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塞巴只是笑笑。把手伸进了笼子里。“还没有我哄不了的蜘蛛呢。”他说。
“但是——”我说。
“没关系,达伦,”暮先生说,“塞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老吸血鬼哄蜘蛛爬到手指上,把它托了出来。蜘蛛舒服地蹲坐在他掌心。塞巴低头凑近蜘蛛,轻轻吹起口哨。蜘蛛的腿猛地缩了起来,从它专注的样子来看,塞巴一定在与它进行精神交流。
塞巴的口哨声停止了,八脚夫人顺着他的手臂爬上肩头,安安稳稳地依偎在他脸颊旁边。我简直无法相信!我得不停地吹哨——用笛子,不是用嘴——努力集中精神,不让它咬我,但在塞巴面前,它是那么温顺。
“它太棒了,”塞巴抚摸着蜘蛛说,“有机会你得多跟我说说它的事。我还以为我认得这世上所有种类的蜘蛛呢,但这一种我就没见过。”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暮先生灿烂地笑了,“所以我把它带来了。我想把它送给你。”
“你舍得这样好的蜘蛛?”塞巴问道。
“为了你,老伙计——什么都舍得。”
塞巴冲暮先生笑了笑,又向八脚夫人看去。他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不能收,”他说,“我老了,不像从前那样精神了,以前眨眨眼就能干完的事,现在总让我忙个不停。我没时间照料这样迷人的宠物。”
“真的吗?”暮先生失望地问道。
“我真想收下它,但是不行。”他把八脚夫人放回笼子里,把笼子递回到我手上。“只有年轻人才有精力照顾这样大的蜘蛛。好好照顾它,达伦——它美极了,很珍贵。”
“我会照顾它的。”我保证说。在它咬伤我最好的朋友,导致我变成半吸血鬼之前,我也觉得它很漂亮。
“好啦,”塞巴说,“我得走了。刚到的不止你们几个。回头见——再见。”
小休息室没有门。暮先生和盖伏纳向我们道了晚安,向他们的棺材走去。哈克特和我走进房间,看着我们的两口棺材。
“你好像不太适合躺在里面。”我说。
“没……关系,我可以睡……在地上。”
“那么明早见。”我环顾了一下山洞,“或者是明晚见?在这里可真难看出早晚来。”
我不想钻到棺材里去,但是想到只睡这么一次,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我躺了下来,看着灰色的洞顶。刚到吸血鬼圣堡,我很兴奋,以为自己很难睡着,但没过几分钟,我就进入了梦乡,睡得跟我在怪物马戏团的那张吊床上一样沉。
第十三章
我睁开眼,哈克特站在他的棺材边,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伸了个懒腰,向他问了声好。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看了看我。“早上好。”他回答说。
“早醒了吗?”我问道。
“刚……醒,你跟我……说话的那会儿。我还睡着呢……站着睡呢。”
我皱起了眉头。“可是你睁着眼呢。”
他点点头。“一直睁着。没有眼帘……眼毛,闭不上。”
哈克特的事我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他古怪!“就是说你睡着的时候也能看见东西?”
“是的,但我……并不……注意。”
盖伏纳出现在门口。“起床了,月亮晒屁股了,孩子们。”他大声嚷嚷道,“夜晚开始了,要干活了。有人想喝蝙蝠汤吗?”
吃饭前,我想去厕所。盖伏纳把我领到一扇小门前,门上刻着两个字母WC。“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厕所。”他告诉我,然后又加了一句,“别掉进去!”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一走进去,我就发现那是实实在在的警告——里面没有便器,只在地上挖了个坑,坑下是湍急的山溪。我低头瞪着那个坑——坑不算大,一个成年人肯定不会掉下去,但我这样大小的却刚刚合适——看着下面奔流的黑水,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我不想蹲在这个坑上,但是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用了。
“所有的厕所都这样吗?”我问道,一边走了出去。
“是啊,”盖伏纳放声大笑,“清除废物。这是最方便的方法。有几条比较大的溪流从山中流过,厕所就盖在上面。让水把东西冲走。”
盖伏纳领着我和哈克特来到克勒敦·勒特厅,昨天塞巴·尼尔跟我提过,是餐厅。塞巴还跟我讲了点克勒敦的事:他是个伟大的将军,在吸血魔分离出去的时候,为了救别的吸血鬼战死了。
吸血鬼喜欢讲先人的故事,但是文字记录下来的很少,他们更喜欢口口相传的历史,喜欢围着炉火,坐在桌边,讲述故事和传奇,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红色的帘子从岩顶上垂下来,遮住了洞壁。厅中央立着克勒敦的大雕像(是用动物的骨头雕成的,山里大部分雕像用的都是动物的骨头),明亮的火把照耀着。我们到的时候,厅里已经快满了。我们那一桌坐着盖伏纳、哈克特、暮先生、塞巴·尼尔,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吸血鬼。他们粗声大气地聊着战斗啊,克服困难啊什么的。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看看一大群吸血鬼。我四处张望,没吃什么东西,他们看上去与人类没多大区别,只是因为战斗和艰苦的生活弄得满身是疤。当然啦,不用说,每一个都皮肤白皙。
他们身上的味道可真够呛。没人用除臭剂,虽然有几个在手腕和脖子上挂了几串野花和天然香草。吸血鬼在人类世界里很注意洗澡——臭味会招来吸血鬼杀手——但在山里,几乎没人会想到这件麻烦事。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厅里到处是烟灰和尘土——反正不可能干净。
女吸血鬼很少。我找了好久,只找到一个坐在桌边,另一个在上菜,其余都是男的。而且也没什么老人,塞巴是厅里看上去最老的,我问他其中的原因。
“很少有吸血鬼能活那么久。”他回答说,“我们比人类活得长,但是很少能活到吸血鬼的六十或者七十岁。”
“什么意思?”我问道。
“计算吸血鬼的年龄有两种方法——地球年和吸血鬼年。”他解释说,“吸血鬼年计算的是身体的年龄——从身体上说,我八十岁了。地球年指的是一个吸血鬼在这世上活了多长时间——我换血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所以我已经活了七百个地球年了。”
七百个!这年龄太让人吃惊了。
“很多吸血鬼能活好几百个地球年,”塞巴继续说,“但很少能活过第六十个吸血鬼年。”
“为什么?”我问。
“吸血鬼喜欢激烈的生活。我们总是挑战极限,测试力量、智慧和勇气。没人愿意穿着拖鞋和睡衣,就那么坐着静静地变老。很多老得无法照顾自己的吸血鬼不愿意接受朋友的照料,他们宁愿英勇地死去。”
“你怎么会活这么久?”我问道。
“达伦!”暮先生厉声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别骂他。”塞巴笑了,“他这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劲儿挺让人喜欢。我是因为干了这份工作才活了这么久。”他对我说,“几百年前我被选做吸血鬼圣堡的军需官,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得在山里生活——几乎没有机会出去猎食或者作战。但是军需官很重要,很受人尊敬——我要是拒绝,就太不礼貌了。我要是自由之身,现在早死了。当然啦,一个不太张扬的吸血鬼会比别人活得长些。”
“这太疯狂了。”我说,“干吗要这样逼自己呢?”
“这就是我们的方式。”塞巴回答说,“而且,我们的寿命比人类长,时间也就显得不那么宝贵。按吸血鬼年来算,一个在二十岁换血的吸血鬼活到六十岁,他就活了四百多年。活这么久,对生活也就厌烦了。”
我想从他们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但是很困难。也许再过个一二百年。我的想法就会变了吧!
我们还没有吃完,盖伏纳站了起来,说他得走了。他让哈克特跟他一起去。
“你们去哪儿?”我问。
“王子厅。”他说,“我要进见王子,告诉他们我们发现了吸血鬼和吸血魔尸体的事。我还想让哈克特见见王子,把那个口信告诉他们,越早越好。”
他们走了。我问暮先生我们为什么不跟着去。
“我们不能这样进见王子,”他说,“盖伏纳是将军,可以要求进见。我们是普通的吸血鬼,只能等着召见。”
“但你以前做过将军,”我提醒他,“你进去打个招呼,他们不会介意,不是吗?”
“他们当然会介意。”暮先生叫道。他转向塞巴,叹了一口气说:“他老是学不会我们的方式。”
塞巴放声大笑。“而你老是学不会该怎么教学生。你刚刚换血的时候,也总是强烈地质疑我们的方式,你忘了吗?有一天晚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