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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孩子在他的镖局里混闹一场,打伤了他的伙计,抢走了银子,这是很丢人的事,通达镖行在京师很叫得起字号,八步赶月刘金泰更是江湖上响叮当的人物,不打自己一顿给镖局找回面子,传出多丢人呀!
挨一顿打倒没关系,刘金泰的拳头虽重,总不好意思对一个小孩子怎么样,不至于拉出他的大砍刀把自己给杀了,可是他一定还得要回银子,不但要回抢走的二十两,恐怕连赢的十二两也保不住,这可惨了。
那是给姥姥买棺木办丧事的,已经很寒酸的了,假如再去掉一半,就只能买副白皮薄材,姥姥苦了一辈子,死得又这样惨,假如草草地收殓了,怎么对得起她老人家呢?
他下意识地摸摸怀中的银子,正在考虑是否要出去,李歪嘴又在外面叫了:“小兄弟,你到底是在不在呀?”
然后是刘金泰的声音道:“也许是他见闯了祸,没敢回家吧!”
李歪嘴道:“不会的,他还有个老姥姥,这小伙子挺孝顺,别说是打了架,就是杀了人,他也不敢不回家,山里人家很节省,省得不点灯,八成儿是睡了。’’然后又是刘金泰的声音道:“你推开门进去瞧瞧。”
张自新觉得藏不住了,连忙冲到前面拉开了门,李歪嘴的手也刚推到门上,一下子使猛了劲,差点连身子都倒了进来,连忙用手撑住了门框,叫道:“小兄弟,你怎么不答应一声就开了门呀,吓了我一大跳。”
外面有淡淡的星光,照在刘金泰黑沉沉的脸上,像是充满了煞气。
张自新挺了挺胸膛,站了出去,昂着头道:“刘老爷子,很对不起,今天在你的局子里闹了事。”
刘金泰的黑脸上堆下一阵笑意,摆摆手道:“没关系,我都问清楚了,今天是他们不好,挨你一顿教训也是应该的,我虽然开着镖局,却也不能包庇手下人胡作非为,欺负小孩子。”
李歪嘴在旁笑道:“谁敢欺负他,这小伙子的拳头比石头还硬,老马的鼻梁都断了,最少也得躺十来天,就算好了,那鼻子也跟我的嘴一样,回不了原位啦!”
张自新有两三年没跟人打架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听说把老马打成那个样子,心中很不安,顿了一顿才道:“刘老爷子,我打伤了人,还抢走了一块银子,那可不是存心的,慌乱中我只想抓回我赢的那一份,没想到多抓了一块……”
李歪嘴又笑道:“那块银子原来是你带走了,局子里还在混赖呢!牛大脖子硬说是钱七藏了起来,两个人差点没动家伙……”
刘金泰沉下脸喝道:“混账东西!”
李歪嘴一缩脑袋,退到后面。
张自新只得再挺上前道:“老爷子,你别骂人,银子是我拿的,可是我说过了,那不是存心的,本来我想送回去,可是我怕他们又纠合起来打我。”
刘金泰笑笑道:“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不是骂你,骂的是我手下的人,他们简直给我丢脸!”
李歪嘴忙道:“刘总镖头最恨手下人倚强欺人,倒是没怪你的意思,而且听说你一个人打了他们十几个,对你还挺佩服的!特地来给你赔个不是!”
张自新一呆!
李歪嘴又道:“总镖头这样瞧得起你,你也得给一个面子!”
张自新道:“我知道,镖局的人被人打伤了,传出去很丢面子,老爷子也打我一顿好了。”
刘金泰哈哈一笑道:“这么一说,刘某还成个人吗?你若是个大人,刘某还可能会给手下人找回个面子,你只是个小孩子,刘某打了你,面子上也没有光彩!”
张自新一怔道:“老爷子的意思究竟要怎么样呢?”
刘金泰道:“我叫那些混账把赌赢的钱拿出来,摆了两桌酒席向你赔罪,瞧我的面子,你就原谅他们罢,以后大家还见面,心里老存个疙瘩也不好。”
张自新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怔了半天才道:“我不能去!”
李歪嘴连忙道:“这么说是你不接受好意了?”
刘金泰却笑笑说:“小兄弟是瞧不起我吗?”
张自新道:“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是我姥姥……”
刘金泰见他说话的声音很不自然,连忙道:“令外祖母不让你跟镖行的人来往是很有道理的,镖局虽不是什么坏地方,却是一项危险的行业,而且流品太复杂,好人一个把持不住,学坏也容易。刘某此来只为尽心,想到令外祖母不会同意的,那就算了吧!”
他的话声音很大,像是要叫屋里的人听见,说完后,见屋里没回应,才叹了一口气道:
“小兄弟,今天是我的人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两下就此作罢,以后你如果不嫌弃,柴还是往局子里送好了,我关照过老李,有多少都收下来,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喜欢你的人才而已!”
张自新很感动地道:“老爷子对我的好处,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老爷子!”
刘金泰笑笑道:“那算什么话,我对你没什么好处,更谈不上报答!”
张自新道:“我在您局子里闹事,您不怪罪,还亲自来道歉,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您太客气了!”
刘金泰道:“那是应该的,我只问是非曲直,不能因为你是个小孩子就失礼!”
他说话时一直望着屋里,见始终没有回音,才很失望地道:“老李,走吧!”
李歪嘴道:“小兄弟!你不去就算了,至于那些银子,该你的你留着,多出来的让我带回去给牛大脖子,他也没赢,这些银子还得养活他老母呢,这小子也是没出息,一见了赌就没命了,丢了银子才想起老母!”
刘金泰笑道:“照理说银子还不还都没关系,可是令外祖母治家有方,也不会愿意留下不义之财的,这……”
张自新退后一步道:“银子我不该昧下,可也不能还给他,算是我借的行不行?”
刘金泰微怔道:“小兄弟,这就不对了!”
李歪嘴也道:“小兄弟,你们祖孙俩不愁吃,不愁穿,要银子干嘛?”
张自新哭了出来,叫道:“姥姥死了,我要买棺材!”
刘金泰与李歪嘴都是一惊,尤其是李歪嘴,讶异万分地道:“你姥姥死了?早上你怎么没说?”
张自新哭叫道:“姥姥是被强盗杀死的,我回来后才知道,所以我要银子给姥姥买口棺材……”
李歪嘴一怔道:“那怎么可能,这附近三百里,连小毛贼都找不出一个,京师重地,出了强盗还得了,再说你们家里有什么惹人眼红的?”
刘金泰却沉下脸问道:“小兄弟,令外祖母是真的被强盗杀死的吗?”
张自新哭叫道:“姥姥的尸体还在屋子里,腰上被人砍了一刀,连肠子都断了……”
刘金泰身子动了一动道:“我们进去看看吧!小兄弟,你怎么不早说?”
他首先进入屋里,李歪嘴也跟着进来。
刘金泰道:“大家别乱动,说不定凶手有什么痕迹留下,动乱了可就难找了,小兄弟,你点个火!”
李歪嘴却掏出身边的火包,点燃了一个纸煤,桌上有半截蜡,他凑过去点上了。
刘金泰首先擎着蜡烛,将尸体检查了一遍,皱着眉道:“这个人的手脚很利落,一刀致命,好像没经过格斗。”
说着又拾起那断为两截的拐杖看了一下道:“这是硬枣木的,对方用的一定是利器,力气很均衡,杀人都是一招之下完成的!”
李歪嘴在旁插嘴道:“总镖头,您能看出是谁下的手吗?江湖人用利器的不多。”
刘金泰摇摇头道:“这很难说,因为对方用什么兵器还不能确定。”
李歪嘴道:“利器无非是刀剑匕首之类,而且以匕首的成分较多,您瞧这伤痕就知道了,伤处只及身体的一半,如果是长兵器,人一定会砍成两段的。”
刘金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内行!”
李歪嘴伸伸舌头道:“小的以前在衙门里干过专门验尸的工作,所以才清楚一点。”
刘金泰嗯了一声道:“以后我可得给你换个差使,你那双手专摸死人,做出来的东西吃了多恶心。”
李歪嘴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苦着脸道:“我这张嘴真该打,以前为了多嘴,叫人给打歪了,老毛病还是不改,现在又为了多嘴,把饭碗给砸了!”
刘金泰没去理他,四下看了一下道:“小兄弟,你家里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凶手在杀人之后,把屋子里翻得很凌乱,目的是找什么东西?”
张自新含泪道:“除了几件破衣服,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