意……捅娄子的,”他说,“我还没想清楚……就行动了。”
“别为这个担心了,”我对他说,“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上,可能也会这样做的。而且,他们大不了就是把我处死——如果你刚才不跳出来救我,我早就死了。”
“你……不生气?”哈克特问。
“当然不生气。”我微笑着说,然后我们一起朝门口走去。
我没有对哈克特说实际上我真希望他没有救我,而让我就那样死去算了。至少,死在野猪的獠牙下比较痛快,比较容易面对。现在我必须经历漫长而紧张的等待,而几乎可以肯定,等待的结果是我将失魂落魄地走向死亡厅,在那里被吊在尖桩上,接受痛苦、肮脏而耻辱的最后结局。比较起来,在土坑里勇敢而干脆地迎接死亡要更光彩些。
第十七章
哈克特和我坐在我们的吊床上等待着。周围小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通道里也几乎空无一人。大多数吸血鬼都聚集在王子厅里,或在外面等候判决——吸血鬼们特别喜欢有悬念的事情,其程度不亚于他们喜欢打斗,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听到第一手新闻。
“你怎么会跳出来救我的呢?”过了一会儿,我为了打破令人心烦意乱的沉默,向哈克特问道。“你很可能在救我的过程中丢了性命。”
“说老实话,”哈克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这么做……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如果你死了……我也许……永远也弄不清……我以前……是谁了。”
我笑了起来。“你最好别跟吸血鬼们这么说。他们之所以对你从轻发落,就是因为他们尊敬勇敢和自我牺牲的精神。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你自己,就说不准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了!”
“你不……介意吗?”哈克特问。
“没事儿。”我笑着说。
“如果他们……决定处死你,你会……让他们下手吗?”
“我没有能力阻止他们。”我回答。
“你就……一声不吭地……去死?”
“我说不准。”我叹着气说,“如果他们在搏斗结束后立刻把我带走,我不会有半句怨言——那时我情绪亢奋,视死如归。现在我已经平静下来,就开始怕死了。我希望我能昂首挺胸地去死,但恐怕我会哭哭啼啼地求饶的。”
“你不会,”哈克特说,“你太……坚强了。”
“你真这么看?”我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你同野猪搏斗……勇敢地面对……火焰和水。你以前……没有表现出……恐惧。现在……怎么会呢?”
“那是两码事。”我说,“那时候我还有一线生机,可以去博取。而如果他们决定处死我,我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走向死亡厅。”
“不要担心,如果你……真的死了,也许你……可以回来……做一个小人。”
我望着哈克特变了形的身体,望着他疤痕累累被毁了容的面孔,他绿色的眼睛以及他为了活命而片刻也离不开的口罩。“噢,那倒是个极大的安慰。”我讽刺地说。
“只是为了……让你高兴一点。”
“哦,别这么说!”
时间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我希望吸血鬼们能赶快做出决定,即便那意味着死亡——怎么也比干坐在这里前途未卜要强啊。终于,仿佛过了整整一辈子,外面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哈克特和我顿时紧张起来,翻身下了吊床,跳下去立正站在小房间的门边。我们紧张地对视了一眼。哈克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的笑容就更勉强了。
“我们要走了。”我低声说。
“祝你好运。”他回答。
脚步声放慢了,停了下来,然后又响了起来,但声音很轻。一个吸血鬼从通道昏暗的光线里闪了出来,悄悄溜进了小房间——是科达。
“情况怎么样?”我问。
“我过来看看你们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他说,脸上不自然地微笑着。
“好着呢!”我没好气地说,“没说的。不可能更好了。”
“我想也是。”他焦躁不安地东张西望。
“他们……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