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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象妓女户.简直大户人家的客厅嘛!
老妈妈请二人落座之后,小丫环献上香茗,等他们喝了口茶之后,老妈妈这才开了腔,她未语先笑道:“二位公子爷初来吧?”
石中玉也笑道:“咱是大姑娘上轿,生平头一遭!”
“公子爷,真会说笑话,我叫姑娘们出来见见,您认为哪个合适,就留下来伺候!”
有她这句话,大茶壶又喊道:“姑娘们出来见客啦!”
这时由内庭走出来四位燕瘦环肥,花枝招展的四个姑娘,老妈妈说了声:“报名!”
依次是“红桃紫艳”、“翠荷华菁”、“枫菊韩茜”、“雪梅筱倩”。
老妈妈问道,“公子爷,要她们谁伺候?”
没等石中玉答话,袁明珠说了:“全留下啦!”老妈妈立即带着丫环退出了。
红桃紫艳道:“二位公子爷,要我们姐妹伺候您点什么?”
袁明珠问道:“你们全会什么?”
紫艳道:“公子爷,琴、棋、书、画、诗、酒、花,我们都可以勉强伺候!”她倒还算谦虚。
袁明珠问道:“你们会不会打麻雀、推牌九玩天九牌跟掷骰子?”
仍是紫艳道:“公子爷,我们勉可相陪。”
石中玉道:“琴!你们都会玩什么琴?”
翠荷华菁道:“古筝、琵琶、月琴跟蝶琴。”
石中玉问道:“有独他尔、丹布尔、艾捷克没有?”
华菁道:“公子爷您说的这些都是琴么?”
“这是龟兹国的弦乐。”
“公子爷,您说的这都是洋玩艺,我们别说会了,连名字都没听过。”
石中玉笑道:“这不能算洋玩艺,新疆省到处都有。”
华菁噢了声道:“您说的是胡乐呀!”
石中玉笑了笑,承认了。
袁明珠道:“你别再提新疆那玩艺了,叫她们弹弹,给咱们听吧!”
有她这句话,四艳开始弹了起来,她们弹的是“阳春白雪”,弹的曲子虽然好,可是全不大对他们的口味。
石中玉久住新疆,所听曲子全都是粗犷豪迈,而袁明珠则根奉不通音律,她们简直成了对牛弹琴了。
一曲终了,二人少不得也拍拍手,称赞几声。
四艳放下了乐器,问道:“二位公子有兴趣玩棋么?”
石中玉问道;“都有什么棋啊?”
袁明珠道:“有老虎棋没有?”
韩茜陪笑道:“公子爷,您真会开玩笑,那老虎棋是哄小孩子玩的。”
袁明珠道:“我就会下老虎棋嘛!”
石中玉斥道,“你会下老虎棋,可是没人肯哄孩子!”
书寓的姑娘当然得有一套哄客人高兴的手段,四艳见琴棋全没能挑起客人的兴趣,攸倩道:“这样吧!我伺候二位一段大西厢如何?”
他们两人听了,只好点头道:“好啊!”
筱倩唱西厢记里张生戏莺莺那段,其他三艳为她伴奏。
因为袁明珠他们两个谁也没看过西厢记,根本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不过唱完了只是胡乱鼓鼓掌而已,石中玉从小就跟着不第书生,对诗词很感兴趣,问道:“你们谁会做诗?”
四艳一听.原来他喜欢诗啊!同时道:“勉可应付。”
石中玉道:“那么哪位先来一首?”
紫艳道:“我献丑啦!”说着吟道:
骨肉伤残事业荒,
一身何忍入为娼,
涕垂玉筋辞官舍,
步蹴金莲入教坊;
对镜自怜倾国色,
向人羞学倚门妆,
春来雨露深如海,
嫁得刘郎胜阮郎。
石中玉听了一愣,问道:“姑娘莫非是宦门之后?”
四女全低下了头,神色黯然。
石中玉道:“我也和一首!”
教坊脂粉喜铅华,
一片闲心对落花,
旧曲听来犹有恨,
故园归去却无家;
去环半官临妆镜,
两泪空流湿绛纱,
安得江州白司马,
樽前重与诉琵琶。
四女听后,突然放声痛哭,只哭得袁明珠一愣一愣的,真如太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做了首什么诗?竟让她们哭得跟泪人似的?”
“咳!我是感环她们的身世,才和了一首,没想到更勾起了她们的伤心。”
“原来是这么回子事啊!那还不好办么?”
“好办?怎么办?”
“把她们四个赎出去不就行了么?”
这四艳一听这位公子爷要为她们赎身,真是福至心灵,全跪在她的面前道:“但能得公子爷为我们赎身,这辈子报不在恩大德,来生变做犬马也当报还。”
石中玉看了直摇头道:“明珠啊!你把她们赎出去怎么安置啊?”
“不要你管,我自有法子安置她们,你给她们赎身吧!”
老婆话已出口,石中玉也说不上不算啦!只好叫紫艳去叫书寓当家主事的来。
老妈妈又来了,一听石中玉要为她们赎身,可做了难啦!
她这书寓就靠这四艳撑着,四艳一走,她就得关门大吉,可是律有明文,又不能不叫人为姑娘赎身,最后心—横,来了个狮子大开口,道:“公子爷,您要为这个丫头赎身,那是她们的福气,不过她们跟您这么一走,我这么多年调教的心血,可就全泡了汤啦!我还有下人们下半辈子还得活呀!”
袁明珠听出她话中含意,不外乎狮子大开口的要钱罢了,于是道:“我们可是江湖人你别太过分了,路要让一步,味要减三分,过得去,我们出钱,你放人,大家乐,你要太不识相呢!咱们可走着瞧!”
石中玉没想到老婆还有这一套软中带硬的交涉本领呢!
这个老妈妈还真叫她给震住了,本来她想每人最少要五万两白银的,经她拿话给震住了,算了半天,四人一起赎身,少十万两不行。
袁明珠倒也干脆,十万两,一口应了下来。
石中玉出售宝石的那点子,这下子岂不快光了么?可是老婆答应了,不赎出不行啊!只好一咬牙,掏出银票来,数出十万两,交给了袁明珠道:“你办吧!”
袁明珠还真老练,叫老妈妈找出她四人的原始卖身契,交她四人辨认无讹后,把银票交给老妈妈并当众烧了她四人的卖身契。
石中玉问道:“明珠,她们四个你怎么处理呢?”
袁明珠转向她四个道;“你们可有地方去?”
四人同时道:“我们全是外省被拐卖来的,京城举目无亲,了无去处,尚望公子爷收留,甘愿为奴为婢。”
“好吧!跟我走吧!”
他们回到了珠宝银楼。
于掌柜一见,唷了声道: “姑爷、姑奶奶回来怎么还……”
“于叔,我从‘秋月书寓’把她们赎出来了,暂时先安置在你这里,等我们走时,再把她们带回家去。”
于掌柜有啥法子?已成事实了,只好先把她们安顿下吧!
第五章 赢赌场仇踪乍现
夜,三更!
这时本是新婚的年轻小夫妻们温柔慰藉的时候,谁知,石中玉却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明珠问道:“喂!老公啊!你怎么啦?”
“你还问呢!你光知道做好事,救几个姑娘出来,一花就是十万两,我现在还只有几千两银票,将来怎么办?再去和阗黑龙潭捞玉吧,可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刚有点眉目.又走不开,不去吧,没钱日子怎么过?”
“哎呀!老公啊!原来你就为这个叹气呀!”
“这还不够令我发愁的吗?”
“你真是!咳!叫我怎么说,叫化子抱着个聚宝盆,竟然怕挨饿!”
“老婆呀!我哪有什么聚宝盆可抱啊!”
明珠在被窝里拉着他的手,往那话儿上一摸道:“傻老公.这不是聚宝盆吗?里头有金矿,你要多少,只管叫你二弟往里头挖吧!”
“咳!老婆呀!这时候我还哪有心情给你开矿啊!”
“老公啊!今晚你只管挖,到明天我包让你挖出银子来!”
“明天你会有银子?难道去偷啊?”
“对!偷是扯旗门的专长,偷有什么不好?”
“老婆呀!你没听人家骂人说‘男盗女娼’吗?”
“老公啊!你也听人说‘盗亦有道’吗?”
“歪理!”
“老公啊!你如今既然已做了扯旗门的女婿,我也该把扯旗的底告诉你啦!”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扯旗门全是贼,你爹是贼祖宗!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你只知其—,而不知其二,其实扯旗门并不单单只偷!”
“啊!不单单只偷,还抢啊?”
“去你的,胡说什么!我告诉你,扯旗门的三大绝活儿是‘偷’、‘赌’、‘骗’!”
“好!你们不但偷人,而且包赌再骗,所有的坏事,全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