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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玄真人道:“独眼魔公仲昌如何?”
觉慧大师道:“此獠闻说已功臻化境。”
东方木道:“功力大约相当,但又与‘师狗一旁上天成高士’不符。”
东野骧道:“绑架燕姑娘的四海魔枭令狐宣。”
元洪道长道:“此魔功力相当,也不下于独眼魔呢。”
众人暗将名字与暗语对照一番,似乎仍然套不上。
骆天龙忽道:“我想起了一人,但久已不闻音讯,此人也是方外人呢。修身在安徽潜山县天柱山的天狮峰,自号天狮道君……”
光灿一听,忍不住脱口而出:“正是他!”
众人把目光聚于他一身,听他解说。
光灿道:“师狗一旁,即师字有一狗旁,狗就是犬,师字犬旁,成了‘狮’字;上天,狮上天成了天狮;成高士,不就是道家高士,成道君了吗?”
这一下,众人俱皆惊喜,不错,这下联的含义正是如此,乃天狮道君也。
林麟听见“天狮道君”四字时,心里一动,急忙拿来套下联暗语,正有所悟,已被光灿完全道出,不禁十分懊恼。
他还是慢了一步,徒奈何也!
觉慧大师叹道:“阿弥陀佛,如果是天狮道君所为,事情就惹大了。”
元洪道长也道:“此人多年不问江湖事,对他所知极少。但闻先师说过,天狮道君出自当年西域之门,练得一手独步天下的‘毒掌’,若干年来他伤人不多,并未引起江湖注意。
此次倘是他亲自出山,事情就不太好收拾呢,该想个妥善之法才好。”
东野骧嚷道:“管他天狮地狗,他要是杀了三星剑士,只怕就脱不了关系!”
谢飞燕咬牙道:“不管他天狮道君有多大能耐,晚辈誓与丁叔叔和邯郸七义几位叔叔,还有崂山玉阳真人、广胜寺广宁大师报仇!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东方木道:“为故人、为老友,我老醉鬼也要到天狮峰拼拼这条老命!”
东野骧道:“我屠夫就是要会会天狮,看看谁把谁怎么样。‘毒掌’虽是绝艺,但也不能天下无敌!”
光灿两眼望着飞燕,默不作声,但飞燕把眼睛向他时,从他眼神中已得到了明确答复。
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他将与她生死与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她相信他能做得到。
她笑了笑,等于告诉他,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两心相通,还有何求?
张克虎、张云雁见师傅慷慨激昂,不觉激起心中的热潮,也相继表示要与师傅共历艰险。
东野骧道:“娃儿,知道厉害吗?说不定要丢小命呢!”
张克虎道:“愿随恩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张云雁道:“愿与二位师傅同仇敌忾,共为唇齿!”
东方木摇头道:“你兄妹二人正青春年少,丢了小命不划算,还是让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去和他们比试一番吧!”
吴玉芹倏地从椅上站起来,脆声道:
“二老,说话就该像油炸麻花——干干脆脆。咱们这就一起上天狮峰,来个蛇吃黄鳝—
—一直拼杀,人生在世,有时就像挑着缸钵走滑路——担风险,只要咱们跳河闭眼睛——铁了心,砸锅卖铁——豁出去,把老虎当马骑——有胆有魄,像庙里的金刚——大显神威,再来个鬼打城隍庙——不怕死,总之十句话,干脆说了吧,就是铁匠当军师——打、打、打!”
她一口气就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真是妙语连珠精彩已极,惹得三霸和大家捧腹。
就连稳重至极的觉慧大师和元洪道长、冲玄道和也点头微笑。
东野骧更是喜得抓耳挠腮,大笑不止。
本来是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吴玉芹莫名其妙,道:“你们笑什么呀,贱妾说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东野骧嚷道:“妥、妥、妥!我老屠夫服了你了,就让你这一雌一雄的两个小崽子跟我们两个老儿去吧!”
东方木道:“且慢,还要张老弟做主呢!”
张大成怎敢吞吞吐吐,忙道:“二老,在下有个主意,不知成不成?”
东野骧道:“说呀,干干脆脆,对,该说油炸麻花——干干脆脆!”
他学得一句半句,十分得意。
张大成道:“不如咱‘鸿雁班’一起去,到达潜山县时,以演舞为掩护,就不会引人注意……”
吴玉芹接口道:“到那时就可以就汤下来——随机应变,顺手推舟——就不会引人注意……”
骆天龙接口道:.“好,好极,昨日在主船上遭贼人突袭,贵班的兄弟姐妹立即应变,就像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如果能全班都去,确能出其不意。老夫再拔几名得力手下参加贵班,实力必然大大加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老夫为表明与贼人周旋到底之决心,先将玉祥、玉琼调于麾下,望班主不要拒绝才好!”
这话又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均为总瓢把子的胆略和与敌决战的决心所感动。
张大成道:“总舵主,让公子和小姐随‘鸿雁’前行,只怕是……”
骆天龙摇手道:“班主,昨日之事你已亲眼目睹。我洞庭小寨向与各地豪强并无瓜葛,也无深仇大恨。但贼人先是以紫晶白玉马害我,借口送寿礼将白玉马交到我手中。然后在江湖上到处传言,使老夫成为众矢之的。经老夫与两位贤弟商量,决意将白玉马交还白云观,故秘密派人持老夫书信往见少林、武当掌门和白云观主,请他们来参加寿宴,以当天下英雄之面交还。但白玉马却是个假的,他又可以诬老夫见宝起意,以假换真,老夫纵使跳下黄河,只怕也永难洗清。幸而少林、武当两位高人和白云观主以及东野东方二位江湖奇人深明事情,体察老夫下情,完全信赖老夫。老夫一生清白,从不曾让人如此栽诬过,差点在晚年蒙上不白不冤。贼人既然如此心狠手辣,对老夫如此不仁,也就莫怪老夫无义,本该老夫亲自与诸位走一趟,怎奈洞庭偌大个家业,还要养活手下几千弟兄,确实无法抽身。另外还得防备有人欲瓦解洞庭属下,所以还要整肃内部,故尔以犬子小女代老夫前往,以明心意!”
骆天龙一番话慷慨热忱,激得大家热血滚沸。
阮孝忠道:“在下有一子名阮志刚,与大哥一样,同仇敌忾,让他随班主去吧!”
茅镇山道:“在下也有两子名茅忠茅勇,愿交与班主,生死当由天定!”
三位寨主如此仗义,众人深受感动。
骆玉祥、骆玉琼立即双双离座,走过来向班主行礼,口称“班主”,请将他二人收下。
张大成急得语不成声:“这……这……”
他如何担当得起如此重任?三位寨主的四男一女交给他,出了事如何交待?
阮茅二人又命马总管去叫他们的儿子,不到片刻,只见三个赳赳武夫大踏步进来。
阮茅二人各自向儿子交待了使命。
这时,骆天龙又道:“你五个听明白了?从今日起,要遵从班规,听候班主夫妇的教诲,若妄自尊大,惹犯班主夫妇,定按洞庭寨规处置,听见了吗?”
五个年轻人大为高兴,齐齐躬身回答:“谨遵总舵主命!”
张大成汗也流下来了,急得不知怎么办好。
吴玉芹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人真个是三分面和七分水——十分糊涂,三位寨主既然如此抬举‘鸿雁班’,从此咱们是蜡烛点火——一条心,一张席子两人睡——亲密无间,有咱们的命在,就有小子的命在,你愁什么?”
东野骧跳起来嚷道:“娘们说得好!大成你别为难,这几个小子就由我屠夫和老醉鬼来照顾吧!”
洞庭三霸大喜,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立命小子们叩拜二老。
五个男女十分乖巧,急忙上前见礼。两老笑得合不拢嘴。
东野骧嚷道:“老醉鬼,女娃儿我对付不了,咱们来分配一下,这骆玉祥兄妹体质以练阴柔之功为好,就交给你吧,另外这三个小子体魄高大,练阳刚之功正合适,跟老屠夫学‘屠狗’刀法最好,怎么样,你不吃亏吧?”
东方木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五个男女急忙分别下跪拜师。
骆天龙道:“不行,怎能如此简慢?”
马总管十分机灵,忙命人备香案。
二老一个看着一个,不觉呆了。
他们原本自由自在不收徒的,就连张克虎张云雁也只算记名弟子,谁知适才为三位寨主的勇气所感动,一高兴便主动要调教孩子们,这下可是弄假成真,这个师傅是当定了。
觉慧大师深谙两老性情,不禁笑道: