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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知道他在暗中支持那两处秘密机构吗?”
“我不知道,我本来以为那是宁王的私设人员,可是我后来也觉得不太对劲了,宁王对天府支持不力,而且有扯后腿的情形,我才想到天府必然另有背景,但也没有想到常玉琳身上来。”
冷寒月道:“其实也应该想到的,除了宁王和安化三外,再也没有别的有力人士了,再往朝中一算,除了常玉琳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水文青一笑道:“你现在检讨起来当然容易,我相信你在锦州被人擒走时,也还没想到是他呢。”
冷寒月哼了一声,那是无言认输的表示,水文青知道她的脾气了,遂也笑笑打住。
这三天水文青很忙,他不但要召集冷家庄的好手应战,也私下发出了很多封信,邀集他的那些朋友来助拳,他很了解常玉琳,西山之约,虽然是两个人订下的,但常玉琳不是江湖人,也不会遵照江湖规矩的。
常玉琳是学兵法的,最重情势,以大吃小。以情势压人是最拿手的本事,水文青不得不预作准备。
三天后,到了西山围场,那是皇帝亲临狞猎的地方,范围很广,可以纵马驰骋,在中间围出一块大空地,那是皇帝高兴时,由侍卫把兔鹿等小兽赶到场中,由皇帝拉弓试射,这种狩猎毫无情趣可言,不过是为了供皇帝好玩。
现今的这位皇帝仁慈不忍杀生,禁苑中的鸟兽都养得肥肥的,很多被守苑的禁军们打来下酒了。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一大早就围满了人,有甲胄鲜明的禁卫军,也有跨刀的侍卫,更有穿着官服的厂卫,由锦衣指挥使费楚天负责统筹管理,他的立场较为超然,两边都不帮,事实上他的地位也很尴尬,双方都惹不起,想帮那边也不可能。
辰时正,常大将军一身劲装,领着一大批人纵骑进入围场,费楚天迎了上去,行礼请安。常玉琳笑道:“水文青他们来了没有?”
“回大将军,水爵爷早已来了,在东围场内休息。”
“老费,今天我们两家总要斗出个结果来,你打算好了没有,到时站在那一边?”
“大将军,卑职位卑职轻,那一边都不敢帮。”
常玉琳哼了一声道:“我可不要听这种话,你趁早表明一下立场,如果等我得胜之后,你再表示态度,那可来不及了。”
费楚天的眉头一皱道:“大将军,卑职本来就是朝廷的官只服膺圣上,这就是卑职的立场。”
常玉琳设想到会当面受到顶撞,怒声道:“费楚天,你居然敢对本爵说这种话。”
费楚天昂然道:“卑职统领东厂,这个衙门见官大一级,对谁都不必太客气,我尊你一声大将军,是对你职务的尊敬,你若是不自爱,我可以不理你。”
说完回头就走,常玉琳被他如此一顶,感到大失面子,厉声叫道:“费楚天,你给我站住。”
费楚天站住了道:“大将军有何指示?”
常玉琳用手一指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锦衣卫指挥使,竟敢对本帅如此跋扈,来人,给我抓下来。”
他的身后出去了两个人,但费楚天身边的厂卫竟然涌上了五六个人,那两个人一看动手占不了便宜,倒是站住了,常玉琳更为愤怒道:“费楚天,你敢拒捕?”
费楚天哼声冷笑道:“大将军,你恐怕还没弄清楚你这个大将军是做什么了,你虽是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却管不到我这个衙门,你也无权抓我。”
“笑话!我无权谁有权?”
“谁有权我不知道,但知道你这位大将军却是什么权都没有了,圣上昨天已经下调除了你大将军职务。”
“什么,有这回事。
“不错,昨天已由兵部行文天下,昭告此事。”
“我怎么不知道。”
“圣上要水爵爷当面通知的,大将军怎会不知。”
常玉琳不禁一呆,他以为皇帝找水文青来转告,只是一种试探,他还想皇帝不敢认真执行的,万没想到皇帝真的这样做了,昨天由枢密院知会兵部行文昭告天下,而自己却毫不知情,这意会着大家都认为他垮定了,没有再愿他通消息,由此可知自己在朝中所结的那些党翼不可靠了。这还不打紧,可虑的是公文行到天下各军镇手中,对自己的影响就太大了。
他没心情再跟费楚天纠缠了,只说了一声:“你等着瞧吧,早晚你会后悔的。”
就匆匆地带人进入了围场中间的广场,水文青和冷寒月并肩而立,身后也站满了冷家庄的好手。
他—见面就叫道:“水文青,听说兵部昨天已经行文宣布解除我的兵权了。”
水文青淡淡地道:“不错!今天会后我就要去接收你的禁军,你准备办交接吧。”
常玉琳脸上一阵扭曲,那是极度惊怒所造成的。他厉声大声道:“水文青,你考虑过后果了吗?”
“旨意为朝廷所颁,朝廷自然考虑过后果,而且我也向朝廷保证过,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你,你能向朝廷保证?”
“是的,常玉琳,你的缺点就是你没认清自己,你以为自己太重要了,我向朝廷保证你没有那么重要。”
常玉琳似乎失去了理智,用手向前一挥道:“杀!杀了这狗头。各位伙伴,未来的富贵成败全在这一举。”
他带来的武林好手不下百人,而水文青所召来的冷家庆好手不过五六十人,他计算了一下,觉得可以在人数上吃住水文青,所以才发出攻击的命令,而且情势也逼得他非作孤注一掷不可。
但是他低估了水文青的能力,他的人才涌上去,从围场四周,又涌出了大批的人,总在三四百人之多,反而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常玉琳一看到那些人,心知已陷入了一个圈套中,他向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道:“这批人从那儿冒出来的。”
“不知道,我们已经严密的注视水文青的行动,他在这三天里并没有对外作什么接触呀。”
“不作接触,他又新从那儿调来的这些人手。”
“这也许是他平时私营的一些党羽吧,常将军放心好了,人多济不了事,我们所邀来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个个都比他们强。”
这人是常玉琳最亲信的一个谋士,叫俞士元,也是江湖上一个颇有名的剑客。
可是接下去的情形发展,却叫常玉琳泄足了气。水文青邀来的这些帮手虽是名不见经传,个个却都具有绝顶身手,有的精于刀,有的擅于剑,招式泼厉,勇武绝伦,更难防的还是一些暗器好手,出手狠厉不说,也不照江湖规矩,闷声不响,出手就是杀着。
人数、技艺,无不比常五琳这边高许多,这一场围攻应该说是屠杀,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地上躺满了死伤的躯体,大半是常玉琳这边的,也有水文青邀来的,在忘情的激烈杀伐之中:即使是绝对占优势的一方,也难免会有所损伤的。
常玉琳脸色铁青地对俞士元道:“俞先生,这是怎么说,本爵每月拨出了几十万两银子,你找来这批饭桶。”
俞士元也火了道:“大将军,这些人不是饭桶,是高手,他们也尽了力,拼上了性命,只是没想到对手更强。”
“你怎么就找不到更强的高手了。”
俞士元怒声道:“大将军,你只是出钱而已,在江湖上,真正的高手不是钱能买来的,在下只能找到一批为钱卖命的好手,他们卖了命,就对得起大将军的银子了。不过大将军这种待人的态度却叫人寒心,在下告辞了。”
“什么,你想走,在这个时候走。”
“俞士元淡然地道:“江湖所重是一个义字与一个气字,以义而言,在下此时离开固然不对,只是将军盛气凌人,却令人受不了。”
说完回头便走,常玉琳忍无可忍,拔剑劲击,俞士元摹地回身,当的一剑架开了道:
“大将军,你别跟我们这些江湖亡命之徒耍狠,大家最好别抓破脸。”
常玉琳—声冷笑.挥剑又击,剑光如电,只四五个回合就把俞士元的一条胳臂削落,俞士元愕然道:“大将军好剑法!”
常玉琳哈哈大笑道:“匹夫,你似为我要仗着你们这些江湖匹夫来成事?”
举剑再刺,俞士元闭目待死,水文青却及时发动了,飞起一剑,将他们隔开了,常玉琳怒叫道:“滚开,水文青,我什么事你都要管,我杀我的人干你何事?”
水文青淡然道:“是的,常玉琳,你已是待罪之身,没有权杀任何人了!”
“待罪之身,我倒要看看谁来治我的罪!”
“谁都无权治谁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