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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湘蓉笑道:“雷震子已由你授锦发妙计兼程赶返风雷堡,料亦无妨。”
南宫鹏飞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天倘有好生之德,必不让冯翊荼毒武林。”
余翠娥道:“鹏弟决定何时启程前往吕梁?”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道:“尚须稍作勾留,一则须俟风雷堡将雷洪武送至,再也须在芦沟桥悬尸案沉寂後才可放心离去。”
崔湘蓉叹息一声道:“鹏弟此次行事似嫌太辣手了些?死者二十六人其中就无可宽宥之辈。”
“说得极是!”南宫鹏飞道:“其中五人作恶多端,应予处死,馀外二十一人经小弟点穴,表面上与死无异,其实尚可救活。”说著面上浮起一丝神秘的微笑道:“这二十一人均已救活,但武功已失去,与常人无异,如此蓉姐绝不会认为小弟大心辣手黑了。”
崔湘蓉斜睨了南宫鹏飞一眼,格格娇笑不止。
…………
居庸关外。
斜阳影里,一骑飞控,去如流星,隐入雪影重重中。
五台山绝顶八月飞雪,山麓间寒意森森,清音禅院内突匆匆走出彭潮海、林鸿基两人。
“接获南宫少侠传讯,说是今晚二更时分可至,命我二人前往香炉峰下相候,你我二人也该动身了。”
彭潮海点首道:“好,咱们走吧!”
枫红似火,秋意肃森。
夜暝四合之际,彭潮海林鸿基两人已自到得香炉峰下。
皓月当空,山野似披了一重雾气,凄迷如梦,风涛潮啸,隐隐渗著钟声梵呗,令人尘虑尽涤。
两人席地而坐,低声谈论江湖往事,地北天南,轶闻谐趣,似久别重逢旧友。
忽闻随风飘送一声阴恻恻冷笑,距两人之前三丈开外立著五个面目冷淡似冰的怪人,衣袂迎风瑟瑟出声,宛如鬼魅临风,林、彭两人一跃而起,四道锐厉眼神逼注在五条魅影上,林鸿基冷笑道:“五位朋友有何见教。”
只听一人答道:“谁是你俩朋友?”
彭潮海不由气往上撞,大喝道:“那么你等意欲何为?”
人影一晃,疾逾闪电般,面白如纸,束发老人落在彭潮海身前,狞笑道:“风闻五台已投在吕梁冯翊卵翼之下,看来并非无稽,你等谅系冯翊死党。”
林鸿基面色一冷,答道:“尊驾捕风捉影,是何存心,我俩路经五台,因天色已晚,权在峰下歇宿一宵,五位谅是冯翊仇家,何不迳往吕梁?”
老叟道:“老夫眼中不揉砂子,速报出来历姓名!”
林鸿基大怒,道:“兄弟乃点苍林鸿基。”话出手出,肩上金龙杖已自挥出一招“金蜂戏蕊”。
杖势如山,呼啸破空中幻出数点耀眼寒星指向那怪老叟重穴。
老叟面色一惊,道:“原来是金龙杖,果有几分道行!”右手疾弧,巨灵手掌排山倒海般疾抓金龙杖。
手指堪堪抓及金龙杖杖端,突闻铮铮声响,盘绕在杖身上金龙首口中喷出一线飞针。
老叟只觉掌心一麻,发出一声闷哼,身形疾飘开去,面色怪变。
他感觉到真气逆散,无法封闭右臂玄穴,飞麻循著行血攻上,钢牙一咬,左掌拔出一柄短刀,寒光电奔,将自己右臂齐肩切下,一股鲜血如注喷出。
其馀四条魅影不禁大怒,揉身猛扑,以二敌一,攻向林鸿基彭潮海。
他们知道同伴并非武功不济,而是伤在林鸿基独门长刃暗器之下,心怀警剔,一出手即施展全力,抢制先机,狠毒凌厉。
果然,林鸿基彭潮海被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那断臂老叟立在圈外,目露怨毒之色,嘴角噙着一丝阴笑,仅剩的左臂紧扣著一把暗
器,非将林彭二人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一盏茶时分过去,林彭两人显然已伤力拚,微生气喘,渐呈不支。
断臂老叟两道锐厉慑人眼神凝注在林彭二人身上,左掌蓄势待发。
蓦地。
只感胸後一冷,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凄迷月色之下,但见南宫鹏飞飘洒逸身形现出。
林鸿基彭潮海两人不禁精神一振。
南宫鹏飞冷喝道:“住手!”
四面目森冷怪人悚然色变急跃开去。
南宫鹏飞道:“四位请将来历姓名见告,登门无事生非为何?”
内中一人阴恻恻笑道:“你等三人又是何来历?”
南宫鹏飞目中神光逼射,淡淡一笑道:“我等均是五台掌门方外至友,应邀来此作客,林彭两位老师是否与你等结有宿怨大仇?”
那人冷笑道:“贺兰阴风谷卞氏五杰,尊驾可有耳闻麽?”
南宫鹏飞目注那人须臾,道:“阁下谅系卞仲平我委实想不出贺兰与五台有什么瓜葛,更说不上与林彭两位结有宿怨。”
卞氏五杰乃兄弟五人,却面貌不一,同父异母,但貌像均丑陋狞恶。
卞仲平似乎一惊,道:“尊驾目光锐利,居然认出老朽卞老二,我贺兰五杰不出手则已……”
南宫鹏飞忙指地面一具躯体,冷笑道:“一出手就像他一般。”
卞仲平不禁面色胀得像猪肝一般,冷笑道:“无论如何,卞老四这笔血债须算在三位身上。”
南宫鹏飞沉声道:“如在下猜得不错,你等身後还有主使人,此人必还隐在近侧。”
忽闻不远处一丛矮树传来一声轻笑道:“尊驾料事如神,兄弟就隐藏在近侧。”一面如满月,五官匀整,三绺须的中年人飘身走出。
此人约莫四旬左右,身高六尺,穿著一件黑亮锦缎长衫,目中威棱逼射,手握一柄已合拢的摺扇,长约二尺四五,似为铁骨所铸。
南宫鹏飞凝注在那人面上,不声不语。
那人手握摺扇微微一晃,含笑道:“兄弟井云!”
南宫鹏飞道:“井老师到此并非无关,可否明言其故!”
井云含笑道:“实不相瞒,兄弟昔年与冯翊乃八拜之交。”
“如今呢?”
“不共戴天之仇!”
南宫鹏飞道:“井老师既与冯翊不共戴天之仇,不去吕梁来此作甚?”
井云道:“问得好!兄弟与卞氏五杰均有目无珠,错将冯翊当做良朋知己,推心置腹,掬诚相与,那知冯翊竟是狼心狗肺之辈,把兄弟一册武功秘灵盗去不说,反将兄弟与卞氏五杰各点了残穴,弃置於地底死谷内,如沦九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岂料天无绝人之路……”
南宫鹏飞道:“井老师遇上武林奇人相救了麽?”
井云冷笑道:“怎有人相救,幸亏兄弟终于悟彻自解穴道上乘武功心法,真气重聚紫阙。”
南宫鹏飞道:“想必得那武功秘笈之助!”
“正是!”井云忽笑道:“可笑冯翊用尽心机,得手那册秘笈如同废物一般,秘笈纸页经兄弟乱了次序,冯翊虽聪明也无法悟解。”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道:“井老师及卞氏五杰出困谅想亦不甚久。”
“不错,兄弟仅出困月馀。”井云道:“因心急复仇,出困後略事停顿,便即启程入关,风闻川南三煞死後江湖风波迭生,冯翊已离吕梁。”
南宫鹏飞双眉微皱道:“井老师越说越远了,此与我等何干,更与五台风马牛不相及。”
井云面色一参,沉声道:“谁说无干,风闻五台与冯翊唇齿相依,已受冯翊卵翼,兄弟暗中观察,只觉五台山中杀气密布,传说并非无因……”
南宫鹏飞冷笑道:“事实上正与井老师猜测截然相反,在下等与五台却与冯翊势若水火,誓不两立。”
井云道:“兄弟不信。”
南宫鹏飞声色俱厉道:“相信与否,却与井老师无干。”
井云面色一变,摺扇一招“飞凤剌云”,寒芒一点疾射南宫鹏飞鼻梁。
出扇奇快,南宫鹏飞如非闪避得快,定为他扇招所伤。
南宫鹏飞滑身开去,井云扇招宛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到,逼近身前,扇页突然哗啦煽开。
只见寒光大盛,流萤万点,夹著强劲的罡风逼袭南宫鹏飞而去。
井云一招得势,南宫鹏飞先机失去,只见南宫鹏飞罩著一片寒飚光雨内,扇风狂啸,激起周外尘涌沙飞,威势骇人。
林鸿基彭潮海两人见状神色忧急不胜,蓄势引满待发,一见南宫鹏飞略呈败象立即抢攻出手。
卞仲平等四人不由喜形於色,他已察知林彭两人心急,冷笑道:“你们如敢妄动,休怨……”
语尚未了,只听一串金铁急振之声,火花迸发,南宫鹏飞一声大喝道:“撤手!”
但见一道怒卷墨虹震破扇飚,电射穿出,墨飚如潮反袭而下。
只听一声冷哼,墨飚倏敛,南宫鹏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