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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痛苦?记忆里,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感情波动。是的,他是不会为了谁而心痛的,但这种难受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凝视着悬崖下的废墟,感到恐惧而困惑。
突然,他看见废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破败的建筑碎片下面,堆着很多凌乱的东西,是手,是脚趾,还有……长发?——废墟里,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碎裂的尸体!
而在这恐怖的人间炼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是——
“罗莲特!”耳边传来一声大喊,罗莲特猛然惊醒,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绯夜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那漆黑眼瞳中充满了焦急,还有担忧。
“你做噩梦了?”他问,随手拂去罗莲特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发丝。
“我……好像是……”罗莲特吃力地喘息着,四下张望。
这个房间不算大,但是很干净,各种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下了直升机以后,医护人员本来打算抢救罗莲特的,但他觉得自己可以救自己,就被抬到了这个房间里。
按照记忆,他叫人把自己以前遗留在研究所的一些医疗设备取了过来,幸好这时候的记性没出问题,他需要的东西都好好的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全部都找到了。
有了设备,疗伤就轻而易举。罗莲特给自己止了血,又缝合了伤口,灌下一瓶自制营养剂以后他就累得不行,倒头就睡。也知道自己应该先去汇报工作,但因为实在太虚弱,也考虑不了这么多了。
他想好好养一下精神,没想到却噩梦连连。
自从在奥斯古罗学院的第一晚被梦惊醒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身体被什么邪气之类的东西乘虚而入了吧。
罗莲特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到处摸眼镜……嗯,在哪儿呢?哦对了,之前在奥斯古罗学院的教堂里的时候,眼镜已经在战斗中摔坏了。
唉,没有眼镜真不习惯啊。
他有点沮丧。
绯夜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罗莲特到处乱摸的样子,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然后从桌上的一堆医疗设备里拿了一块纱布。
“你流了好多汗,”他轻声说,把纱布按在罗莲特的额头上擦了擦,“刚才,到底是梦见什么了?”
在门外听见罗莲特的呻吟以后,他立刻就冲进房间,看见他满脸痛苦的在床上挣扎着。
迷离中,他似乎在喊着“不要这样”之类的话,但绯夜并没有听清楚。在罗莲特清醒的时候,绯夜从来没有见过他会痛苦成这样,所以,他太奇怪罗莲特到底是梦见了什么。
但是,罗莲特似乎并不想对他说实话。
面对绯夜的询问,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手指搔了搔脸:“……我,好像不记得了,不太记得梦见了什么。”
噩梦里的情景确实很迷离,而且此时回想似乎也不太可怕了,所以罗莲特就不再把它们当成一回事,他本来就不太纠结这些东西。
但是,绯夜却对于他的反应很不舒服。
他这是不想说实话吗?
他不想把心里的事告诉他?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瞬间就糟糕透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你……也够了吧。”他冷声说。
“什么?”
“我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你说出心里话吗?”
“啊?”
“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那么blood事务部的同伴,奥斯古罗学院的熟人,还有萨尔迪和普洛瓦……这么多人,难道都不值得你去跟他们坦诚相对吗?!”
“咦?”罗莲特莫名其妙,为什么绯夜突然生气了?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啊。
绯夜的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在直升机上,面对罗莲特气息奄奄的样子,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直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罗莲特从来就不会向别人示弱或者求助,也让别人根本没有帮助他的机会。
他的心事只会独自去想,他的困难只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就算因为流血过多快要失去意识了,他满脑子想的也是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救自己。
身边的同伴,并肩作战的朋友,在他心里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如果你永远都是这样,那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把自己害死……”绯夜咬着牙。
但,罗莲特还是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你的冷漠和寡情!”绯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力摇晃了几下,“你刚才被噩梦缠身,叫的那么惨,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梦见了什么?在奥斯古罗学院里受伤的时候,你已经这么虚弱了,为什么不肯把治疗纯血体质的方法告诉医生,让他们来治疗你?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只想一个人去解决,你以为你是谁?在直升机上,如果你运气不好,流血过多,完全失去意识的话……那样的话,你让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第79章 寡情的科学家
罗莲特怔怔地看着绯夜。
是吗;原来他居然是为这种事而生气。这种感觉似乎有点熟悉,以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哦;对了,很多年前,当这座研究所还是属于他的时候;当他还在为研究纯血而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和绯夜也曾有过类似的对话。
那个时候,他因为研究迟迟无法取得进展而心急如焚;甚至开始厌恶和怀疑自己,那个时候,他也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跟谁说出这些心事。
是绯夜看出了他的烦恼,想要跟他谈心;为他分忧解难,但遗憾的是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不是那种会向人求助,与人合作的性格。就算走进了死胡同,他也只会自己探究去寻找出路,而不会去跟别人商量该怎么办。
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事,罗莲特曾经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总算是变得有点像正常人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
“不用担心我,”他笑笑,“什么事情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我不想你们任何人为我担忧,也不需要这种担忧。有这点闲工夫,你还是自己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
“不需要这种担忧……你居然说的出这种话?”绯夜的眼神简直要扭曲起来,“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我以为你已经开始变得正常了,终于懂得合作和互助是多么重要了,弄了半天,你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不管别人为你做了多少事,在你心里都完全留不下一点痕迹?!”
罗莲特十分为难:“这……让我怎么说才好呢,我行我素就是我的天性,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把事务部的一切任务都完成得很完美。既然如此,你……就没法要求我在其他事情上改变做法,你让我主动跟人分享心事,让我求别人帮我解决困难,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罗莲特!”绯夜再一次揪住了他的衣领,“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再说几次都一样,”罗莲特有些忧伤的注视着绯夜的眼睛,“绯夜,不要在我这种人身上投入太多感情,我……不会给你任何回报的。”
绯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受到了极端严重的打击。
他的双手,毫无知觉的松开,获得自由的罗莲特重重地跌回了床里。看着绯夜沮丧到极点的表情,罗莲特突然明白了,原来过了这么久,他依然在不死心的努力着。
绯夜总是怀着期望,期望总有一天,他在罗莲特心里的位置能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但是只有罗莲特自己知道,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知道,自己只是看起来软弱无能;事实上,他的心肠比谁都要冷硬。
他是一个无比寡情的科学家,毕生追求的只有学术上的更高成就。他的生命中会出现很多因为工作而联系在一起的人,但那些人,不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就是这样寡情的自己,当年让他自己都开始讨厌了。
但天生就是那样的性格,又能怎么办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全都不说话。空气紧绷的令人窒息,这样死一般的寂静,让人觉得心脏都被揪紧了。
这时,有人敲门。
绯夜和罗莲特都没有动,于是,外面的人说了一声“打搅了”以后,就自己推门而入了。
是阿鲁基亚。
“你们吵的好大声,外面都听见了,”他斜靠在门口,“现在是非常时期,好歹克制一下吧,不然会动摇军心的。”
绯夜没理他,问:“你找罗莲特?”
“嗯,有点事。”阿鲁基亚点头。
“那你们聊吧。”绯夜说着就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