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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广超道:“兄弟想比武就到此为止,白先生如果意犹未尽,改日等心平气和之时,兄弟当另行邀请对手,再作切磋。”
白长庚慢然道:“长春剑派被一个小孩子整得灰头土脸,难道就此算了不成?”
邱广超也有点不高兴地道:“白先生,兄弟主持这次比武是为了让关内外的名家有次观摩切磋的机会,可不是替贵派扬名逞威,先生如果一定要为贵派扳回颜面而行凶杀人,兄弟惟有不敬了。”
白长庚发横道:“那侯爷就不要管了,这是我们江湖人的事,最好由我们自己决定。”
邱广超听他居然说出这种话,脸色激变,沉声道:“私仇械斗,王法不容,兄弟想不管也不行,因为今天是兄弟向各处衙门备了案的,兄弟说停止就停止。”
白长庚在关外纵横一世,天高皇帝远,哪里受过人的管辖,因之脸色一沉道:“白某既不吃皇家俸禄,也不是侯爷的辖区,侯爷的命令还听不着。”
邱广超沉下脸道:“兄弟对武林的朋友先进,一向十分敬重,从没摆过侯爵的架子,白先生如果一定不给兄弟面子,兄弟只好用这对银枪来得罪了。”
白长庚怔了一怔,随即鄙夷地道:“侯爷也有意赐教?”
邱广超昂然道:“那可不敢当,兄弟只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宣布比武结束,谁要再坚持下去的话,兄弟为了职责所在,必须出头制止。”
他的双手各挺银枪,威风凛凛地站在中央,而他随从的那些卫士甲兵,也一个个上台,箭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而且都指向白长庚的一批人。
裘世海见事情闹大了,心知白长庚久处关外,对中原的情形不太熟,民不与官斗,尤其是这种局势下,如果与邱广超起了冲突,便形同叛乱,天下将无安身立足之处,连忙起立笑道:“掌门太关切门户荣辱,竟连礼数都忘了,我们自关外远来,蒙承侯爷隆情款待,说什么也得给侯爷一个面子,那就停止吧。”
白长庚见邱广超认了真,心中也自悔孟浪,只是面子上下不来,仍悻悻地道:“难道就算了不成?”
裘世海笑道:“侯爷职责所在,必须顾全立场,过了今天,事情与侯爷无关,我们再慢慢求解决。”
白长庚也想找机会下台,闻言悻然道:“那就容这小子多活两天,反正长春剑派迟早会找上他的。”
说完一挥手,气冲冲地朝手下人道:“大家走!”
长春剑派的人簇拥着他走了,裘世海对邱广超拱拱手道:“敝掌门人久处关外,未谙世情的,得罪之处,尚祈侯爷海涵。”
邱广超还在生气,大声道:“兄弟接待过不少武林朋友,像白先生这种人倒是少见,请裘先生转告一声,如果长春剑派在京师滋事,兄弟定然不客气……”
裘世海见白长庚等人走远了,才低声笑道:“在下虽为长春剑派中人,却跟白兄并非一路的,因此有几句话要敬告侯爷,长春剑派远处深山,虽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徒,却也是些不畏死的亡命之辈,侯爷跟他们作对,实在划不来,最好是不闻不问……”
邱广超道:“他们到了京师就住在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岂能不管。”
裘世海一笑道:“今天白掌门与侯爷公开决裂,自然不会再去打扰府上,再有什么麻烦的,侯爷也可以推得一千二净,以侯爷在京师的地位,大概也不会有人敢硬加到侯爷头上……”
邱广超刚要开口,刘金泰过来道:“侯爷,裘先生说得不错,江湖人的事,侯爷插足其间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惹来一身麻烦!”
裘世海笑笑道:“在下言尽于此,听不听全在侯爷了,长春剑派的技业侯爷是知道的,随便派个人到侯爷家宅中去吵闹一下,侯爷府上那些卫士拦得住吗?”
邱广超怒声道:“他们敢造反不成?”
裘世海哈哈一笑道:“造反谈不上,这些人无不身怀绝技,闹出点事,亡命一走,即使行之天下,只怕也不容易捉到他,再说即使能拿住了,也不过罪在一人而已,以侯爷金枝玉叶之体,与一亡命之徒相拼,似乎太不上算了,侯爷请三思而行……”
说完拱拱手,追着白长庚等人也走了,这边邱广超怔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张自新过去拱拱手道:“多谢侯爷解围之德!”
邱广超皱眉道:“真没想到白长庚会是这样一个人,他刚来的时侯,谈吐斯文,好像很有修养!”
华树仁笑笑道:“江湖人的风度只在得志时表现,输了就露出强盗面目来了。”
邱广超道:“这倒不然,像刚才那位莫老英雄,对胜负都处之泰然,这才是武林正人君子风怀!”
华树仁微笑道:“我们是没出息的,所以才落得穷途潦倒,如果我们也有那样厚脸皮,浊世三神龙也不会销声匿迹二十年,也许早就创下什么门派了!”
邱广超诚恳地拱拱手道:“在下最敬佩的就是前辈这种侠义英雄,尤其是三位,对浊世三神龙的大名,在下在儿童之时,即如雷贯耳,只感无缘识荆,三位如不弃,就请驾莅寒舍……”
华树仁连忙道:“侯爷盛邀本当从命,只是老朽等久在江湖,不便出入公侯之门。”
邱广超诚恳地道:“在下相邀只为仰慕之情,并非对前辈等有何干求。”
华树仁笑道:“侯爷误会了,老朽等在江湖上虽有点薄名,侯爷簪缨世族,不必在江湖上讨生活,老朽等了无可报效之处,当然更谈不到别的了。”
邱广超道:“那前辈是怕驾莅寒舍后,有损清操了。”
华树仁大笑道:“侯爷说得更客气了,老朽等穷途末路,才借市井以栖身,绝不是沽名钓誉,高谈休隐……”
邱广超一怔道:“那三位不屑赐莅是为了什么呢?”
华树仁道:“说句老实话吧,我们疏野惯了,到了侯爷的府上,如果狂妄不羁之性全拿出来,叫府上的人看了笑话,如果循之蹈矩,我们自己又别扭……”
邱广超笑道:“前辈大可放心,在下家中接纳江湖朋友很多,连在下本人也疏闲惯了,绝对没有那虚伪排场,当然更不会有人敢笑话三位……”
华树仁听他意思很诚,乃拱拱手道:“侯爷如此厚爱,老朽如果再推辞,那是不近人情了,这样吧,今天老朽等三兄弟数年未晤,急于找个地方聚聚,改日定当趋府拜谒。”
邱广超见他如此一说,自然不能勉强了,乃拱拱手道:“那在下改日再来迎驾吧!”
说着带领府中的侍卫,告辞而去,这边刘金泰率领镖行各家的主持人也过来向华树仁等三人道谢,刘金泰尤其感激,深深致礼道:“今日然非三位挫了长春剑派的凶焰,刘某等再也无颜在京师立足,全部的镖局同行,只好关门歇业,回家去种田了。”
华树仁笑指张自新道:“我们三个人可不敢居功,完全是这小子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气走了白长庚,凭我们三块老骨头,实在不是长春剑派的对手。”
刘金泰看看张自新,想起以前对他决绝的态度,感到很不好意思,华树仁又道:“其实真该感谢的还是邱广超,假如他不出面镇压,认真动起手来,这小子也胜不了白长庚,所以今天有这个结局,只能说是大家的运气,”
杨青青不服气地道:“老爷子,你也太长他人志气了,张兄弟如果胜不了白长庚,长春剑派岂肯如此罢休的。”
华树仁一叹道:“你到底不懂事,我的眼光不会错嘛!张自新只会那一套剑法,如果光是比较剑术,他靠着手中那柄宝剑,或许不会输,但拼命的话,以白长庚剑术造诣,两柄剑不碰触,就能宰了这小子。”
杨青青一怔道:“那你教的这套剑法还不如白长庚的雪花神剑了?”
华树仁笑道:“那也不见得,我老头子亲自出场的话,仍有一争,可是这小子火候太差,只有挨杀的份。”
杨青青愕然道:“您刚才不是说胜不过他吗?”
华树仁道:“是的,剑术的条件并不限于招式,我的剑法高他一成,体力却输他三成,仍是必败无疑,张自新的体力够了,经验不足,所以仍然输,幸亏邱广超出来一拦,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如何了局呢?”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华树仁笑笑又道:“幸好事情圆满地解决了,在表面上看,白长庚负气一走,总是他们落了下风,不过以后的问题还多着呢!长春剑派此番折羽,绝不甘心,大家还是得小心一点。”
大家心事更沉重了,单单交谈几句,分头散去了,只有哈回回骡马行中的伙计与他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