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阵地上空仍然飘荡着高射炮弹爆炸后形成的烟云,防空导弹发射后形成的细小烟雾轨迹交错挂在空中。空中时常掠过的喷气机散发着恐怖的破空噪音,我不停地掩上耳朵以躲避这振聋发聩的爆鸣声。
转过一块突出的岩石我沿堑壕走向山丘的西面,在那边我能欣赏到江南六月的夕阳。当我坐在堑壕边突出的土堆上眺望远处缓缓沉入酱红色的云彩中的夕阳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好象天空变得低矮了许多,跟我印象里的记忆差别很大。
“也许是这里笼罩着战火的缘故吧,连天空都不堪重负了。”我嘲笑地自言自语道。
当最后一丝阳光被大地吞没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丝丝的炮弹滑行声。
“是幻觉吗?不!是敌人的炮击。朝我们阵地方向打来的!”我顿时从沉思中惊醒。
“大家隐蔽!敌人炮击!”我边喊边向堑壕下面坑道掩体的进口奔去。
这次敌人的炮击目标真的是我们这片阵地。大概敌人的无人机发现了我们这一带有大量的人员在活动,敌人后面的远程压制火力开始根据无人机提供的战场目标方位向我们进行急促射。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整个山丘被大口径炮弹的爆炸所震撼,我蹲在坑道里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爆炸轰鸣声。低矮阴暗的坑道在炮弹爆炸强大的冲击波震撼下不停地颠簸着,好象一个即将被碾碎的旧皮管一样。坑道的顶部不断地落下成堆的粉末,不一会我的肩上就披满了灰尘。
确定敌人炮击结束后,我扶着墙壁艰难地从坑道里钻了出来。洞口弥漫着呛人的炸药烟雾,我一边痛苦地咳嗽一边踉跄地走向排里的战地位置。
阵地上的景物经过刚才的炮击已经面目全非,山丘上原来密布的松树被成片炸飞了,露出了下面黑红的土壤和浅白色的树茬。浓烈呛人的烟雾弥漫在整个阵地上空久久不去。
踉跄地走到刚才路过的岩石旁我发现它已经被炮弹炸去了一大块,迎面黑暗中走过来两个人,我定睛一看,是连长和指导员。估计他是出来到各排看看有没有伤亡情况的。
“是卫悲回吧,正好,你去排里通知一下。刚才接到团部通报,敌人先头部队距离我们大约十公里。我们很有可能在明天凌晨与敌地面部队接触。叫你们排今天晚上抓紧时间休息。”指导员冲我说道。
“终于要与敌人作战了!唉,还要等待一个晚上,真是难捱啊!”我立正回答指导员后边走边想。
“快来吧,我已经等不急了。咱们从明天开始这场不死不休的聚会吧!”
三
第一节
“排副,你说咱们师能不能够坚持到合围作战胜利的时候。”黄彪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一口后问道。
“这不太好回答。对我们来说,任何一个兵种都难以单独对抗敌人的立体重甲突击,只有充分发挥互相配合的战术组合,才有可能达到迟滞敌人的目的。你没有听到通报吗?敌人在这两天的突击作战中已经投入了所有的空中作战力量,对我们防线的空中突击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在他们的主要突击地域,敌人几乎是隔几百米就扔下一颗重型云爆弹和温压弹,对我们前沿阵地的破坏极其惊人,部队的伤亡目前也非常惨重。”我躺在弹药箱上仰头看着坑道顶部的岩石,思索着怎么回答一班长突兀的问题。
“那,如果任由敌人持续使用这种战术,我们能坚持几天?”黄彪接着问道。
“我们这里?六个小时吧。”我答道。
“什么?”黄彪腾地跳了起来。“那还守个屁啊!照敌人的进攻速度,用不了两天就可以和他们的被围部队汇合了!”
“黄彪你小子就不能安静一点?都夜里三点了!”被吵醒的老柳不满地骂道。
“我想,前指肯定不会任由敌人这么嚣张自如地按他们的方式来进行这场战争。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对敌人的机场进行破袭作战。
老柳,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找到的陆航军官和那几个特种兵。有个叫什么龙神的大尉,后来据连长了解,龙神他们部队很早以前就分成十几支作战分队向敌人纵深挺进。照连长估计,他们这些分队的作战任务就是实施机场破袭和偷袭敌人指挥机构等作战任务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敌人想一直保持目前这种突击势头可就要不容易了。要知道,虽然我们的装备和战斗力不能与敌人正面对抗,但我们毕竟是在自己的领土上作战。
敌人空军一边要面对我们综合运动的防空打击,一边还要完成对地支援任务,所以他们的战斗力肯定会大幅下降的。对双方来说,这场战争实际上就是在比意志,在比智慧。现在就说谁胜谁负,还太早了些。
早点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可是你们班打头阵啊!”我说完,把军衣裹得更紧一些,闭上了眼睛。
“哼,敌人要过来,先得尝尝我们的地雷阵。”黑暗中老柳说了一句。
凌晨,我在睡梦中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炮火轰炸震到地上。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一摸,原来是清晨的露水。
“敌人上来了!”黑暗中不知谁冲坑道里喊了一句。
“敌人!在哪里?”我心中开始高声地呐喊着,心脏的跳动变得激烈起来。
敌人的炮火急促射还没有停下来,阵地陷入巨大连续的震动中。外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苦味酸气息,整个阵地被浓浓的烟雾所笼罩。我从坑道口向外面看去,地表原来覆盖的绿草和成片的松树林早已荡然无存,湿润褐红的土壤被抛洒得到处都是。
我走到了望哨口的位置,发现老柳和黄彪早就趴在那里朝山下了望。
“怎么样,老柳。敌人是从哪个方向突过来的?”我问道。
“估计敌人的试探方向是三连的阵地,对我们这边主要是进行压制射击,而公路一侧则是用徐进弹幕掩护。在凌晨,敌人已经有好几架无人机被击落了,估计呆会会投入主力攻击机。你看,敌人已经有战斗机在执行战场遮蔽任务了。”老柳用手指向远处的天空。
我一边抖落肩上的泥土一边朝老柳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一大片硝烟涌了过来把天空遮挡住了。
我试图找到敌人地面部队的踪影,可是阵地上的能见度实在太低了,风又不大。
“排长,你的电话。是连长打来的。”一个战士钻进观察哨冲老柳大声说道。
“什么事?那,黄彪,你就在这里继续监视。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火。”老柳交代一声就赶往坑道通信室。
“敌人什么时候开始进攻的?”我靠在窗口边向外面看边问道。
“就刚才,敌人攻下前面的阵地大约四个小时后就向我们这边靠近了。”黄彪答道。
“鬼子来得好快啊!一晚上前进了三四公里”我自言自语道。
在观察哨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敌人的炮火才结束。连长刚才是询问老柳有没有伤亡,敌人有没有从我们这边侦察搜索的迹象。
敌人炮击一结束我和老柳就钻出掩体,伏身在外面的堑壕里朝公路一侧看去。头顶上我们的战斗机又和敌人缠斗在一起,战斗机不时在巨大的喷气发动机的破空噪音声中交错穿行在我们阵地上空。
“看,敌人的坦克和步兵战车。”老柳用手指向公路旁边的灌木丛。
果然,距离我们大约两千多米的距离上,几辆敌人主战坦克和步兵战车的残骸分散在路的两边浓密的灌木丛中。一辆被鬼子放弃的坦克整个身子都歪进了公路旁的大水沟里,在它们身后不远出有两个比较明显的弹坑,大节的履带板躺在旁边。
“鬼子装甲部队估计是挨上了反坦克雷,你看,那里还有被击毁的鬼子工程抢救车。鬼子大概是想从公路两侧的灌木丛摸过来,结果被我们猜中了。
这些可是从1979年的对越战争中学到的,越是不可能的地方我们越要埋上地雷。这种装有钝感炸药的重型反坦克地雷除非被炮弹直接命中,否则敌人是很难清除的,用爆破方式都不一定有效。我们是用鬼子装甲车发动机的声音频率作为引爆信号的,哪怕鬼子坦克没有压上,只要离地雷距离一米范围内就可以了。嘿嘿!”老柳一边笑咪咪地看着下面一边向我解释。
看来,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火力点就损兵折将了。用先期埋设的地雷,我们已经成功地遏止住敌人的地面战术侦察。鬼子仅仅使用空中侦察的手段是远远不够的,许多我们设置的假目标只有通过地面抵进试探才能确定;而且我们设置的假目标还经常被挪动位置,这就更加让敌人真假难辨了。
“可是,如果敌人用微波扫雷怎么办?”我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